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夫人是鐵了心要讓墨初為王泓陪葬的，無論他的死與墨初有無關係。

墨府是什麽人家早就心知肚明了，拿一個墨初就像是拿一隻小貓小狗一樣。

也不是沒有聽說墨初搭上了楚王府的路子，可是沒想到楚遲竟然會讓流螢保護這樣一個小丫頭。

流螢臨淵，是楚遲的左膀右臂。

當初在戰場上，流螢一火紅戎裝，大殺四方，據說是從山海中爬出來的烈烈巾幗英雄。

後來戰事了了，流螢便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但是並不意味著秦相夫人會忘了。

“流螢姑娘。”秦相夫人的臉皮抖了抖，皮笑不笑的看著流螢，“流螢姑娘怎麽在此呢？”

流螢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明顯麽？”

秦相夫人一噎，“自然是明顯的，隻是……墨二小姐，什麽時候了殿下的人了，也沒有見王府有什麽靜呢？”

“這便不是夫人能夠心的了。”流螢咧了咧，“我家娘子子怯弱，夫人想問什麽，盡管問便是了。”

不再與秦相夫人多言語，隨口又將皮球踢回到墨初上。

墨初怯生生的從流螢後鑽了出來，眉眼楚楚的看著秦相夫人，“夫人有話盡管問，墨初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墨衍行和墨夫人原本以為流螢至會給秦相夫人麵子，亦或是秦相夫人並不會怕流螢，但此刻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免不得震驚。

那流螢……究竟是什麽份？

也不怪兩人一問三不知，流螢這名字，本就是極數人知曉的。

“我家泓兒之前與墨二小姐見過吧？”秦相夫人忍住了上前將那張禍害一般的臉刮花的衝，強行牽起個笑容來。

“嗯。”墨初聲音小小的。

“那墨二小姐見到泓兒什麽時候離開的嗎？”

“大約……不記得了，隻知道王公子很生氣，衝出了楚王府的側門。”墨初眨眨眼睛，似乎有淚盈盈墜。

秦相夫人咬了咬牙，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明就是一問三不知。

“墨二小姐再好好想想，是什麽時辰？”

墨初歪頭作細細思索的模樣，“大約……就是戌時三刻吧？”

胡說著突然大驚失，“夫人當真懷疑是墨初殺了王公子麽？”

秦相夫人：……

“流螢，不是我殺的，我哪敢啊……”帶著哭腔抓住流螢的袖，“流螢，幫幫我，我不想給王公子陪葬。”

“放心。”流螢皺眉看著墨初，“娘子盡管安心便是，屬下在這裏呢。”

墨初才惶惶的抬眸看著秦相夫人，“夫人還有什麽想要詢問的嗎？”

秦相夫人憋住了一口氣，差點被墨初氣了個仰翻，卻不得不腆著笑臉，“既如此，是老冤枉墨二小姐了。”

“夫人知道冤枉了墨初就好。”墨初長長鬆了一口氣，急忙笑道，“夫人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沒有了。”秦相夫人搖頭輕笑，“隻是泓兒的去世……打擊太大了。”

墨初便從流螢邊走出來，眼角掛著淚走到秦相夫人邊，的牽起了秦相夫人的手，聲若黃鶯，“夫人節哀。”

秦相夫人心中哀歎一聲，剛覺得自己是否錯怪了墨初，便見墨初角猛地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豔豔紅一張一合，秦相夫人當場愣住，目直勾勾的落在墨初臉上。

“夫人？”墨初卻還是那樣弱可欺的模樣，“夫人一定要節哀啊。”

扣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冰涼，像是一條冰冰涼涼的毒蛇，緩緩的纏扣攏。

秦相夫人“唰”的一下子將手從墨初手中了出來，臉皮不由自主的抖起來。

墨初卻像是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泫然泣的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夫人……是還懷疑墨初嗎？”

與墨初那弱弱的眼神一，秦相夫人登時便像電一樣挪開，急忙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話音未落，已經急急往外衝去了。

“秦夫人……”墨夫人微微愣住，半晌之後才急忙追了上去，“我送送秦夫人……”

墨初眼角帶淚的站在原地，目漸漸平緩下來，一不地看著秦相夫人因恐懼而抖的雙。

“夫人，王泓是你的親生兒子吧。”

隻這麽一句話，便讓秦相夫人慌不擇路，可真是好玩呢。

再轉眸，墨衍行也已經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流螢目探究的看著墨初，“你對說了什麽？”

墨初嫣然一笑，“放心，並沒有其他什麽，隻是……揭破了一個小而已。”

流螢便愈發好奇起來，“什麽小？”

墨初抬腳往外走去，“這個，已經被我親手扼殺了哦。”

頭也不回地衝著流螢擺手，“我想去百花樓。”

流螢抿抿，三兩步就追了上去，“怎麽現在就要去百花樓了呢？”

“不然等著父親回過神來，還是等著王爺騰出手來？”挑了挑眉，“這樣不是顯得墨初很沒用麽？”

臉上的笑容像是被心勾勒的壁畫一樣，是剛剛好的弧度，教任何人都看不出多餘的緒來。

流螢突然便歎了一口氣，“殿下並不希你去涉險。”

墨初回眸，眼底閃過一嘲諷，“那又如何？”

“戾氣太重，反而傷人傷己。”流螢有些不忍，“小姐不必如此。”

墨初站住了，角的弧度終於往下落了落，“流螢。”

的語氣中也不再有緒，冷冰冰的像是機械的從地獄爬出來的鬼，“你不懂。”

“不懂什麽？”流螢也上前看著墨初。

“為什麽要走蓮兒？”

“為什麽要殺掉王泓？”

“為什麽要激怒秦相夫人？”

連問三句，卻是將最後一句問話咽了下去。

“為什麽要將自己到無路可走的絕境？”

墨府、相府、甚至是王府，全都招惹了，用一種決不回頭的姿態。

墨初冷冷的看著流螢，眼底的絕冰冷漸漸從平靜的湖麵中滿溢出來，“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快樂啊。”

那霽青的瞳孔反著赤金的，暖橘的打在的上，卻是讓人覺得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