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爺爺很快轉醒，在得知瑟早已經離開，一氣之下把自己的兒子孫子攆了個乾淨，留下老管家在旁照顧。

「小姐說您要保持心平和。」人都走后，老管家給老爺子倒了杯水，說了這麼一句。

季爺爺到邊的杯子，在聽到老管家這話后，又放了下來。

早已過了傷春悲秋的年紀的老人家看著窗外的夜唉聲嘆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也不用想那麼多。」老管家安老主子。

季爺爺卻長嘆一聲：「一群有眼不識金鑲玉的蠢貨！有他們後悔的那一天！」

老管家笑笑，不置可否。

「算了算了！」季爺爺長嘆一聲，似是將埂在嚨口的那口濁氣吐了出來，「強扭的瓜不甜，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只是這幾年，著實委屈了瑟。」

老管家言又止。

季爺爺知道自己的老夥計是要提那百分之五的份，無奈的嘆道：「你真以為瑟丫頭缺錢？缺我那百分之五的份？的份放在咱們平城，是不夠的看，可放在京城，可沒人敢不把當回事！」

說完，季爺爺沖著老管家擺擺手：「說了你也不懂，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老管家離開后，病房裏重歸安靜。

可就在醫院外面，夜幕下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季宇直被季爺爺攆走後，看著走到住院部門口就分道揚鑣的父母，頓時想到了自己和瑟，心裏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難。

他分別告別了父母，轉又回到了醫院。

鬼使神差的，他刻意繞到了前面的門診大樓，刻意在門診大廳的公示牌前停了下來。

公示牌上掛著眾多門診醫生的照片。

照片都是一樣的淡藍作為背景，每個醫生都穿著白大褂，笑的溫和。

季宇直一眼就找到了瑟的名字。

照片上的人一張年輕姣好的面容，長發全部梳到了腦後，出潔飽滿的額頭，一雙眼睛明亮的像是盛滿了星河，角噙著微笑，人畜無害。

以前他沒注意過，今天才發現，瑟微笑的時候，角邊還有淺淺的梨渦。

若不是親眼所見，季宇直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看上去笑的溫和的人，也有那麼冷靜理智的一面，做決定的時候，氣勢毫不輸他們這些叱吒商場的大男人們。

可那又怎麼樣，他和已經離婚了。

就算想要再多了解一些，也沒了機會。

季宇直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逃一般的離開門診大廳。

他邊朝著住院部走去，邊撥通了戰霽昀的電話。

聽說他前段時間車禍院，也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有。

可戰霽昀那邊的電話卻一直佔線。

能不佔線嗎？

已經幾個小時沒見瑟的戰二爺焦躁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遍遍不停的撥打著瑟的電話。

可除了一開始還能打通，後面直接佔線。

戰霽昀不傻，自然明白他這是被瑟拉黑的緣故。

他又拿了秦介的電話打，結果還是佔線。

毫無疑問，秦介也被瑟給拉黑了！

這人手怎麼那麼快！

戰二爺氣的想罵人。

秦介在戰霽昀摔手機之前，拿了一部的水果手機，換下了自己的手機。

戰霽昀看著躺在手心兒里的手機，角一：「幹嘛的？」

「跟歪頭護士站的小護士借的。」秦介指了指戰霽昀手中的手機，帶著幾分狗子式的討好：「您要不再打打試試？」

戰霽昀試探的撥通了瑟的電話，響了三聲，接通。

悉的聲音過電波傳進他耳中：「您好，我是瑟。」

禮貌的開場白過後，瑟換了一副語氣，嚴肅又認真：「怎麼了？小董，是不是單間的患者不配合？」

戰霽昀：……

住單間的患者……不配合……

說的是他？

他就那麼難伺候？

用的著讓小護士「特別關照？」

沒得到回應的瑟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機，上頭顯示著正在通話中，並沒有信號中斷。

什麼況？

怎麼也不會想到電話那頭會是戰霽昀。

試探的又「喂」了一聲，「小董，你在聽嗎？」

戰霽昀冷笑：「在，不過我不是小董。」

瑟：……

朝夕相了一個多月，三十幾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一個人了解另一個原本之於來說是陌生人的人。

做夢都不會認錯的聲音——戰霽昀！！

「怎麼是你？」瑟立刻換了一副不耐煩的語氣。

戰霽昀卻耐著子問：「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沒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戰霽昀了手心裏握著的車鑰匙，咬牙切齒的說道：「過來把你的車子開走！」

