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大唐皇城沐浴在黎明的曙之中，鶴立羣的太極殿雄偉壯觀，金黃的琉璃瓦在曙之下，泛著金的芒，彰顯著大唐帝國的榮耀。

太極殿四面有門，不過四門的講究卻是大不相同。

正門自然是朝臣進殿的口，而天子卻往往是從東側門而，代表著紫氣東來之意。

後門則是收拾打掃大殿的太監宮們的口，而西側門通常是閉。

散朝過後，四門都會關閉，即使是奴婢們殿清掃，也會有執事太監專門打開殿門，而且在清掃打理過程中，所有的太監宮都會有專人監督。

不過當今聖人卻並不勤於朝會，往往一個月也就臨朝四五次甚至更，除非是有重大事需要召集滿朝文武議政，否則聖人往往都會在書房理摺子，而且各部司衙門若有要事，聖人也會在書房召見臣子。

所以太極殿大多數時候都是四門閉，每三日會派人打掃一番。

此時大唐天子便在正門外。

距離正門還有些距離，而且正門外有上百名甲冑鮮明的龍鱗衛全神戒備，二十多名弩手端著箭弩對準正門，隨時。

一黃錦的聖人此時看上去卻頗有幾分英武之氣，看著殘破不堪的正門，眉頭鎖起。

老瘋子是直接從正門殺進太極殿，按照澹臺章嶽的稟報，當時因爲殿門關上，無法推開，所以老瘋子直接一刀斬向殿門。

那一刀當真是威力無匹，生生將正門斬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老瘋子便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從那缺口進大殿之。

軍後來殺進大殿，卻也不敢破壞殿門，也都是從那大門缺口衝進去。

此時大殿外都是一片死寂，聖人過殿門的缺口，也看不清楚大殿之到底是個什麼況，許久之後，才向側的澹臺章嶽微微點頭。

澹臺章嶽這才上前數步，衝著大殿高聲道：“大火神，請出來說話！”

澹臺章嶽其實並不知道鄭千秋是何方神聖，但聖人吩咐他如何說，他就只能怎樣說。

聖人對世間那幾位大宗師自然是十分了解。

魔鄭千秋在崑崙山與劍神令狐長樂一戰，雖然並無人親眼瞧見，但江湖傳聞卻是不，各種說法五花八門，而聖人是爲數不多知道其中詳的人。

鄭千秋出兀陀汗國，是兀陀人敬畏不已的大火神，這個知道的人更是麟角，但聖人卻是一清二楚。

澹臺章嶽連喊三聲，中氣十足，但大殿之卻毫無反應。

聖人微皺眉頭，擡手示意澹臺章嶽過來，湊近他耳邊低聲吩咐兩句，澹臺章嶽這纔再次上前，衝著殿大喊道：“鄭千秋，你可知劍神令狐長樂在何？”

殿依然沒有聲音，澹臺章嶽不回頭看了聖人一眼，見聖人云淡風輕面無表，只能準備再次幾聲。

他正要再喊，卻聽得驚呼聲起，嚴陣以待的軍武士們就像是見到鬼一樣，不自向後退了兩步，一個個顯出驚懼之，而澹臺章嶽也是看到，從那正門的缺口，一道影鬼魅般出現。

“護駕！”見到那人出現，澹臺章嶽一邊迅速後退，一邊條件反般沉聲道。

聖人倒是鎮定，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從大殿出來的老瘋子。

誠如稟報所言，老瘋子衫僂爛，蓬頭髮，那蓬鬆雜的頭髮和滿臉的鬍鬚，讓人本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乍一看去，還真如市井之中低賤不堪的乞丐。

老瘋子顯然對著毫不在意，或許本意識不到自己的樣貌到底有多不堪。

“令狐長樂在哪裡？”老瘋子四周張，大聲道：“剛纔是誰喊我？”他目掃，雖然形如乞丐，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犀利無比，所過之，那些龍鱗衛被那雙利刃般的眼睛掃上，便即覺後背發寒。

陡然間，老瘋子的目穿過人羣，終於停在聖人上。

這倒也是理之中的事。

大殿之外，清一都是甲冑鮮亮的軍將士，唯獨聖人一錦，顯得十分特殊。

“你就是當年與令狐長樂一戰的魔鄭千秋？”聖人雙手揹負後，神淡定，凝視老瘋子道：“就是令狐長樂的那個手下敗將？”

此言一出，便見得鄭千秋影一閃，站在最前列的軍武士們便覺眼前發花，雖然心知大事不妙，但卻本無法做出反應。

箭弩手們本來都是將弩箭對準老瘋子，只待老瘋子出手立刻弩，可是真等到老瘋子出手，箭弩手們才知道本反應不及。

老瘋子當真就如同幽靈一般，在衆目睽睽之下，輕鬆穿過兩列軍的攔阻，眨眼間便已經到了聖人前。

所有人都是駭然變。

以老瘋子的手，此時要取聖人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其實聖人駕臨太極殿，軍不將士便覺得不妥。

