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嫁給奸雄的日子 第44章

《嫁給奸雄的日子》 第44章

第44章 洗清

先前傅煜攜妻回京、宮時, 便有好事者將目盯向魏家和睿王府。之後金壇寺法會上,四人同行進香,更是令一衆看客險些驚掉眼珠子——

前年臘月裡流言蜚語傳遍京城, 高門貴戶之間, 幾乎將這事嚼爛。魏攸桐夢落空, 纏著睿王不放, 甚至以、以死相,詛咒許朝宗和徐淑不得好死。這般傳言,幾乎每個人都聽過, 縱有數人覺得言過其實,多數人卻信了八分。

誰知兜兜轉轉, 不過一年有餘的景, 魏攸桐竟攜著夫君,跟睿王夫婦走到了一

更別說, 那夫君還是威震邊塞、名聞朝野的悍勇猛將。

那日的形迅速傳開, 經三四日發酵議論, 雖不至於傳遍街巷, 卻也人滿懷好奇。

是以今日睿王府設宴待客,衆人雖不言語,暗地裡卻都存著看戲探究竟的心思。

睿王府軒峻闊敞,豪奢華貴, 正門守衛森嚴, 甚容閒人通行。因宴席設在東邊的鏡園, 賓客也多從東門往來, 寶馬雕鞍、香車華蓋,赴宴的車馬轎占了半條長街,各府隨行的僕從不得的,也都聚在周嫂,聽候主人傳喚。

賓客陸續抵達,眷們綾羅在,男客錦玉冠,放眼去,滿目珠翠。

攸桐隻略瞧了一眼,便落下簾,只等馬車在門前停穩,才理袖起

早有王府的僕從迎過來,幫著牽馬趕車,被傅煜扶著下車,前面的魏思道夫婦也都過來。負責王府宴席賓客的禮迎上前,滿面笑容地請他們進去,繞過影壁,一道寬敞的甬道通往鏡春湖,宴席便設在湖畔。

初春時節,春漸而明,照得人亦神采奕奕。

Advertisement

攸桐出門前特地裝點過,滿頭青堆起,雲鬢霧鬟,點綴翡翠金釵。黛眉杏眼稍做描摹,臉頰腮邊略施脂,雙,耳畔懸了明珠,顧盼之間,彩照人。二八年華的妙齡佳人,姿修長,羅群曳地,是往春下站著,便惹眼的景致。

更別說,旁還有姿貌嚴毅、氣度威儀的傅煜。

夫妻倆幷肩而行,哪怕不挽臂攬肩的姿態,也讓人覺得英雄人、相得益彰。

短短百來步的距離,周遭便已有許多目投過來。

爲金壇寺之事而好奇的、因舊日流言而鄙夷的,各存心思。或明目張膽,或暗中打量。

攸桐曾頂著滿城流言和異樣目從容前行,種種指點都不足爲懼,豈會在乎這場合?隻視若無睹,從容緩步而行,見舊日識的,若對方態度和氣,便也含笑招呼。

到得湖畔,男丁往左,眷向右。

攸桐挽著薛氏走了兩步,便看到衆星捧月般站在閣樓前的徐淑,盛裝麗服,端莊含笑。

兩人的目遠遠相,徐淑作微頓,旁正奉承談笑的眷瞧見,亦跟著看過來。便見湖畔人慢行,綺年玉貌,人——此人是誰,在場的人,豈能認不出來?那日金壇寺的事傳開,許多人還不信睿王妃會跟魏攸桐重修舊好,如今親眼見魏攸桐赴宴,都暗自覺得意外。

不過片刻,被這古怪的氛圍吸引,原本看湖閒談的眷們,也都或明或暗地瞧過來。

攸桐便是踏著這簇簇目,走到徐淑跟前。

而後雙手斂於前,盈盈行禮。

徐淑被許朝宗連著叮囑了兩天,既已忍氣同意,哪能在此時出紕?當即笑著攙扶,狀若親熱地道:「可算是來了。難得來京城一趟,我特地請了膳房裡擅做糕點的廚過來,做了你吃的銀糕,還是你喜歡的香甜滋味。」說著,又挽住薛氏,微微笑道:「夫人一向都好嗎?」

Advertisement

慣會在人前做戲,臉上帶笑、背後藏刀。

薛氏卻是溫和之人,想著當初攸桐被得走投無路、傷心自盡,過後徐家又窮追不捨,肆意欺淩,心裡頭那道坎過不去,手臂僵了僵,不回來,道:「都好,多謝王妃記掛。」

徐淑不以爲意,招呼衆人到暖閣裡坐著說話。

……

暖閣前的這形,前後不過三四句話的功夫。

陪在徐淑邊的多是公侯府邸的婦人,宅裡見多識廣,即便覺得這形滿是古怪,卻都按捺著,暗裡打量這兩位恩怨糾纏的人。暖閣之外的姑娘們跟前,形可就孑然不同了——

先前徐淑嫁王府,徐渺借勢狠狠風了一把。

徐渺雖也是太傅孫,卻沒姐姐那樣的城府,子也頗急躁。當初竄上跳下,拿著攸桐的名聲說事,連在越國公府宴席那樣的場合,都不忘詆毀攸桐,拉攏著好的姑娘使勁踩,恨不能煽得所有人都唾棄攸桐,平常又豈會安靜?

