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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寶三歲時,顧小源已經十歲了。

雖然年紀很小，但五是極致的漂亮，皮白白的,蓬松的黑短發帶著點自然卷，穿著紅的公主,白凈的臉蛋上掛著璀璨的笑。

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顧源：“哥哥,你有什麼話還要的說，避著爸爸媽媽才行？”

褪去嬰兒，顧小源已經長年的模樣，五和顧衍簡直不要太像，他環著看著妹妹：“爸爸代給我們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鴨？”

漣寶很激，爸爸居然還有任務給！

這是對的信任！對的肯定！

顧源把顧衍的話，以漣寶能理解的方式轉述,聽完話后漣寶用嘟嘟的小手捂著,瞪大眼睛問道：“可是爸爸媽媽已經結婚很多年了,怎麼還要舉辦婚禮？”

在漣寶的認知里，婚禮是剛結婚的人才要舉辦的,去年媽媽帶去小舅舅的婚禮，小舅舅讓和哥哥當花，還給了一個很大的紅包呢。

可是爸爸媽媽已經結婚這麼多,為什麼還要舉辦婚禮呢？

顧源也不清楚爸爸的意思,只知道爸爸要帶他們去海島玩,要他和漣寶帶媽媽去穿婚紗,還要他們倆領著媽媽去教堂。

但這個計劃，不能告訴媽媽半個字。

不過他可不是三歲小孩，腦子也比漣寶聰明許多,他想了個合理的解釋：“因為生都喜歡穿婚紗，爸爸想讓媽媽開心。”

漣寶了小腦袋，小舅媽穿婚紗那天笑的很開心呢，那媽媽穿婚紗肯定也會很開心噠！

漣寶沖著哥哥笑：“我也想媽媽開心！”

作為在這個家庭里生活十年的人，顧小源自認看的很清楚，媽媽才是家里的最高統治者，只要媽媽開心一切都好說。

雖然爸爸骨子里強勢，但每次遇到做決定的事，只要媽媽說不行不可以，最后的結果都是行不通，而只要媽媽松口，就算爸爸最初再強，最后還是得妥協。

在妹妹出生后不久，顧衍對他說過很長的一段話。

那時候他還小，但已經開始懂事了，在長中也慢慢懂得爸爸教給他的許多道理。

顧衍帶他去擊場教他擊，他拿起槍有點吃力，但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

結束后，顧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顧小源忙著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后問道：“爸爸，你教過媽媽擊嗎？”

顧衍淡聲道：“你媽媽有我保護就行。”

顧小源若有所思的點頭，那爸爸教他這些的意思，就是不會再保護他嗎？

他有些郁悶，又聽顧衍繼續道：“等你妹妹十歲，由你負責教這些。”

顧小源更震驚，不保護他就算了，連漣寶爸爸也不保護？！

顧衍平時特別寵漣寶，他覺得“眾星捧月”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對漣寶特別耐心還偏心，典型的兒奴。

見他小臉上寫著疑，顧衍開口解釋：“你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你的人，而讓你妹妹學這些技能是為了避免被人欺負，至于你媽媽，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沒人能。”

顧衍對待漣寶雖然寵但絕不慣著，象牙塔確實好夢幻，但誰也沒法保證能永遠生活在象牙塔里，與其讓外人知道什麼險惡，不如他親自教。

顧小源漸漸懂了顧衍的意思，他這一生或長或短，但總要有到盡頭的那天。

在這天到來前，他只能保證沈羨不會到任何委屈和傷害，至于顧源和顧漣，世事難料，就算他再強大也沒法保證。

-

復婚后的每一年，顧衍都要時間帶沈羨去旅游，因此這次他說要去玩兒，沈羨沒多想什麼。

只是跟以往他們倆去不同，這次還帶上了顧小源和漣寶。

沈羨有些疑：“你不是說，度月只能兩個人去，不能帶孩子嗎？”

他們每年也都會帶孩子去旅行，但五月中旬的這個時間點，往往都是他們倆度月的時間——雖然沈羨也不知道，已經結婚這麼多年的月，還能不能月。

顧衍抱著的手臂收，淡淡道：“帶他們去拍全家福。”

哦全家福啊，他們還沒拍過正式的呢。

沈羨接這個解釋。

一家四口，乘著私人飛機抵達海島。

這些年旅游的地點也有海島，還有不是顧衍的私人產業，但沈羨還是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島是他們倆舉辦婚禮的那個。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而逝，他總不會是要在這舉辦婚禮吧

肯定不會，這里誰都沒有，沒有任何的親友。

而且，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早就沒這個打算。

當年生完顧小源沈羨休養好，顧衍又提起要舉辦婚禮，但沈羨還是拒絕。

不是一個多注重儀式的人，再加上懷孕加上坐月子，這段時間爸爸一個人撐著公司太疲憊，恢復后沈羨很快就回公司幫他。

而現在，沈思已經獨當一面，仔細斟酌后沈羨還是辭職，回到顧氏找了個閑職，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家庭。

漣寶牽著哥哥的手，小聲地嘀咕著：“哥哥，計劃什麼時候開始啊？”

顧小源做手勢噓聲：“等爸爸的通知。”

聽到一切的沈羨：“……”

笑瞇瞇地看向側的男人，“你還有計劃，嗯？”

