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皺眉，“薄煙，你現在還在住院，這況辦不了出院手續。”

“那咱們跑？”瞇著眼睛，笑容甜甜，“就和咱們讀書那會兒一樣，翻墻出去打電競。”

多久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里，恍惚間，仿若真的回到了讀書那會兒。

尤其是說出兩個字的時候，左頰酒窩淺淺，那雙大眼睛仿佛有星在閃耀，讓他微微失神。

“況且，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反正不做手也不化療，在醫院住著也沒用，你要是不放心，咱們多帶點藥，你盯著我按時吃藥也行。”

似是怕他不答應，拉住了他的袖撒，“陸北宸，求求你了，我不想在醫院里待了，醫院又悶又無聊，消毒水的味道還難聞，你知道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浪費在這里。”筆趣閣

“求求你，帶我走吧。”

就這樣，一撒，陸北宸就鬼使神差一般，帶著跑出了醫院，坐上了飛往海城的航班。

他甚至連電腦都沒帶，所有的文件都丟在那里沒管，只收拾了一些隨時品，就這樣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薄煙說想要拜一拜佛，他便陪去了萬年寺，不讓他進去，他便在外守著，耐心的等著出來。

這輩子，難得幾次這樣的荒唐，但他愿意陪一起瘋。

兩千八百多公里的距離，足足三個小時的飛機。

今天天氣不太好，不斷的有氣流，機顛簸，周圍的人都不敢睡覺，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薄煙卻恰恰相反，能活的時間反正不多，死不死的對于來說無所謂。

相反，偶爾的搖搖晃晃，對于來說，反倒像是催眠一樣，讓覺得很舒服，眼皮也越來越重，不知不覺的就閉上了眼。

邊的人一點靜都沒有，陸北宸下意識的看去，人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好似小啄米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栽下去。

他悄然解開了安全帶，往邊的位置坐過去了一點。

下一秒，出手來，穿過了的后頸，攬住了的頭，輕輕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爾后，垂眸，目落在的臉頰，舍不得挪開。

頭頂有淡淡的燈，落在的臉頰，側臉的，如月一樣皎潔。

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做了什麼夢，一雙小手揪住了他的服，跟只小貓一樣往他的懷里鉆。

他抱住了，讓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作自然而然的，出自本能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難得有了安全，薄煙從頭到尾都始終抱著陸北宸的胳膊，全程依賴著，幾乎沒有睜開眼。

直到飛機降落，才巍巍的撐開了眼皮。

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張悉的俊臉，他的睫又卷又翹的可真好看，有時候讓這個做人的都自慚形穢，“陸北宸……”

剛醒過來的聲音，帶著弄弄的鼻音，“川城到了嗎……”

尾音落下的瞬間，薄煙明顯覺到了陸北宸的僵了下。

也恍然回過神來，“抱歉，我睡迷糊了。”

做了夢，夢到了高考結束后，他們坐飛機去川城的那一天。

睜開眼的時候，畫面和當年的幾乎一模一樣，讓一時間沒有分清楚夢境和現實。

“已經到了，走吧。”他從座椅上起，在架子上取了他們為數不多的行李。

已經到了，只是到的是海城，而不是川城。

陸北宸和宋芊芊在一起后，薄煙有想過，如果當年他們沒有去川城，沒有那場地震，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當然會不一樣，至沒有陸北宸那次舍命相救，哪怕他最后拋棄了，轉和宋芊芊走到了一起，也不會在后來那麼多年，都始終放不下。

應該早就有新的人生，說不定連腦癌都不會得，都說很多癌細胞是氣出來的，和陸北宸幾年的婚姻，幾乎沒有哪一天不在生氣。

可惜了，這世上沒有如果。

也從椅子上起，跟在他后，下了飛機。

走出閘機口，早有人在等候著他們，陸北宸提前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

去見林媽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在說話，哪怕是陸北宸握住了的手，依舊相顧無言，薄煙只能單手撐著下，靜靜的看窗外的風景。

海城顧名思義，是一座海島，黃昏時分，車子從海大橋上駛過，夕落在海面上，目所及的每一幕，都仿佛是最麗的風景線。

國有很多海景旅游區域，海城太過偏遠，所以并未怎麼開發，沒有那麼多游客，也沒有多大的污染，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輕松，“我還是第一次來海城，沒想到這麼漂亮。”

“很喜歡嗎？”

邊，傳來陸北宸的聲音。

薄煙點了點頭，陸北宸道，“那就在這里多待幾天。”

再待又有什麼用，薄煙沒有回應。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后，車子停在一套老式的海景別墅外。

“先生，到了。”

陸北宸率先下車，替薄煙打開了車門，然后向出了手。

薄煙抿了抿，終究是將手落了他的手心。

他牽著的車下了手，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叮咚，叮咚——”

室沒有回應。

陸北宸再次按了一下，“叮咚，叮咚——”

這回，很快傳來一道悉的聲音，“來了，來了來了。”

是林媽的聲音，過去了這麼多年，薄煙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待林媽看到他們后，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小宸，小宸你回來了。”

林媽雖是陸北宸的媽，但更像是親媽一樣的存在，的存在，填補了他年時，陸太太因工作繁忙，常年不回家的空缺。

因為，和陸北宸的關系非常親近，也是當年陸家唯一不是他爺，而是小宸的下人。

陸北宸微笑，“我回來看看林媽。”

但林媽更多的關注，落在了陸北宸牽著的薄煙上，有些微微驚訝，“這是，這是煙煙？”

薄煙眉眼彎彎，天天的喊了聲，“林媽媽好。”

“唉喲。”林媽那張臉上，樂開了花，“真的是煙煙，都長這麼大了，還這麼漂亮，我差點都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