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藺云婉喝了茶，說：“竹青，你現在和我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竹青溫順地答應了。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到了與壽堂，跪在老夫人面前，規規矩矩的，再沒有幾年前，當眾頂撞主母的張狂樣子。

陸老夫人點了點頭，讓起來站到一邊去，和藺云婉商量著府里人往來的事。

“安定伯家的老夫人要過壽了。”

“孫媳婦記得，還是按舊例來，老夫人您看……”

竹青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等到藺云婉帶著離開與壽堂的時候，竹青松了一口氣：“夫人，奴婢這是過了老夫人這關吧？”

“過了。”

竹青彎了彎角，繼續陪著藺云婉過來給老夫人請了幾天的安。

很快就察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夫人，您不要怪奴婢多，奴婢發現那位表姑娘有些不尋常。”

“怎麼不尋常？”

藺云婉放下賬本，好奇地看著。

竹青說：“每次奴婢跟著您進進出出，都在廂房窗戶里看，的丫鬟也老盯著奴婢。”咬了咬，說：“要麼是在乎您，要麼就是特別在乎世子。”

藺云婉打量著竹青。

還真是敏銳。

竹青以為自己說錯話，有點惶恐：“夫、夫人，奴婢說錯了嗎？”

“沒有。”

藺云婉笑著說：“你很聰明。”

難怪陸爭流前世納妾的時候，要把竹青接回來，有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也有讓葛寶兒馬腳的能力。

“竹青，我說一句話，你隨便聽聽。”

“奴婢愿夫人賜教。”

“不要把心出去。世子已經有了心上人，不論如何，以后過好自己的日子。”

竹青確實聰明，很快就領悟了：“夫人，奴婢在莊子上的那幾年世子都沒把奴婢接回來，反而是您念著奴婢。奴婢以后只為您和大爺當牛做馬。”

藺云婉笑笑。

并不需要竹青當牛做馬，但是確實需要竹青站在這邊，至在關鍵的時候，不在背后給添麻煩。

“好了，你快回去梳洗裝扮吧，過些日子也該和世子見面了。”

“是。”竹青滿臉喜地去了。

“夫人！”

萍葉忽然急匆匆地走進來。

藺云婉臉很平靜：“怎麼了？”

萍葉說：“您不是讓奴婢看著五兒——就是溪柳那丫頭嗎。奴婢派人看著了，溪柳今天一個人坐在園子里的池塘邊哭。”

藺云婉：“哭什麼？”

桃葉說：“溪柳格單純，家里也沒聽說有什麼麻煩，沒有什麼好哭的吧。難不是因為表姑娘？”

“你猜對了。”

萍葉不屑地說：“還不是那位表姑娘難伺候，不過到底是怎麼難伺候，我也不知道，溪柳不肯說，但也看得出來，是在那位表姑娘那里了委屈。”

看來是葛寶兒按捺不住，所以遷怒了溪柳。

這丫鬟也是個可憐的。

藺云婉吩咐萍葉：“去安安，不論送吃的還是打賞些銀錢。”

萍葉笑著說：“奴婢已經送了一碟子五姜給，吃得可高興了。已經好了。”

“做的不錯。”

藺云婉拿了一些銀花生賞給兩個丫頭，們跟在邊雖然過得很面，但是銀子再多也不嫌多的。

兩個丫鬟捧著銀花生笑瞇瞇的。

幾日之后，藺云婉和陸爭流在與壽堂上了一面。

當著老夫人的面，提了為他納妾的事。

沒想到陸爭流居然發了很大的脾氣，都不管老夫人的面子，冷臉質問：“你就這麼想為我納妾？”

藺云婉平靜地說：“世子，我過門七年無所出，若不納妾……外面的流言蜚語，說不清了。”

陸老夫人也皺眉道：“爭流，云婉說的有道理。”

陸爭流理虧。

要不是為了讓慶哥兒進府，也不會鬧現在這樣，外面的人的確會疑心他不能生育才要過繼子嗣。

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再和府里的人生一個。

他直直地看著藺云婉，問：“為什麼要給我納妾？難道……”

難道什麼？

藺云婉不明白，說：“那妾室不是別人，是伺候過世子的竹青。如果不是之前犯了一些錯，本來也應該是姨娘了。”

陸爭流卻不在乎什麼竹青不竹青的，甩臉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

明明前一世他自己也是愿意納了竹青的。

藺云婉看著陸老夫人。

老夫人卻是笑著說：“還是給他納了吧。”

藺云婉點頭。

走了之后，嚴媽媽站出來笑著道：“夫人還沒看出來，世子其實是想和先有嫡子。”

“云婉畢竟是個黃花大閨，不懂男的事。沒看出來也正常。”

嚴媽媽有些擔心：“那要不要老奴……”

“不要，千萬不要！爭流的子你知道的，我著他娶了云婉，結果就是今天這樣。干脆什麼都不要手，讓他們自己去折騰。我不信放著這麼個大人在眼跟前，他還能惦記著那邊的小蹄子。”

嚴媽媽也心有余悸，老夫人這回是吃虧吃夠了。

“老夫人，竹青那丫頭呢？現在讓就讓在夫人和世子中間，是不是不好？”

陸老夫人心愉悅地說：“怎麼會不好？不管是誰，要是能把爭流的心思從那個小蹄子上拉走，我謝天謝地了！”

“再說了，竹青也是云婉著爭流納的，他現在正生氣，就算他念舊會要了竹青，也不是眼下。”

“沒什麼好擔心的。”

“你看好葛寶兒，別讓生子才是。”

嚴媽媽說：“老奴省得了。”

垂堂。

“竹青，你先住在雨杏閣。你的份我今天就給你上冊，下個月初開始發月例銀子。”

“奴婢謝謝夫人！”

“萍葉，扶起來。”藺云婉等竹青坐在繡墩上了，很不樂觀地說：“我和世子提了你，不過他不太愿意。”

竹青也不覺得難堪失落，反而是說：“奴婢知道，夫人說過世子已經有心上人了。想必是惦記著那子。”

藺云婉點點頭，問竹青：“你覺得世子是什麼樣的人？”

竹青從小就伺候陸爭流的，大家一起長大，要說了解，還真有些了解他。

“世子這個人，既要順著他來，又不能太順著他。”

“奴婢記得世子小的時候，很想要一匹馬。老太爺覺得他年紀小，給他糟蹋了。世子想方設法也要得到，那一年拼命學會了一套很難的拳法，打了老太爺。但是得到了之后，又撂下手了。”

藺云婉若有所思。

這不就是他對葛寶兒的樣子嗎？

得不到的時候，要去追七年，得到了也就是丟在后院，該納妾照樣納妾。

很好奇，如果沒有這個正妻擋了他們的路。

他們倆還能這麼相嗎？

“夫人？”

藺云婉回神，問竹青：“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竹青一愣，搖了搖頭。

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