顧衍：“……”

他回頭看了眼著小腦袋的漣寶，摟著人腰的力道收，附在耳畔笑道：“計劃著哪天拍全家福更合適。”

沈羨瞇起眼睛：“你為什麼帶我來這個島？”

“這個島的景這麼好，而且很多年沒來，還有點想念。”

他的解釋很合理，但沈羨還是覺得有點怪，顧衍見還蹙著眉頭，角的笑意更深：“寶貝兒，我們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你不會是期待著我給你辦一場婚禮吧？”

沈羨：“……”

確實存著這個念頭，但是被他直接說出來，沈羨還是惱的不行，想也不想地踢他一腳，“誰跟你說我期待了？就知道自作多！”

顧衍配合地嗷了一聲，回頭看向顧小源和漣寶：“媽媽家暴我。”

沈羨：“……”

這混蛋年紀越大，臉皮也跟著越厚！

-

第二天上午，顧衍真的帶他們去拍全家福。漣寶對這次計劃很上心，但哥哥說不能讓媽媽知道，歪著小腦袋跟做賊似的問：“哥哥，我晚上是不是不能睡覺啊，不然我怕我睡過頭忘記我們的計劃。”

顧小源：“……”

他小聲道：“可以睡，等會我會去你。”

漣寶點了點小腦袋。

沈羨看著頭接耳的漣寶和顧小源，那個念頭又一次閃現。

唔其實剛開始沒有多期待，但被他那樣刻意調侃一番，就算原本沒想著，此刻也會聯想到婚禮上。

越是這麼想，沈羨心里越憋著氣。

顧衍看著鬧著小別扭的人，低垂的眉眼里釀著深深的笑。

沒等調整好標準式笑容，側的男人已經忍不住親過來，察覺到他的作，沈羨下意識看過去。

咔嚓——

攝影師抓拍的瞬間，畫面永恒的定格在這刻。

-

海島上的風景很，待在這里心都愉悅起來。

顧衍更是不知節制的纏著，念著他這段時間表現的不錯，沈羨樂得配合他，抵死纏綿大半夜，第二天沈羨醒來時已經九點半了。

多年養的習慣，迷迷糊糊中沈羨去側——沒人。

很快便睜開眼，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卻怎麼都沒打通。

唔他人呢？

沈羨也沒出去找他，估計是臨時有事在忙，起床洗漱好后，走到臺欣賞海邊的景。

想當年舉辦婚禮時，這座海島雖，但商業化氣息太重。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人在島上種滿玫瑰花，迎著金線，海浪搖曳后的花海呈現真容。

純白的玫瑰花。

像是給海島蒙著層濾鏡，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顧源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站在臺上的沈羨，他給漣寶使了個眼，漣寶邁著小短跑到沈羨旁邊，“媽媽，快穿婚紗！”

沈羨微微愣怔，轉便看到穿著小西裝的顧源，他后跟著兩個穿工作制服的人，兩人推著件致麗的婚紗。

抹的款式，擺下方鑲嵌的鉆石熠熠生輝。

擺上繡著的紋路，既不會太單調也不顯得過于奢華，很好的將現代化和古典結合。

沈羨有種強烈的覺，這件婚紗是顧衍親手為設計的。

顧小源看著表呆滯的媽媽，有模有樣的開口：“媽媽，你先去換婚紗，等會有司機叔叔開車帶你去教堂。”

漣寶咯咯直笑：“媽媽，爸爸在等你哦。”

看著穿著公主的漣寶，沈羨角的笑意更深。

趁著沈羨去換婚紗，漣寶鼓著小腮幫笑道：“哥哥，媽媽很喜歡這個婚紗呢。”

顧源著的小腦袋，“因為婚紗是爸爸親手設計的。”

他想到剛才，他問爸爸為什麼要舉辦婚禮，顧衍給他的解釋——我欠一場婚禮。

前半生，他欠的太多，哪怕盡力彌補，仍覺得虧欠。

傾盡全力給所有，下輩子借著這個由頭，來找索債。

……

古老的教堂靜謐的悄無聲息。

沈羨穿著婚紗不便行走，漣寶和顧小源心地替提擺。

金的線灑在木質地板上，一排排整齊的木椅陳列，紅蠟燭隨著微風搖曳燭火，漾出說不出的麗風。

紅地毯從教堂門口蔓延到神父腳下，穿著黑袍子的神父面容慈祥，前掛著十字架。

穿白西裝的男人立在紅毯盡頭，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深邃的眼眸含著笑，眼底是溫暖的寵溺和專注。

明明老夫老妻這麼多年，沈羨心臟竟然還是不爭氣地跳，甚至比第一次結婚時更甚。

顧源穿黑小西裝，臉蛋嚴肅而認真，顧漣則是穿公主，嘟嘟的小臉蛋充滿笑容。

漫天花瓣紛紛揚揚地灑在紅毯上，淡淡的花香飄在空氣中。

白抹式的婚紗勾勒出盈盈細腰，及腰的長發被發型師心盤起來，只有些許碎發落在脖頸和額前，慵懶又。

隨著越走越近，他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年，但沈羨總是覺得，他還是一如多年前，初遇他時那般意氣風發。

著他含笑的眼，角的笑意更深。

沈羨踩著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去。

一如當年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