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磊覺得周越添的神狀態其實是不太適合回公司的，但他堅持要回去，他沒辦法，只能跟著一起回去。

回去的時候是程磊開車。

周越添坐在副駕駛上，懷中抱著那個箱子，一直低頭看著里面的東西，他垂著眼，看不清眼中緒。

程磊也不怎麼敢出聲，安安靜靜地把車開到了公司地下停車場。

車子停下來后，周越添就抬起了頭，他好像已經調整好了緒似的，那張臉除了有些憔悴以外，看不出別的什麼。

剛剛在樓阮家門口時他臉上浮現的無措和痛苦，仿佛都是程磊的錯覺。

兩人下了車，走向電梯的時候，周越添的步子忽然一頓，朝著另一邊墻上看了過去。

墻上著東西。

程磊有些近視，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見周越添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他才發現是張尋主啟事，有人丟了東西。

程磊低頭看向下面印出來的彩圖，是一只致的黑絨首飾盒，下面還有里面的項鏈圖，是條銀的鏈子，掛墜是只小兔子。

這東西怎麼看起來這麼眼……

程磊正想說話，就見旁的人沉了臉，他一只手抱著懷中的箱子，修長的手抬起來，一把撕掉了那張紙。

他加快步伐走到電梯跟前。

程磊終于想起來了，那是樓阮職那天，周越添讓實習書去買的，給樓阮當職禮。

當時只是隨便買的，樓阮沒戴過幾次。

怎麼在這兒……

電梯門打開，周越添邁進去，沒有按去往頂層的按鈕，而是按了一樓的按鈕。

他們很快就上去了。

周越添直直走向前臺，有些皺了地紙張被他按在前臺，“東西在哪。”

前臺小姐姐沒想到周越添會來，連忙看向他手上的東西，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道，“周總稍等。”

低下頭，從屜里取出了那只致的黑絨首飾盒，推到了周越添面前。

真沒想到，這項鏈竟然是周總的。

前臺小姐姐低著頭，心里暗暗驚訝。

“哪來的，怎麼在這兒。”周越添看了一眼那只絨首飾盒，抿了一下，臉瞬間變得泛白。

前臺小姐姐像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短暫地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保潔阿姨撿到的，說是可能有人丟了。”

“在哪撿到的。”周越添合了合眼，縱使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開口問道。

前臺小姐姐頓了一下，沒有抬頭，有些遲疑：“……垃圾桶。”

轟——

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周越添整個人，也仿佛在一瞬間墜冰窟。

那天起，從那天起，就不要他了。

不，也許更早。

是晚宴。

是請假不回消息的那天。

原來早就不要他了……

周越添抱著那箱東西站在那兒，是那句話，是因為那句話。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驀地拿走了那只首飾盒，把它好好放在懷中的箱子里，轉就走。

程磊連忙對前臺小姐姐說了聲謝謝，轉過小跑著跟了上去。

“周哥，你……”

周越添步子很快，他一邊走向電梯，一邊冷靜道，“不是不要我了，是生氣。”

程磊頓了一下，目中帶著詫異。

“只是生氣。”周越添說道，“只要我和好好說就行，只要我和好好道歉……認錯就行。”

認錯這兩個字從周越添口中說出，讓程磊覺得有一種很強烈的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