瑟怔了一下，輕笑道：「不要了，戰二爺喜歡，就送你！」

戰霽昀：「我會稀罕一開過的二手車？」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不會看上我的二手車，可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啊！」瑟輕笑道：「別的不敢說，但我車子的能肯定沒問題，戰二爺要是哪天想不開了，再想撞一撞，就開著我的車出去，我保證甭管是突然衝出野狗還是什麼夜貓，絕不會讓你進ICU！」

戰霽昀磨了磨牙，從牙裏出兩個字：「瑟！」

他都跟說實話了，卻反過來諷刺他？

真當他好說話了是不是？

「就當是給戰二爺的房租吧，盛景莊園那麼棒的房子，我這輩子怕是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住進去！」

瑟說完，本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關機，扔進包里。

轉進了後的超市，買足了三天的食，大包小包的拎著回自己家。

剛到平城沒多久，就買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就在上班的平城人民醫院附近。

平時都是走路上下班，買的那輛紅牧馬人，也只有在調休的時候，跟好友曲彎彎出去吃吃喝喝的時候才會開。

如今就這麼白白的送給戰霽昀，雖然有些惋惜，但起碼不用跟他見面，也算有所值。

回到家的瑟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

里裏外外打掃了個乾淨，就連空氣中都漂浮著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

瑟一本滿足的穿著的小怪睡，盤坐在沙發上看午夜檔的老電影。

手裏捧著一碗自製的麻辣燙，吃的一本滿足。

長期的夜班生活，早就讓適應了晝伏夜出的生鐘。

看完電影，刷了碗，又在沙發前的空地上做了幾組簡單的瑜伽作，瑟才著眼睛回房間睡覺。

一陷的床鋪，瞬間睡，睡得昏天黑地。

就好像戰霽昀這個男人從未在生命中出現過一般，他的出現，並未在的生活中產生半點的影響。

跟的沒心沒肺比起來，戰霽昀就顯得焦躁不安。

原本瑟對他冷嘲熱諷，還掛斷他的電話，他暴跳如雷的想要捉住人揍一頓。

可當他再撥打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時，他所有的憤怒，都化為了對的擔心。

擔心這麼晚一個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可他若是知道瑟沒事兒人一樣看電影，吃自製麻辣燙，還矇著被子呼呼大睡，估計他能一口老噴出來，濺一！

戰霽昀放在瑟上的注意力，很快便被病房裏造訪的不速之客吸引了過去。

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季宇直，戰霽昀挑了挑眉：「這個點兒，你怎麼來了？」

該不會是跟白天來的傅雲臣和容胤倆混蛋一樣，是來笑話他的吧？

哪知季宇直了鼻樑，徑直走進來，倒在另一張空著的陪護床上，大有要住下不走的架勢。

「我來你這蹭張床。」季宇直枕著手臂，雙目微合，有氣無力的說了這麼一句。

戰霽昀把小護士的手機還給秦介，用眼神示意他趕還回去，這才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季宇直：「你腦子進水了？」

哪知季宇直答非所問道：「阿昀，我離婚了。」

戰霽昀輕笑，「聽說了。」

「就沒什麼想說的？」季宇直開眼皮子，等著戰霽昀的下文。

「你想聽我說什麼？」戰霽昀靠坐在床頭，角噙著諷刺的弧度，「離婚了好，省的你耽誤人家姑娘，姑娘真該買串兒鞭炮，慶祝自己終於離苦海！」

「呵！」季宇直呵笑一聲，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就你這，跟泡過耗子葯似的！誰要是喜歡上你，別說話，能不被你氣死都是厲害的！」

微頓，他自嘲的笑笑：「不過你說的倒是對的，終於離我這苦海！」

瑟要是能買串鞭炮慶祝一下，他心裏起碼還會好些。

但偏偏不是那樣的人！

他現在腦子裏全是不爭不搶，就連離婚都能離的灑的模樣。

瀟灑恣意的，就好像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兒，能真正讓上心！

「你不會是後悔了吧？」戰霽昀隨手扔了兒棒棒糖給他。

這還是下午瑟走了之後，他犯煙癮的時候讓小護士幫他買上來的。

這會就這麼跟季宇直閑聊，總覺得了點什麼，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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