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寒俯視著儷嬪，冷聲道：“你是為朕擋刀傷了不假，但是自從你傷之后，朕賞的補藥可曾斷過？那些還不夠將你補好的？”

“當年冷妃在行宮遇刺，傷得可比你重多了，也沒吃那麼多補藥，更不像你現在這樣，一直補到了兩年之后。”

“你休要再替自己找借口，你也是讀過圣賢書，大家族里教導出來的子，就為了駐容，竟然日日都吃紫河車，你可知道就因為你吃這東西，已經有人一尸兩命了？”

“這還只是鬧出來的，那沒鬧出來的指不定還有多，你吃的這些紫河車，又有多是沾了人命的！”

城寒覺得，當有孕婦因為胎盤催生一尸兩命，鬧上公堂時，這種事就早已經在發生了。

他想的并沒有錯，穩婆為了收胎盤給孕婦催生的事，并非第一次發生，也并非云府給胎盤提價了之后才發生的。

之前，一些穩婆為了能供上貨，就有給一些孕期比較臨近的產婦催生。

但們大多都會選擇老實窮苦的人家，因為老實窮苦的人家，即便是因為催產發生了什麼意外，們賠點銀子，再說幾句話就能將人給糊弄過去，不會把事鬧大。

這其中，也不乏難產的，但這胎盤穩婆還是送到了周嬤嬤的小宅子里去。

聽到人命二字，儷嬪嚇得抖了一下。

“不、不會的，不會沾人命的，只是這次缺了才提了價，那些穩婆才會為了利益，冒險給孕婦催生出了人命，臣妾之前吃的那些都是沒沾過人命的，絕對沒有！”斬釘截鐵地道。

這些話像是給城寒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冷落月挑了挑眉，這可不好說。

日日都要吃那紫河車，穩婆便是正常接生，這也不能保證兩年之一個難產都不出的。

若是這孕婦和孩子因為難產沒了一個，穩婆還是花錢買了胎盤，這不也就是沾上了人命嗎？

城寒垂眸看著儷嬪冷嘲道：“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儷嬪一時語塞，貝齒咬了下。

這麼一說，倒是在不打自招，證實方才是在演戲了。

白婕妤開口道：“儷嬪姐姐之前吃的那些紫河車有沒有沾人命，姐姐說了不算的，還是得去問問那些幫姐姐收胎盤的穩婆。”

曲才人和陸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而且那兩只狼都說儷嬪里有臭味兒，這一般都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這里才會散發出惡臭味兒。

說不定這里的惡臭味兒，不是因為吃了胎盤，而是吃了沾了人命的不干凈胎盤才有的。

們心里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在皇上面前，們還是沒有說出來。

“儷嬪，朕當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為了貌不擇手段的人。在這張臉上你都能做到如此，在其他事或人上可也曾如此不擇手段呢？”城寒眸微瞇，幽潭一般的眸子里竟是審視之，仿佛要將看穿。

一個人能為了某一件事不擇手段，那從骨子里，就是一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并非什麼善類。

這些年，他真的是看錯儷嬪了。

儷嬪口一陣刺痛，皇上說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往的心里扎，令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心痛的同時，也因為他的質問而到心虛，從而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久得外頭的一百大板都打完了，也再無慘聲了，城寒才道：“雖然吃紫河車并未曾違犯宮規，但卻有違倫理道德，為后妃吃紫河車駐容，更是極其惡劣的示范。若是外人爭相模仿，不知道又要因此葬送多條人命。”

“所以……”城寒拉長尾音，垂眸看著儷嬪，“此事朕必須要嚴。”

“皇上……”儷嬪抬起頭聲喚道。

若是皇上要因此事嚴，勢必也會傳到宮外去，那的名聲便全毀了。

城寒也不看，正道：“傳朕旨意，儷嬪為駐容，日日食用胎盤，有違倫理道德，為后妃更是起到了不好的示范，降為寶林，即日起起閉門思過，抄寫三千篇往生咒。”

儷嬪差點兒沒有厥過去，寶林那是最末等的位分，被降為寶林那就是這后宮之中，位分最低的，見到白婕妤這些賤人都需要行禮。

白婕妤用帕子擋住半張臉笑，降為寶林，日后這儷嬪看到們可都得行禮，喚上一句姐姐了。

城寒繼續道：“太傅夫人為朝廷命婦，卻暗中高價收購紫河車，不但自己吃還送宮中，帶壞后妃，更因此造孕婦一尸兩命，道德極其敗壞，影響極其惡劣。傳朕旨意收回誥封，掌二十，抄寫三千篇戒，三千篇德，三千篇往生咒。”

他如此嚴懲云夫人，也是為了震懾這京都之中的貴婦們，讓們不跟著云夫人學，那在吃的也趕戒了。

收回誥封不說，還要掌，皇上這是在打他們整個云家的臉呀！

儷嬪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城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又換了一副面孔，側頭溫地看著冷落月說：“咱們走吧。”

冷落月點點頭，看了一眼暈倒的儷嬪，起同城寒一起走了。

白婕妤等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等們都走了，這跪在地上的宮人才敢上前查看儷寶林，給掐人中。

云儷好得很，這暈過去也只是一時的，被掐了幾息人中就幽幽轉醒了。

倚云殿已經沒有了皇上的影，抬頭看著藍天白云，整個人都被鋪天蓋地的恨意席卷，恨得渾都在發。

撕心裂肺地喊道：“皇上你好狠的心唔……”

周遭的宮人慌不已，皇上都還沒走遠呢，娘娘就喊得這麼大聲，若是皇上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太監，忙用手捂住了的。

被驟然捂住的云儷，震怒地瞪大了眼睛，肺都快要氣炸了，這腌臜的死太監竟然敢捂的。

太監別瞪了也不害怕，低聲音道：“寶林可小聲些吧，皇上他們還沒走遠呢。”

“寶林。”聽到這個稱謂，儷嬪的眼角瘋狂搐了幾下，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寶林……”一眾宮人一陣驚呼，又手忙腳地掐起人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