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又一陣讓楚元漓無法忽視的微鼾聲,給出了答案。
死人不是要與他和離嗎?怎麼還這般盡心照顧他?
可能……是答應給他治療咳疾,不能言而無信罷了。
又想起千流之前跟他回稟死人醫館之事……
這死人哪哪都討厭,唯獨對待病人的那個認真勁,他從未在其他大夫或醫上看到過。
楚元漓越發篤信,守他一夜,只是醫者對待病人,僅此而已。
忖思至此,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了被人在下的右手。
這一,直接把凌玥給鬧醒了。
爬起來,了惺忪的睡眼,看到楚元漓如寒潭般冷的眼眸,正毫不避諱地看著,看得上有些發。
“那個、你什麼時候醒的?還難嗎?”凌玥想到自己剛趴在他上,有些窘迫地撓了撓耳垂。看他這副表,肯定又生氣了,可不是故意的,坐著睡覺不舒服,又不能爬上床睡在他邊,睡著睡著,可不就趴下了嗎……
楚元漓坐起來,語氣平和,無波無瀾:“剛醒。”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聲音低沉卻略帶一沙啞,凌玥聽在耳中,只覺心口微微一,悸不已。
失神了一瞬,很快恢復平靜,道:“還難嗎?”
他臉依舊蒼白得可怕,里的元氣幾乎被掏空,能好到哪里去。
“無礙。”楚元漓淡淡道。
“哦。”
然后,房間頓時陷了沉默。
凌玥把弄著自己的擺,垂著腦袋,心里想著該怎麼跟他再提和離的事,默了好一會兒,開口:
“我……”
“你……”
兩人都沒想到對方會開口,吐出一個字后,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又默了片刻,凌玥抬頭看向他的側臉,“你剛剛要說什麼?”
楚元漓微微轉頭看著,神很淡漠,看上去沒什麼緒,“何時為本王手?”
等手結束,他該給一紙和離書,該放自由了。
可想到這死人要離開,他心里很悶。
“咳咳咳……”
沒等凌玥回答,男人便咳了起來。
凌玥習慣手上他的后背順氣,“暫時不能做手。你的子現在很虛弱,需要調理一段時間。”
將虧空的氣補上才能手,否則不保證他不會死在手臺上。
“需要調理多久?”聽到暫時無法手,楚元漓覺卡在嚨里的那口氣忽然順暢了,間作也沒了,咳嗽聲自然也隨之停止了。
凌玥皺眉思忖片刻,才認真道:“至半個月,得看你恢復況。”
“調理期間,你一不能怒,二不能武,三不能斷藥,而我說的這藥,必須是湯藥,非藥丸,喝不下去也得喝的那種。倘若半個月你的不能恢復,或者中途出現加重的況,那咳疾手,我就沒那麼大的把握了。”
原本他的咳疾手,并不算很難,只要后好好調理,必然能恢復到正常人水平。
可這一次,雖不知道他出門到底干了什麼,但明顯是與人武、虛耗過大,已傷其本。
聞言,楚元漓袖中的大掌慢慢收,眸晦暗片刻,轉瞬恢復一貫的平靜,“既如此,辛苦妃替本王調理子。”
凌玥微微一怔,他這話的意思是要留在王府?要是理解錯了,豈不是很尷尬。
思量一下,說道:“好,我回頭寫一張藥方讓驚風去采辦,等藥材采買回來,你讓驚風送到我的醫館,我每日熬好,讓千流送到王府。”
漓王府里暫時不知有沒有楚云軒安的人,有關楚元漓治病的藥,不能經于他手。
楚元漓眸一沉,冷寂的聲音頗為不悅:“妃的意思是,還未與本王和離,便要搬出漓王府?若母后和皇兄知道,置本王面何存?”
知道他的皮囊沒從前好看,已心生厭惡,連看都不想看到了麼?
他的氣又翻涌了一翻,但努力強忍著口的沉悶,沒有咳出來。
“啊?”凌玥詫異不已,瞪大眼珠探究地看著他,“我沒有那個意思。誒……你……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照顧你?”
楚元漓沒說話。
這人是真蠢,還是故作不知?再怎麼說,和離之前還是漓王妃,留在漓王府照顧他,不是應該的嗎。
就算厭惡他的相貌,有必要表現這麼明顯?!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楚元漓依舊沒說話,目落在青的床幔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玥見他不反駁自己的話,反而薄抿,快抿一條直線,便知他明是那個意思卻不想承認。
這男人,還真是傲得要死。
不過不生氣,反而還有些開心?!
可能真的有傾向……
兩人沒再談,凌玥回了梧桐苑。
時隔七日,再回梧桐苑,凌玥覺自己又是另一番心,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不就去楚元漓,在給他做完手之前,只當他是的病人和名義上的丈夫。
安安分分做好漓王妃即可。
至于一事,暫時也不想多考慮,順其自然吧。
沒了、沒了男人又不是不能過活。
而且大師父說的對,就是一肋,會讓一個人變得不再像自己。凌玥可從來都不希自己為別人而活,努力賺錢,努力在這異界活出自己的風采,才不枉再活一世。
凌玥洗漱更后,便把給楚元漓調理子的藥方寫好,給了驚風,而后又去廚房做了些清粥小菜,送到籬落苑。
楚元漓看到驚風拎著食盒進來,目下意識朝他后掃了一眼,沒看到那死人的影,頓時心里一陣失落。
“王妃呢?”他問。
驚風放下食盒,把飯菜擺好,邊回道:“主子,王妃去醫館了,好像是有位病人傷勢復發了,的王妃沒有告知屬下。”
他想替主子問一下況,可看上去著急,他還沒來得及細問,王妃便匆匆離開了。
楚元漓沒再問,拿起湯勺兀自喝起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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