這一年裡,幾乎是逢人就說,逮住機會便要嘲諷一番。

有點往來的姑娘,幾乎都知道,魏攸桐厚顔無恥、死纏爛打,跟徐淑已勢不兩立。

誰知衆目睽睽,那邊竟會毫無芥

有看不慣徐渺仗勢驕蠻的,忍不住暗裡調侃起來,竊竊私語,只等開宴後才稍稍收斂。

但衆人的目,卻幾乎毫無例外地,都挪到了攸桐上。

攸桐淡然自若,造足了勢,等眷都來得齊全,好奇心也勾得差不多,便看向徐淑。

那位端坐在主位,金釵玉簪,滿皆是貴重珍寶。

瞧見攸桐的眼自知其意,面上笑容端莊得,藏在袖中的手卻不自覺地握——終究是王妃之尊,千萬人之上的份,嫁進睿王府後,早已習慣前呼後擁、人跪拜,要在衆目睽睽下自打,談何容易?

Advertisement

然而事已至此,縱不願,又能奈何?

徐淑咬了咬牙,手取了桌上玉杯,而後朝側侍低聲吩咐。

應命,快步走至攸桐座位旁,幫著斟滿了酒。

這一番靜甚是惹眼,周遭眷不由得停下閒談,了過來。

便見徐淑舉杯,朝衆人緩緩繞了一圈,而後緩聲道:「今日設宴邀請諸位,共賞春,著實令人快。我這一杯,便先敬諸位,往後得空時多往來走,也能熱鬧些。」說罷,一飲而盡。

這話來得古怪,旁人卻不敢怠慢,各自飲盡杯中酒。

便見徐淑再度舉杯,這回卻是越過旁人,看向攸桐,道:「你能應邀赴宴,我著實高興。」

「王妃客氣了。」攸桐開口,聲音清越,響在近乎雀無聲的敞廳裡,甚是悅耳。瞧了眼徐淑,目又掃過在座衆人,道:「先前幷非我不肯赴宴,只是爲了避嫌。王妃也知道,前年京城裡,曾有許多傳言——」

聲音微頓,自哂般笑了笑,道:「說我慘遭拋棄、因生恨,不止屢屢糾纏睿王殿下,厚顔無恥地死纏爛打,甚至以死相,還曾怨恨王妃笑裡藏刀、橫刀奪,暗中咒駡,有許多不敬的言辭。所謂三人虎,那種時候,我若還敢跟王妃有半點來往,旁人傳出去,怕是要說我心腸狠毒,意圖行刺了。沒辦法,只能先避著。」

在座衆人都記得那時的形,看提起,不由凝神,想聽個究竟。

——畢竟彼時雖滿城駡名,卻多是口耳相傳、道聽途說,沒人真的親眼見過。那些事是真是假,終究令人好奇。

廳裡一時安靜,徐淑聽見那「笑裡藏刀、橫刀奪」時,指甲忍不住扣玉杯。

Advertisement

但此刻,已無法計較。

見攸桐目瞥過來,只能端出笑意,聲道:「那都是旁人說,何必放在心上。」

「人言可畏,王妃在其外,不覺得如何,我卻覺煎熬得很。畢竟京城就這麼大,人,誰願意被人無端指點、揣測議論?」稍許嘲諷,掃過在場衆人,帶了點渡盡劫波後的滄桑,「那會兒我才多大?如何得住那些議論。」

聲音裡,到底帶著難傷心的味道。

在場眷幷非鐵石心腸,想著那時萬人唾駡的形,將心比心,難免有人覺得心疼。

有心腸善、仗義的,忍不住道:「當時我就覺得古怪,覺得那傳言鋪天蓋地的一邊倒,著實狠辣,言過其實,像是有人故意抹黑一般。夫人也別太傷心,過來便好,造謠之人,會遭報應。」

「但願天道回吧。」攸桐衝激微笑,而後看向徐淑,「趁著今日人多,王妃不如說句公道話,那些事,可曾有過?」

事實如何,唯有當事人最清楚。

滿廳的目,幾乎都投向了徐淑。

徐淑被那許多火辣辣的目盯著,又聽攸桐暗中帶刺,渾之極,卻只能面疼惜,咬牙道:「都是子虛烏有的瞎話!也不知是誰背後造,以訛傳訛!若當真有那種事,我和殿下豈能不知?殿下先前聽見傳言,也曾親口駁斥,只是謠言像潑出去的水,他也沒法攔著。」

此言一出,底下立時響起竊竊私語。

以睿王妃的份,倘若真有那些事,豈會輕易放過?

如今既否認,便是親口闢謠,蓋棺定論了。

先前那場風波裡,本就有人心存懷疑,只是被旁人言論裹挾,不敢質疑。

晾了一年,最初一邊倒的架勢過去,有人回想時固然覺得奇怪,也無從證實。如今睿王妃親口闢謠,已是鐵證如山。

席間當即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這個說當時就瞧出事有蹊蹺,覺得有人從中作梗,那個說早就看出了端倪,說了也沒人信,你一言我一語,滿屋子裡竟都了慧眼如炬的明白人,渾然忘了當時也曾以此做笑談。

慢慢地,便有人議論背後造謠生事、推波助瀾的,說那些人居心惡毒、行事卑鄙。

徐淑端坐在上首,聽著那些刺耳如刀劍的言論,當著攸桐的面,難堪而尷尬,卻不得不維持端莊笑意,甚至在旁人跟搭話時,違心附和。

攸桐慢慢喝茶,瞧著徐淑那幾乎泛白的指節,暗自冷笑。

這點議論都不住嗎?

等日後將滿城駡名原數奉還,可要比這狠辣千倍萬倍。

走著瞧吧!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