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兩只手都被占住，只能用腳尖踢了踢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

周衍川看見來的是，神一怔，似乎抑了什麼緒，淡聲問：“怎麼？”

林晚往實驗室里看了一眼，發現一個人也沒有，語氣便瞬時變得縱起來：“我還問你怎麼呢。一個人躲在這里干嘛？”

周衍川無奈地笑了笑：“看測試數據。”

“看測試數據需要保持空腹狀態嗎？”

揚起臉盯著男人英俊的面孔，然后彎起眉眼，笑盈盈地問，“妃，跟誰鬧別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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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平時除了測試以外, 實驗室這邊很有人過來。這會兒又是午休時間，樓里的人出去了大半，剩下不愿外出覓食的, 要麼趴在座位前等外賣，要麼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游戲。

零散的喧鬧都隔得很遠, 走廊盡頭只有他們兩人互相注視彼此。

周衍川看了眼手里提的兩份外賣，撇過頭, 心中泛起一陣苦。

末了, 終究還是輕聲說：“進來吧。”

林晚不知道該把外賣往哪兒放。

實驗室里到潔如新，幾臺大屏幕顯示著看不懂的測試數據, 中間唯一一張桌子上，又擺放著測試人員的工作用，出“認真嚴謹”的學氛圍。

到底在研究所待過那麼久，擔心這里同樣也有空氣環境指標之類的要求。

“這里能吃飯嗎？”林晚問。

周衍川把長桌一角的東西往旁邊挪：“坐這兒吧，沒事。”

其實按照公司規定來說, 老化測試實驗室止飲食，這規定還是他讓行政加上的。

南江的氣候環境最容易滋生蟲蟻。星創剛立的時候, 就因為有人把吃剩的食放在這兒忘記帶走, 引發了星創史上第一次大規模蟲害。

周衍川當時還為此發過火，從此再也沒人敢把吃的帶進來。

可此時他不太想計較那些繁文縟節。

至不想跟林晚計較。

林晚把兩份外賣紙袋拆開來, 聽見周衍川又走到控制臺那邊，一下一下地敲著按鈕。扭過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從自己那個紙袋里拿出賣家贈送的鴛鴦茶，揭開蓋子喝了一口, 又問：“你不吃？”

“你先吃。”周衍川沒有回頭，好像真忙碌，“我的放在那兒吧。”

贈送的茶甜得過分，林晚試過兩口就不想了。

拉開椅子坐下，突然覺沒什麼胃口。

男人始終背對著，一手撐在控制臺上，一手不知道在按鈕上按些什麼。

黑襯衫籠住了他的后背，能依稀看見背部勻稱的線條。腰很窄，襯衫往下會在腰側兩邊形凹陷的弧度，最后統一束進筆的長里。

明明是很好看的背影，卻不知為何顯得太冷清。

林晚撐著下問：“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

“那你鬧什麼別扭，好端端的就不跟大家一起吃飯。我專門為你翹掉了總監的大餐呢，結果外賣送到眼前也不肯。”

周衍川眼眸低垂，設置好被測無人機一小時的運行次數，手指懸在啟按鈕上方，遲遲沒有作。他咬下頜，竭力控制住逐漸沉重的呼吸，太一跳一跳地刺激著神經。

很難。

而且是連帶著都變得難起來。

周源暉死后，周衍川最后一年高中生活也過得渾渾噩噩。

伯父家是沒辦法繼續住了，他獨自搬到外面，一個人在家里過什麼樣也沒人看見。后來有次月考跌出年級前五十，把高三年級各科老師都扎扎實實地嚇了一跳。

班主任為此找他談話：“開學以來你狀態很不對，難道以為反正大學簽約好了，這一年就可以隨便玩？”

周衍川直到那時，才發現自己不對勁。

他為此看過半年醫生，狀態時好時壞，直到進大學后開始集地接無人機——或許是注意力被轉移了——反正之后就沒再出現過大問題。

他以為自己早就好了。

結果這回意外把疤痕挖開，才發現里面還在流。

林晚太明亮了，燦爛得像三月的春。

他不想自己鮮淋漓的樣子，就這麼暴在溫暖的里。

很不堪，也很卑劣。

林晚渾然不知周衍川在經歷什麼。

只是意興闌珊地放下筷子，把一口未的午餐重新裝好，靠在椅背上把頭往后仰，漫不經心地數著天花板上有幾盞燈。

以前都是男生追，從里面挑個最順眼的做男朋友。

如此正兒八經地想好好談，還是頭一回。

可周衍川的態度堪比冬天寒來襲，一夜之間變得冷冰冰的樣子，也確實讓很不開心。

數完之后，輕聲說：“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不想理人就別理。今天當我自作多了，還想關心一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