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瀟終於有機會開口了。

他之前不解釋那麽多，倒不是真的有意不想讓家醜外揚，而是他才說明自己的來意，皇上的訓斥劈頭蓋臉就來了。

慕容瀟盡量委婉地開口，把顧晚惜之前做過的事和昨晚兩人的大吵一架都說了出來。當然，和顧晚惜茍合的那個人他沒有說出來。

皇上:……

“咳。照這樣看來，那還是休了好。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吧。不適合的人不要強行湊在一起。”要不然會變得不幸。

皇上拚命地給自己找著臺階下，“那這件事你想怎麽理就怎麽理吧。不過謹記一點，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朕，不去罰顧晚惜，因為那是你們夫妻兩自己的事。”

“但你不要讓自己盡了委屈，不用什麽事都想著顧及的名聲。你要是怕母妃知道此事會來責罵你，大不了還有朕幫你求。”

當初慕容瀟娶顧晚惜，大半的原因是出於宜妃答應了自己的閨中好友的承諾。如此想來，這麽些年也是委屈了慕容瀟這孩子。也愈見得這孩子的品堅定。

“是，兒臣都記住了。”慕容瀟乖巧地應下。

“也別跪著了。快起來吧。你們這些人不就下跪的病真的要改一改了，見朕也不用那麽畏懼吧，朕又不會吃了你們。”還是傅相思那孩子好啊，永遠都是一副大大方方、懟天懟地渾不怕的樣子。

父子兩好久沒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了，皇上現在的態度已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笑瞇、瞇地問慕容瀟要不要和他一起下棋。

以致慕容瀟被皇上放走時，已經是夜幕降臨，暮四合了。

臨走前，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書朕來替你擬。你也犯不著為一個婦人心。等下寫好後，朕就讓德公公去秦王府一趟。也算是給你一個滿意的代。”

“那兒臣謝過父皇了。”禮數不可廢，慕容瀟行了個禮。

他從書房出來時，隻覺得神清氣爽，但卻覺得回秦王府隻會給自己心裏添堵。

想了想，他轉了個方向，直接去了太醫署。

“你們出宮門的時候就帶著我的令牌，要是侍衛問起你們出去幹什麽，你們就說我有東西落在醫館裏了，你們出去幫我取一趟。”

“記住，見到有人靠近、盤問你們的時候，都不要慌。昂首，他們不會瞧出什麽端倪的。”傅相思找來了一套幹淨的太監的服給穀渾梁換上，在讓春兮帶他出宮前仔細叮囑道。

春兮表示自己都記住了，“對了，姑娘，耳房裏已經燒好了熱水了，你快些洗浴吧，要不然水就涼了。”

傅相思點點頭，看著他們走遠。

二月已過，三月的頭悄悄探出。帝都的溫度已經有小幅度的回升了。

傅相思想了想，給自己挑了件質地單薄清爽的裳當睡。

把自己整個人都浸泡在了熱水裏，隻覺得這一天的疲勞都被鬆緩了。

“真舒服啊。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這一刻的放鬆，讓忍不住瞇起眼睛來。

烏黑的長發在水裏漾開，像藻荇般。

突然，一雙手將整個人就要往上拖曳！

“來人啊，有流氓、登徒子、采花賊！”傅相思下意識慌地大喊大道。

一隻大手卻突然捂住了的，“是我。”低啞醇厚的聲音，如酒般醉人。

傅相思回頭一看，發現是慕容瀟，鬆了口氣。

“你怎麽進來也不敲門?”不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我在水裏好好泡著，你突然撈我上來幹什麽?”讓還以為有賊人闖了。

慕容瀟隻覺得無辜，他先是在房間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他才走進來的，沒想到耳房門大開的，讓他看了一幅人出浴圖。

而忽然傅相思整個人就往水裏沉去，他還以為溺水了，都沒有多想就衝了上來。

“鬆開！”

慕容瀟笑意放大，手上沒見有什麽作，“害什麽，你上我哪裏不了解?”

他去親親傅相思白玉般的耳垂——那裏現在已經泛紅了。

這個人又要耍流氓！

傅相思連忙把他的手推開，護住自己。但其實在水中，這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慕容瀟開始慢條斯理地起服來。

“你、你要幹什麽?”傅相思此刻腦海裏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要攆他出去，而居然是木桶太小了。

“王妃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每次在這種時刻，慕容瀟就很喜歡調笑，喚秦王妃。

傅相思就要出浴桶，肩膀卻被人按住，“撲通”一聲，是慕容瀟已經湊在了旁。

浴桶果然太小了，兩人相著。熱氣氤氳著。

“我告訴你，別來……”

慕容瀟臉上掛著溫而寵溺的笑容，“王妃如此蕙質蘭心、溫，不會拒絕我的吧？”

傅相思偏過頭去，有些忸怩，心裏五味雜陳，也說不上什麽不願意。

慕容瀟從的額頭親起，傅相思率先閉上了眼睛。

慕容瀟笑了笑，與十指相扣。

突然，慕容瀟把從水裏抱起，還找過一件服為披上。

“怎麽了?”傅相思睜開了眼睛，一汪秋水裏水瀲灩，帶著濃濃的愫。

“我的小日子也沒到……”傅相思依偎在他懷裏，抓著他的肩膀，不解地問道。

難道他覺得沒意思了?還是自己太無趣了?一時間，各種念頭在傅相思腦海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