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晉承已經走過來，他有些奇怪地看著。

“怎麼了？”他笑了笑，手摟住的腰，扶坐起來，“還沒睡好嗎？神看起來不是很好。”

云初抿了抿，笑了一下，“沒有，就只是……做了個夢。”

談晉承親了一下的額頭，把枕頭墊在的背后。

云初看著他，不說話。

談晉承給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的手心捧著，他的大手則從外面再包裹著的手。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談晉承低聲說道。

云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談晉承挑了挑眉，手輕輕地拂過的頭發：“不對你好，對誰好？”

“……”云初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咬了咬，目直直地看著談晉承：“我跟很像嗎？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原因，你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

“無緣無故喜歡你？”談晉承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是無緣無故？”

“那你的緣故是什麼？”云初問道。

談晉承看著：“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就為什麼會喜歡你。”

云初只想翻白眼，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談晉承笑了一下，捧著的臉低聲說道：“其實很簡單的啊，喜歡并不需要多理由的，最初是一點點的心，后來發現是長久的心……僅此而已，還不夠嗎？”

從一點點的心，到長久的心。

不得不說，這話當真是很好聽。

非常非常好聽。

可是……就是有些不夠真實。

云初當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跟顧以安像。

樣貌不像，格似乎也不像，那還有什麼像的地方呢？

“我跟顧以安士，真的很像嗎？”云初又問了一遍。

談晉承搖搖頭，“不像。”

聽到這兩個字，云初的心稍微好了一點點，是啊，的確是不像。

“是，你是你。你們什麼都不像，只除了一點，都很善良也都很心。”談晉承低聲說道。

云初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是什麼心。

“初初，不要跟比。”談晉承低聲說道，聲音很溫，“我說過了，是，你是你。你們不用比較。你和的格很不相同。比較善于忍，自以為狠心卻本狠不下心，想要簡單卻簡單不了。而你，格簡潔明快，心思純凈無暇，是墮天使，而你是明使者……你們完全不同，也本不用比。”

談晉承的聲音是很有說服力，眼神也很真誠。

可是對于云初來說，或者是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這種比較，都是無法避免的。

也是沒有辦法輕描淡就拋開的。

人啊，就是這麼復雜。

不要跟比，這話說得簡單，可實際上，怎麼可能做得到？

云初抬頭，看向了談晉承。

想了想，低聲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有一個到深的丈夫，我們之間有許許多多的共同回憶，甚至還有孩子，甚至時至今日，我依舊著他。那你，能不跟他比嗎？”

談晉承的抿了起來。

這般說，幾乎

是立刻就想起了淡暮生。

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

那個在最后關頭，放走的男人，那個葬在天使島地下試驗室的男人。

他們有一個兒，雖然是試管嬰兒，可不可否認，那也是的孩子！

談晉承忽然發現自己陷了一個怪圈之中。

他不可能把事的真相告訴，他不可能讓知道，就是顧以安。

淡暮生和薄弈好不容易才給掙來的新生，他怎麼忍心毀掉？

可是現在，如果不告訴的話，他就沒辦法解釋對的，或者是必須要面對他到底是著顧以安還是著這個問題！

……

容湛這個心理醫生，終于又干起了老本行。

“阿承，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據實回答。顧以安和云初，你更喜歡誰。”容湛不愧是心理醫生，一陣見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談晉承愣了一下，接著就皺眉：“們是一個人……”

“不不不！”容湛搖頭，“們從基因上和生學上分析，的確是一個人，可是從倫理學和心理學的角度，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完全不同！這甚至不是可以用雙重人格來解釋的，這跟多重人格不同。”

談晉承的臉很不好看。

容湛說道：“從前的顧以安，是顧以安，也是小夜，還是小念。這三個人中，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來，你喜歡的是顧以安，不是小夜也不是小念。而淡暮生喜歡的人是小夜，薄弈喜歡的人是小念……那麼現在呢？現在的云初，不是小夜也不是小念，更不是顧以安。”

談晉承沉默了。

是啊，云初并非是顧以安又分裂出來的另外一重人格，完全是一個……全新的人！

顧以安也好，小夜也好，小念也好，們都隨著這的記憶被全部清除而消失……

或者更加殘忍一點說就是，顧以安、小夜和小念，都死了。

現在唯一活著的人，是跟們毫不相干的人，云初！

死了。

是的，們都死了。

談晉承從未像現在這一刻，如此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事實。

他的安安，已經死了。

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他已經，永遠、永遠、永遠地失去了。

再、再想、再念、再痛，都沒辦法，死了，永遠地死了。

和他曾經的所有過往，全部煙消云散。

只有他記得，屬于的部分，已經隨著的死亡而死亡，隨風飄散，不留一痕跡！

談晉承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窗口，面對著窗口。

他雙手撐在窗臺上，手指死死地摳著窗臺邊緣，支撐的手臂，因為用力過度而發抖！

容湛就坐在沙發上，一不，目平靜地看著談晉承。

此時此刻的談晉承，正被無邊的痛苦籠罩。

這是比地獄還要痛楚的滋味。

這是只有他一個人才能品嘗的滋味！

沒有人能取代他。

也沒人能會他此時的心境！

他終于不得不承認，他最的那個人，死了，從這個世界上，永永遠遠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