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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娟兒嫌棄地捂住口鼻,趕快步離開了。
到家之后就開始忙著洗菜、切菜。
不多時葉大嫂和葉三嫂就都過來了。
兩個人過來就接手了葉娟兒手里的活兒。
“姑,晌午飯我倆做就行,您就甭管了。”
“哎呀,你們別推我,我也不會炒菜,我就給你們打個下手。”
葉大嫂道:“姑,你若閑不住,就上我家陪我娘嘮嘮嗑吧。”
“那你們咋不直接你娘一起過來呢!”葉娟兒不解道。
“我娘這兩天有點不舒服,所以在家歇著呢,不然還用我們,自個兒早就過來了。”
“你娘病了?”葉娟兒意外道,“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都沒聽說呢?”
“這不是要忙秋收麼,我娘就沒讓我們說。
“不過今天大家都忙,家里沒人陪,我尋思不如讓姑去陪說說話。”
葉娟兒立刻解下圍道:“行,那就辛苦你們了,我先去看看你娘。”
說罷直奔老葉家,一進院就看見郭氏正扶著后腰在院子里溜達。
郭氏如今月份還小,本還沒顯懷,卻偏要用力把肚子著走路。
老葉家搬回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葉娟兒跟家里人已經都了,唯獨除了郭氏。
“溜達呢!”葉娟兒有點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表姑來了。”郭氏也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沒話了。
葉娟兒訕笑道:“聽說你娘病了,我過來看看。”
郭氏不置可否地沒說話。
葉娟兒只得轉進了正房東屋。
進門就聞到一藥湯子的苦味,趕走到炕邊,坐在葉老太太邊問:“老嫂子,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病了?”
“他姑,你來了啊。”葉老太太看見葉娟兒來了,想撐著子坐起來。
葉娟兒一把按住的肩膀道:“你快好生躺著,我又不是外人,客氣什麼。”
葉老太太這兩天躺在炕上養病,的確有點憋壞了,看見葉娟兒便打開了話匣子。
從那天進城去買東西,一直講到回程路上差點兒遇見山匪,最后又講到自己當天從城里回來之后是如何難。
“我當時本來以為是太累了,想著睡一覺就好了。
“結果躺下之后,人就越來越難。
“那會兒我突然間就也不了,喊也喊不出來。
“覺得魂兒都要離飛出去了。
“我當時就覺得,是不是老頭子想把我一起帶走啊?
“我就想,現在四個兒子都親了,連老四都馬上要當爹了。
“老頭子如果現在要把我帶走,我好像也沒啥放心不下的事兒了。
“唯一的憾也就是沒能看見老四的孩子……”
“老嫂子,你這說得可有點兒嚇人了啊!”葉娟兒聽得汗都要豎起來了,“那你后來怎麼醒過來的?古大夫的醫這麼好的麼?”
“跟古大夫的關系倒是不大。”葉老太太回憶著道,“我覺得自己就快要飄走的時候,突然聽見狗,后來又聽見晴天喊我。
“就那一下子,都快要飛走的魂兒突然就掉回來了。
“我當時什麼都能聽見,就是不了,也說不出話。
“后來喝了一碗湯藥,出了些汗,人才終于會了。”
葉娟兒聽罷擔心地道:“老嫂子,我聽你這意思,有點兒不像是生病啊?
“我以前聽人說,枉死的鬼就只能待在死的地方無法離開,必須要找到一個替死鬼,自己才能。
“那天你們雖然沒見山匪,回來的路上和第二天去城里的時候,都經過山匪殺人的地方了,該不會是招惹了什麼臟東西吧?”
葉老太太其實自己心里也懷疑過,此時聽了葉娟兒這麼說,越發擔心起來。
“那咋辦才好啊?”葉老太太擔心地問。
“嫂子,你現在都已經醒了,就證明那東西沒能得逞,應該是不會有事兒了。
“你若是覺得心里不踏實,等你子好了,我陪你去廟里求個平安符,到時候你戴著,既能得住魂又能保平安!”
