章父章母屏息聽著。

“令郎這病氣那麽嚴重，你們二位不打算給他衝衝喜嗎？我記得，令郎好像還沒親是吧？”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其實我們之前也想過要給這孩子張羅一門親事，可像我們這樣的條件，哪裏有還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們啊？好不容易想著等孩子考取功名了，婆就能來踏破門檻了。”

卻沒想到最後接二連三來了這幾檔事。

“那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推薦。”

“姑娘請說，我們也不看對方的家多好、家裏多大戶，我們就想著能能好好照顧蒼兒、孝順我們就足夠了。”

“行。那你們覺得湘毓館的紅玉姑娘怎麽樣?”

章母或許還不知道湘毓館是個什麽地方，可是章父肚子裏的心心腸腸，能不曉得?

“這……我們蒼兒好歹也是一個新晉進士，讓他去娶一個青樓子，不太好吧？”

子冷笑起來，“紅玉姑娘是湘毓館的頭牌，多人擲千金買一笑尚不得。能給令郎做妾已經是令郎的福氣了。再說了，不是還有太子在嗎？若你們覺得娶一個這樣的子進門，說出去丟臉。我們給改個戶籍、名字，你們再讓足不出戶不就好了?”

“而且區區一個小妾，誰又顧忌得那麽多附屬條件?娶妻納妾不就貴在一個‘''字嗎?還是你們覺得這委屈了你們兒子?”

老漢搖頭，狀似撥浪鼓，“不會，怎麽會。既然是納妾的話……那也可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給蒼兒衝喜。隻要能把蒼兒上的病氣去除，其他的我們也不多要求了。”

子輕笑，“好。等我們弄到了紅玉的賣契，改日一定送到這兒。你們再尋個好日子，把人從側門悄悄抬進來，就都萬事大吉。”

章母總覺得有些不靠譜，可是又沒法反駁。而且免費的一個小妾送上門來給兒子衝喜，這本來就是喜事一樁，還有什麽好不滿意的呢?

子來無影，去無蹤。看著消失的影，章父喃喃:“一時之間，我都分不清這太子是真心為我們蒼兒好，還是想要害死他。”

“就但願那位紅玉姑娘進來……”章母低語著，卻又突然不說話了。

被他們口中談論的紅玉剛陪紗珞去陸府了賬目，心還有些小雀躍。

“沒想到陸大人看起來那麽好說話，賬目過目後又問了我們幾句，就下令不讓府查封我們湘毓館了。”

紗珞笑:“你真的覺得這是我們的功勞嗎？平日裏多達貴人求見路大將軍，尚且不能見到他一麵。我們這些上不了臺麵的人，那麽輕而易舉就進了陸府，隻怕是傅姑娘在這背後出了許多力。倒真難為了。”

紅玉仔細一想，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但不管怎樣來說，我們湘毓館終於又能重新開門做生意了。我以前其實有些想不明白，媽媽打拚了好多年，才在京城裏有了一錐之地，為什麽最後又要把這心說賣就賣給了一個前秦王妃?”

現在看來，明明是紗珞看上了傅相思的瓷鑽了。

“現在明白了吧？”

紅玉由衷地說道:“傅姑娘真的很聰明，擱我們湘毓館以前，說不定也沒有那麽厚的月利潤。但現在發給我們每個人的月銀都多上了許多。”

“而且那春芽酒，我之前也一直覺得它的定價太貴了。可原來仔細一算，每瓶的靜利潤不過才五兩銀子。但是卻能讓我們湘毓館月收翻了一遍，這是不是傅姑娘口中說的那個薄利多銷?”

紗珞無奈地笑笑，其實大字不識一個，什麽薄利多銷也本不懂。但是聽傅姑娘的，總沒錯！

“而且最讓我覺得湘毓館變好的一個地方就在於分了清倌與紅倌。想賣藝的姑娘不會強迫那些不願做的事……要是我能晚幾年再進湘毓館就好了。”

紗珞拍拍的肩膀，“你今年也過了二十二歲的花期，在我們湘毓館待了整整六年。現在想離開了?那需不需要我給你尋個好歸宿?”

紅玉自嘲一笑:“誰願意娶我這種份低卑的人呢？還不如讓我一輩子待在湘毓館算了。”

其實，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一個麵如冠玉的年郎。

兩人已經走到了湘毓館，卻看見門前放了好幾口大箱子，上麵都著紅字，有幾箱被人打開，裏麵裝的居然都是各珠寶！

“這是誰看上了館中的哪位姐姐了?那麽大的排場。”紅玉笑著問道。

雲香剛好從裏麵走了出來，接言道:“姐姐快別取笑我們了，這些聘禮都是為姐姐準備的。是有人要娶姐姐。”

紅玉愣了好一會兒，想起之前陸磬要娶的事。

會是他嗎？

“紅玉姑娘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我一個月前就說過要娶姑娘你了。”一個搖著扇、穿著貴氣的年輕公子從人群中走出。

“原來是孫公子啊。多天不見了，孫公子還是那麽幽默風趣，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孫公子啊。隻是之前還以為孫公子隨口一提，誰想能當真呢？”

紅玉依舊談笑風聲道，眼神裏的嫵也是一分不。

的不恩客都說過，自己被的那雙眼睛勾過魂。

孫平走上前來:“那現在就看紅玉姑娘願不願意嫁給我了。我們孫家雖然比不上什麽傅家、陸家有名，就是一個行商的，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你嫁過來後，就是我孫平明正娶的妻子，孫府說一不二的主人。”

誰都畫大餅，但不代表誰都會把那餅咽下去。

紅玉笑道:“孫公子一表人才、年華正茂，怎麽這個年齡了，還沒有娶妻?再說，以我的份，給孫公子做妻不合適吧？孫公子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選擇，不一定非要選擇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孫平摟上了的腰，在的腰上還輕輕地掐了一把，“我就喜歡你這聰明勁。但我以為你知道，我是你如狂。世人什麽眼於我何關?你是什麽份又有什麽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