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找上了馮瑞芳。

馮瑞芳第一眼看他的時候，就想起了于佳薇的話，有些歇斯底里的就要把人往外推。

杜就站在門外說——

“媽，我……對不起，我真是忘了，我當年跟著爸出來，過了苦日子，當時出了車禍，傷到了腦子，現在記憶都還是一段一段的，記不清了，可我只是記不清了，我不是失憶了，我想起來了，媽，我在外面了這麼多年的苦，你就忍心這麼把我往外推嗎？”

馮瑞芳這幾天心思一直恍惚。

想起來自己的兒子于佳淵有可能已經不在了這個可能，就需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自己不發瘋。

現在陡然聽見這樣的話，就好似是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忽然有人點了一盞燈。

燈就算忽明忽暗，就算是微弱，也還是黑暗中的希。

就打開了門。

“佳淵……”

杜:“誒，媽，你終于給我開門了。”

馮瑞芳把杜給讓進了房間里，給他端水。

“媽，別忙了，”杜坐在沙發上，環視四周，這房子雖然舊，卻很干凈，面積也大的，“媽，這房子你一個人住啊。”

“不是，還有你弟弟。”

杜問:“我弟弟妹妹怎麼樣了啊？在老家嗎？”

“都在c市，你妹妹都大學畢業兩年了，在大公司上班，你弟弟還上高中。”

馮瑞芳對杜的問題簡直是知無不言。

杜打聽夠了，也算是一聲一聲的媽哄的馮瑞芳心里輕松了，看著時間，就起要離開。

可門剛打開，就迎面遇上了回來的于佳薇。

于佳薇看見杜的這一刻，眼神就立即冷了下來。

“你來干什麼？”

馮瑞芳擋住于佳薇，“薇薇，這是佳淵，他之前過傷，就有些記憶斷斷續續的，忘了我們了，他現在想起來了。”

杜在后面點頭:“是啊，之前是誤會，都是誤會，我是你哥。”

于佳薇直接單手攥住杜的領就往外拉。

杜嚇了一跳:“你想要干什麼？”

馮瑞芳也是一愣，就急忙要來攔，被于佳薇給止住了。

“媽，我跟我哥也是二十年沒見了，我們好好地流下。”于佳薇笑著，一把把杜推進自己的房間里，朝著他一笑，“是吧，哥。”

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杜嚇得不輕，“媽”“媽”的尋求馮瑞芳的幫助。

于佳薇現在傷還沒好全，要不然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跟自己的弟弟妹妹打好關系，別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杜:“……”

這句話點醒了杜，他現在這麼怕眼前這個瘸人干什麼，按照謝英波的話，這人應該是他的妹妹啊。

其實他只是對那天酒吧里跟在于佳薇邊的男人心有余悸。

杜想到這兒，就放松多了，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翹著二郎。

于佳薇微微瞇著眸，打量著他，“你上次不是不認識我麼？”

“那是誤會，我一時間忘了，”杜說，“我們都已經二十年沒見了，而且我還出過車禍，腦子里有些記憶都忘了。”

“那我現在問你小時候的事，你是不是也記不得了。”

“是啊。”

“那老家在哪兒你總記得吧？”

“這我當然記得了，”杜說，“青鎮河村，老于家嘛，我還有個叔叔。”

于佳薇知道，他來之前，謝英波一定是已經教過他了。

站直了，做出了一個有請的手勢，“請你離開。”

“媽留我吃晚飯呢！”杜本格無賴，是要留下吃飯，于佳薇知道他是假的，卻又暫時沒有證據。

晚上，于佳航回到家里來，看見多了這樣一個陌生人，不由得一愣。

馮瑞芳從廚房端著菜出來，“佳航回來了，這是你哥哥。”

于佳航更疑了，他打手語:“那個被我爸帶走的哥哥嗎？”

杜一看于佳航打手語，也是愣了一大下，“他是聾啞人？”

于佳航正在打手語的手勢就一下頓住了。

自從那件事過去之后，他已經讓自己能夠平淡接正常人對他投來的異樣目了，可當著自己親媽和親姐姐的面，這樣的話依然很傷人。

他握了握拳頭，很快就緩解了自己的緒，只是看向這個陌生人，就目很冷漠了許多。

哪怕是馮瑞芳跟他解釋這是他失散的哥哥，他已經沒有什麼好了。

吃飯的過程中，于佳航不能說話，于佳薇也不說話，就杜在問東問西的。

“媽你有開個夜市攤啊？那可賺錢呢！c市房價可不便宜，”杜環顧四周，“能住這麼大的房子，買房花不錢吧。”

于佳薇直接摔了筷子，冷冷的看向杜，“還不是親兒子呢就要肖想房子了？”

杜被于佳薇的眼神給震懾住，“我就是隨口問問，別把人想的這麼壞嘛。”

吃完飯，于佳薇就拖著杜出了門。

杜:“我多陪陪你媽不好嗎？你沒看有多高興！”

于佳薇閉了閉眼睛，到達樓下，也實在是忍不了了。

直接揚手就給了一個掌，扣住杜的手腕就給反剪在腰后，這男人被打的半邊臉一下撞在墻面上，抬膝在他的腰后狠狠頂著。

“嗷嗷！”杜痛的嗷嗷喚，可不管怎麼掙扎，就是掙不。

于佳薇用巧勁兒扣著他的關節，“你說不說實話？”

杜:“你讓我說什麼實話？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于佳薇反剪的手又向下，杜痛的面部表扭曲，“你等等！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先……先放開我，胳膊要折了！”

于佳薇的還不能長時間用力，就移開了有些酸脹的，松手向后退了一步。

結果剛一松手，幾乎同一時刻，杜就朝前竄出去三米開外，一溜煙的跑走了。

于佳薇:“……”

覺得自己此時腦袋里已經燃燒了一團火焰，熊熊的吞噬著的理智。

拿出手機來，翻出來了謝英波的電話，剛準備撥出去，后忽然走出來一個影。

“這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于佳薇頓了下，把手機收進口袋里。

微微瞇了瞇眸。

興許剛才是氣太過上頭了，導致本沒有注意到從出門，就有一個人跟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