“好,好。”葉老太太連連點頭。
葉娟兒此時回過味來又慨道:“聽你剛才說的,沒準兒是晴天和狗崽子救了你啊!
“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凈,能看見咱們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有些狗也是能鎮宅辟邪的。
“你這次能沒事兒,可真是福大命大了。”
“誰說不是呢!”葉老太太點頭,自打晴天來了之后,家里的運氣當真是越來越好了。
葉大嫂和葉三嫂這邊把晌午飯做好之后,一個回家去葉老太太和葉娟兒,一個去地里招呼大家回來吃飯。
眾人在地里忙了一上午,即便是干慣了農活的,也都累得不輕。
好在葉娟兒不是那種摳搜的人,各種食都準備的量都十分充足。
大伙到家后,先打了井水洗了洗臉和手,然后就坐在桌邊捧著碗大口吃了起來。
每個人埋頭苦吃了兩碗飯之后,才終于放慢了速度,也有功夫開始聊起天來。
葉老二道:“姑父,我看你種地的確有一手,你家的莊稼都比鄰居家長得好,等明年我家把地收回來之后,我可得好生跟你學學。”
“那沒問題。”劉全滿口答應,“咱們誰跟誰呀,都不是外人,我跟誰藏私也不能跟你藏私。”
“得嘞,那我就在這兒先謝謝姑父了。”
雖說兄弟四人以前在關外的時候,都是一起忙地里的農活,但若要說最喜歡泡在地里,恨不得把全部心思都用來研究怎麼種地的,就只有葉老二了。
經他手伺候的莊稼,絕對不帶見一雜草的。
如今來到榕溪村,這段時間葉二嫂忙著給秦小爺做裳,葉老二沒有地方可待,便經常到村里各家的地頭轉悠。
正如他所說,全村都算上,就劉全種的莊稼長得最好。
葉老二也不免有些擔心,他以前那一套本事,靠的都是自己細心觀察和鉆研,可那些經驗應該只適合關外的環境。
回到關里之后,還能不能行之有效,就說不好了。
聽到劉全答應要教自己,葉老二才難得地出了笑臉。
葉老太太見狀跟葉娟兒道:“我家這個老二,就喜歡擺弄莊稼,一天到晚泡在地里頭。
“老二媳婦以前總是跟我抱怨,說他寧可在地里擺弄那些土坷垃,也不愿意著家。
“還真覺得土比媳婦兒好看不?”
葉二嫂一聽婆婆這是在拿自己打趣,急忙攔著說:“娘,這都啥時候的事兒了,我都忘了,您老人家咋還記著呢?”
“能不記著嗎,當初為了這,我還把老二罵了一頓,這樣他閑著沒事多回家看自個兒媳婦兒,別蹲在地里就知道看土。”
葉老二后知后覺地一拍腦門道:“原來之前是你去跟娘告狀了呀?怪不得娘當時莫名其妙就把我罵了一頓。”
此言一出,屋里的大人們全都笑了。
葉二嫂雙手一攤道:“看吧,大家來給評評理,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這呆子直到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聽了葉二嫂的話,大家頓時笑的更歡了。
今天孩子們也都去地里幫忙了,雖然活干得不算多,但一個個跑來跑去一會兒都沒閑著,不到晌午就都得前后背了。
所以大人們開始嘻嘻哈哈說話玩笑的時候,孩子這一桌都還在安安靜靜地吃飯。
就連晴天都比平時多吃了不,看得葉大嫂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吃多了積食。
晴天這孩子從不挑食,但是因為之前在善家一直吃不飽的緣故,所以的胃早就被小了。
剛來葉家的時候,既怕自己吃多了被嫌棄,又的確是吃不了幾口就飽了,可沒讓葉大嫂心,恨不得一天八頓變著花樣的給做。
但今天這麼一看,什麼吃多吃,還是要看到底不。
不過即便晴天今天吃的已經比平時多了不,卻也還是孩子里吃的最的那個。
所以第一個放下了筷子,然后便左顧右盼地看著別人吃。
湊近坐在邊的葉向磊,自以為小聲地問:“小蘇,你之前不是說你娘做飯老難吃了嗎?但我覺得還好吃的呀!
