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到云峰府大門外停下，林晚跟江決道過晚安，等車子開出去后，才轉往小區大門走去。

剛往前邁出沒幾步，林晚腳步突然一停。

大門外一棵行道樹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生拿著手機，手機電筒打開，由下往上在樹蔭間晃來晃去，似乎正在尋找什麼。

林晚借著路燈的，看清他另一只手里，握了一只彈弓。

數月前傷的小鵑猛然闖的腦海，記得很清楚，小鵑的翅膀就是被彈弓打骨折的。

眼看男生把手機揣回兜，拉彈弓做出危險的作，來不及細想，直接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怒斥道：“你做什麼！”

“！”

男生被嚇了一大跳，手一抖，繃的橡皮筋反彈回他手背上，瞄準的子彈不知去了哪兒，只聽見樹杈間向起翅膀拍的聲響，接著便有一只麻雀慌張地飛向天空。

還真是在打鳥。

“你他媽誰啊？”

男生甩著被橡皮筋彈疼的手，看清林晚的長相與打扮后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因為被漂亮姐姐訓斥的屈辱，燃起了更大的怒火。

他罵了句臟話，抬手把往后一推，“我打麻雀關你屁事！”

林晚踉蹌幾步，勉強站穩后皺了眉。考慮到對方還是學生，克制住怒意，盡量用平靜的口吻問：“你知道那是保護嗎？”

男生像聽見什麼笑話一般：“神經病，麻雀到都有，算哪門子的保護？再說了，打鳥怎麼了，我從搬來這里就打過好多只，有本事你報警抓我啊。”

“你站在這里別走。”

林晚懶得跟他啰嗦，直接拿出手機開始報警。

男生怔了怔，大概沒料到真的會找警察來，一時間覺荒唐又害怕。

荒唐的是，他不認為打鳥是值得報警的大事。

害怕的是，倘若鬧進派出所被父母知道了，回家說不定會挨罵。

急之下，他直接扔掉彈弓，揮舞雙手往林晚撲了過去。

十三四歲的男生力氣可不小，幾乎就在他撲過來的那一刻，林晚覺就像被巨石重重地撞了一下，高跟鞋猛的一歪，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男生搶走的手機，慌掛斷已經接通的電話，又嫌不解氣想往上再踹一腳。

出去的腳還沒到林晚，領就被人從后面拽住往后一扯。

林晚抬起頭，看見江決一邊攔住男生，一邊不解地看著：“車才剛掉頭，你就跟人打起來了？”

話音剛落，門崗的保安也發現異常，急急忙忙趕過來扶起了林晚。

林晚了倒地時傷的手掌：“報警。”

派出所的民警很快趕到，了解過況后，決定把包括江決在的三個人一塊兒領回去。

林晚出生以來，第一次坐上警車。

有些不自在地理了下服，過車窗看見一輛眼的邁赫停在路邊，隔得太遠，看不清車那人的表。

剛才兵荒馬沒太注意，估計是民警趕到后才開過來停在那里的。

林晚扭過頭，提醒自己不要在意。

到了派出所后，有保安的證詞作證，事實真相很快查清。

保安把全程都看在眼里，林晚從始至終沒出過手，江決也只了人家的領，勉強還能算是見義勇為。

可打人的男生是未年，雖說林晚看見他企圖打鳥，但說到底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最后民警把男生的家長喊來，讓他們把孩子領回去批評教育。

男生一家表現得不太服氣，相比傷害而言，父母更認為林晚有病，為這麼點小事害他們兒子進派出所，丟他們的面子。

只不過當著民警的面不好聲張，不不愿地道歉走人。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離開派出所前，林晚對今晚值班的一位警說。

警微笑著看著：“不客氣，這是我們的工作，就像保護是你的工作一樣。制止違法犯罪不是錯，不過下次當心些，至等你朋友趕到了再上去。”

林晚點點頭，很不好意思。

平時其實沒那麼沖，保安就在附近不遠，完全可以保安過來阻止。

或許是最近心煩意，才會一時忘了自己的安危。

離開派出所已是凌晨。

白天下過一場雨，夜里稍有降溫。

林晚攏了攏手臂，一不小心到手上的傷口，疼得皺起了眉。

江決看一眼：“在這兒等著，我去旁邊買點兒藥過來。”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衷心祝福你和蔣珂有人終眷屬。”

“……我謝謝你了，”江決被的調侃逗笑了，“你這姑娘真有意思，人還在派出所門口站著呢，就有心調侃我了。”

林晚想說“我這不是苦中作樂嗎”，結果才剛剛張開，視線余就瞥見派出所旁邊的電線桿下站著一個人影。

怔了怔，等江決走遠了，才重新確認了一遍。

是周衍川。

周衍川站在路燈下，后是凌晨時空曠而寂寥的街道，顯得他的影分外清冷，又分外遙遠。

他指間夾著一支尚未熄滅的煙，薄似乎呵出一口氣，煙霧裊裊扭曲著往上蔓延。

那麼短的剎那，林晚還走神想到，原來他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