如今的太極殿，可說是最爲兇險之地，聖人以九五之尊駕臨險境，勇氣雖然令人欽佩，但此舉卻著實有些欠考慮。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老瘋子並沒有出刀，只是站在聖人前面，就宛若獵手在觀賞自己的獵一般，上下打量聖人。

聖人危在旦夕，但卻依然保持著淡定，非但沒有任何驚懼之，角還泛起一淺笑。

“你知道我是誰？”老瘋子一雙眼睛盯著聖人，“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當今之世，有能耐孤闖大唐皇城的高人，進出自如，除了令狐長樂，應該就只有兀陀大火神了。”聖人含笑道：“劍神對你可是推崇得很。”

老瘋子詫異道：“你認識令狐長樂？”

“認識。”聖人點頭道：“而且十分悉。”

老瘋子卻是嘿嘿笑道：“很多人都說認識劍神，還有人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我遇見不，你可知道那些人的下場是什麼？”

“自然都殺了！”

老瘋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劍神和大火神是人世間最強的兩大宗師，你們雖然有過對決，但卻不是敵人，惺惺相惜，互相敬重。”聖人緩緩道：“如果有人藉著劍神的名號招搖撞騙，敗壞劍神名聲，卻被大火神遇見，大火神當然不會手下留。”

老瘋子聞言，眼眸中卻是顯出歡喜之，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你這人很有見識。”但瞬間想到什麼，笑聲戛然而止，眸中再次顯出冷厲之，道：“你剛纔說我是手下敗將？”

聖人並不畏懼，反問道：“難道不是事實？”

老瘋子冷聲道：“令狐長樂在哪裡？我和他再打一架，他未必能贏我。”

“你們再打一架，大火神依然是必敗無疑。”聖人嘆了口氣，不等老瘋子怒，立刻道：“不過大火神如果找到天刀，那麼便將是人間第一高手，劍神也不再是你的對手。”

“你知道天刀？”老瘋子激道：“天刀在何？”

聖人笑道：“大火神前來京都，是爲了得到天刀？”

老瘋子道：“京都皇城中最大的宮殿便是人間，找到人間，就可以得到天刀。不過我在人間找了一夜，也沒有看到天刀。我問你，天刀是不是在這宮殿裡？”

“大火神，敢問一句，是誰告訴你說皇城最大的宮殿便是人間？”

“石堡裡的那個老怪。”老瘋子道：“老怪派人要燒死我和小徒弟，小徒弟說要找到老怪和他的部下，將他們全都殺了。我一直往西邊走，先要找山中老人，然後遇到了小丫鬟，有辦法找到山中老人。那小丫鬟真是聰明，帶我在一個古怪的山上找到了那座石堡，那老怪就在石堡裡面。老怪和他手底下那些人真是不堪一擊，我一把刀將他們殺的乾乾淨淨！”說到這裡，似乎想到自己在石堡殺人的形，竟然變得起來。

聖人雖然聰慧，但老瘋子這一番話在聽起來，那就是顛三倒四，一會兒小徒弟，一會兒老怪，一會兒又是小丫鬟，讓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不過從中倒是抓住了要點。

老瘋子竟然屠滅了山中老人。

聖人邊有魏無涯這位江湖通，還有紫監這樣的暗黑衙門，不但對大唐境的江湖勢力很是清楚，對域外的一些勢力自然也是略有所聞。

知道山中老人是西域的一神力量首領，傳聞山中老人麾下有十八堡，而且蓄養了大批的男，自訓練，男子人後清一爲刺客，而子則是訓練打探報的高手。

魏無涯曾經就以山中老人來對比紫監，說過比起紫監的報網西域山中老人的報網其實更爲強大，是以聖人對山中老人這個名字還是頗爲清楚。

而且也知道，山中老人神莫測，很有人知道他在何，如果不是因爲山中老人的勢力遠在西域，很可能會爲大唐之患。

只是萬沒有想到，魔竟然能找到山中老人，並且以一把刀將山中老人屠了。

魔提及能找到山中老人，是因爲遇見一個小丫鬟，卻不知那小丫鬟又是何方神聖？

詢問魔爲何認爲太極殿便是人間，魔卻提及山中老人，聽起來兩者風馬牛不相及，似乎毫無關係，魔是答非所問，但聖人卻是已經明白，魔找到大唐皇城來，恐怕與山中老人大有關係。

“大火神的意思是說，山中老人告訴你，太極殿就是人間，要找天刀，要到大唐皇城來找？”聖人看著老瘋子，含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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