“雖然比不上我娘做的,但也已經不錯了,嫌棄自己娘是不對的。”
晴天以為自己說得小聲,但其實屋里人大都聽見了。
葉娟兒一邊想笑,一邊又想瞪兒子。
葉三嫂更是直接開口問:“晴天,你娘和姑誰做飯好吃?”
晴天毫不猶豫、一個磕絆都不咋地說:“當然是我娘做的好吃。”
“不好吃你今天都吃了這麼多?”葉三嫂繼續逗。
晴天急忙解釋道:“不是不好吃,果然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比我娘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一旁的葉大嫂實在撐不住了,笑著抱住晴天:“我的傻閨呦,是不是娘做的飯都吃不出來了?”
晴天聞言一下子懵了,剛才吃著的確覺得像是葉大嫂的手藝。
但是今天不是來姑家吃飯嗎?
難道不是上誰家吃飯就是誰做飯嗎?
為什麼姑家的飯是娘做的呀?
晴天的小腦瓜已經快被這些問題繞暈了。
可憐地看著葉大嫂,生怕葉大嫂因為自己沒嘗出的手藝而傷心。
“娘,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嘗出來才對。”晴天說著,兩顆晶瑩剔的淚珠就已經掛在了眼睛下方。
“哎呀,娘可一點都沒怪你,咋還哭上鼻子了?”葉大嫂趕抱起晴天哄了起來,“乖,不哭了,你看,表叔都看你呢!”
葉向磊看著晴天哭得可憐的樣子,起跑過去打開自家炕琴,抱出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匣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已經被盤得十分溫潤的小葫蘆塞進晴天手里。
“晴天快別哭了,看小叔給你個什麼好東西。”
葉娟兒看見不由得嘖嘖稱奇道:“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把那破匣子當寶貝,里頭的東西連我和他爹都不能。
“去年過年,他大姐帶著孩子回門,孩子看上他那個小葫蘆了想要,他是死活不給。
“那天把孩子給哭的啊,氣得他大姐飯都沒吃就回去了。
“我還以為他要把他那寶貝葫蘆一直帶到棺材里去呢!
“今天竟然舍得給晴天了,可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晴天手里抓著小葫蘆,淚珠還掛在臉蛋兒行呢,角就已經開始上揚。
“小蘇,這是什麼呀?
“好漂亮呀,著也好舒服!”
葉向磊這個葫蘆不是種來吃或是做瓢的那種大葫蘆,而是有人專門培育出來的一種專門結文玩葫蘆的品種。
這種葫蘆,最大也不會超過人的手掌大小。
葉向磊這個是之前用京八棱跟城里文玩店老板換來的。
然后他自個兒一點點地學,前前后后盤了兩年多,黃的小葫蘆如今已經被盤得溜水,出了如玉般的質。
之前他大姐家孩子來玩,不知怎麼翻開了他的匣子,一眼就看上了這個葫蘆。
那小子雖然眼不錯,但其實本就不懂這些,不過是看著新鮮,越不給他越想要罷了。
什麼好東西到他手里頭,不超過三天就得首異。
葉向磊自然一萬個舍不得,寧可把大姐氣跑了也不肯答應。
可今天看見晴天哭得可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恨不得立刻找個什麼東西趕哄開心。
想來想去,能拿得出手而且可能會孩子喜歡的,也就只有這個小葫蘆了。
果不其然,晴天拿著葫蘆之后,立刻就不釋手地出了笑臉。
但是葉大嫂聽得葉娟兒這麼說,知道這葫蘆應該是葉向磊的心頭好,忙對晴天道:“晴天,快把葫蘆還給表叔,這是表叔最喜歡的東西,咱們可不能要。”
晴天聞言,雖然心里有那麼一點不舍,但還是立刻聽話地出手,要把葫蘆還給葉向磊。
“大嫂,給出去的東西哪里還有要回來的道理。”葉向磊道,“再說了,不就是個葫蘆麼,晴天喜歡就是它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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