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從一聲不吭地跟在云如海后，見著云如海走進品香居，云從不由得替錢包趕到一陣心疼，但是依然認命地跟上。

云如海一如往常地坐下之后，店小二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趕上前招呼，“客您給您來點茶還是酒？”小二覺著云如海相當面，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云如海口而出，“一壺桂花釀。”

小二喜得笑不見眼，大聲答道：“好勒，客您稍等。二號桌客人，桂花釀一壺。”要知道桂花釀可是他們店里的招牌，味道好，價格自然也相當可觀。

眼見小二已經轉去取酒，云如海忽然道：“小二，不必了。”說完，起就往外走，突然店小二一場空歡喜。

走出品香居的云如海對自以為躲得很蔽的云從說道：“出來吧，窮也要堂堂正正地做人啊，鬼鬼祟祟的像什麼樣。”

云從心虛地從某張桌子后躥出來，老實地跟在云如海的后。

云如海長嘆，對云從擺擺手，“走吧，咱們找個小酒館喝酒去。”云從聞言欣喜，總算是保住錢包里的銀錢了，可心底不免難，著云如海的背影說不出的心疼。

云如海回頭見云從沒跟上，喊道：“發什麼愣，快跟上。”云從回神，大聲應答：“哎，這就來，這就來。”

云如海和云從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貨比三家不吃虧，最終在找見一家價格最為低廉的小酒館，云如海大手一揮，“就這兒！”說來實在是巧，這間不起眼的小店正是君子影當初買醉的小酒館，掌柜的還是那個掌柜的，小二也還是那個小二。

掌柜的上下打量著云如海和云從，得出結論：一般人家的兄弟。掌柜的當即給小二使眼，那意思就是悠著點上，莫要回頭要不到酒錢。店小二得令，站在一旁等著云如海二人吩咐。

“爺，你看你要什麼酒？”

云如海不在意地擺手，“你點就好。”

云從相當實在，既然云如海把決定權給他，他自然是點最便宜的，不管好喝不好喝，反正他又不喝。思及此，云從對小二說道：“最便宜的酒是什麼就來什麼，先來三壺。”

掌柜的心里暗自嫌棄，還以為真是什麼富貴人家的爺，嘖嘖嘖，還是什麼爺呢，就喝這低劣的酒。

小二麻利地上過酒就到外邊招攬客人，云如海相當自覺地自斟自飲，一滿杯，刮的烈讓云如海不小心嗆住，咳得死去活來，要知道，這是他喝過最難喝也是最烈的酒。

云如海緩過勁來，一言不發地斟滿一杯酒遞給云從，“云從，你嘗嘗你點的酒，不是要害死我是要干什麼？來，喝了它，要死一起死。”

云從驚恐地后退，剛才云如海難的勁兒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他才不要遭這無妄之災，邊后退邊解釋道：“爺，我也不知道這酒這麼烈，我也就是隨便那麼一點……爺，這酒可別浪費了，一點都是錢啊！”

云如海化為來自地獄的惡魔，完全不理會云從的辯解，猛地上前抓住云從就往云從里灌。云從抵死不從，奈何向來文弱，本抵不過高大威武的云如海，只能生生地咽下灑得只剩半杯的酒。

云如海見目的達，自覺地放開云從。云從一個踉蹌后退幾步撞上墻，靠著墻不斷地呼氣吸氣，含糊不清地說道：“辣……太辣了……辣死我了！”云從原本白皙的臉瞬間紅得跟猴屁似的，眼尾綴著漉漉的。

云如海很滿意云從的反應，笑得歡喜地上前拍拍云從的肩膀，義氣道：“有福同，有難同當，這才是好兄弟嘛！”

云從敢怒不敢言，只拿委屈的雙眼控訴云如海。當然，這個怒也不是真的怒，云如海自小就喜歡欺負他，他早都習慣了，只是確實被這酒嗆得難。

云如海搭著云從的肩，強行架著云從往座位走，笑嘻嘻地說道：“阿從，我看你好像沒喝夠，來來來，這里還有三壺，管夠！”

云從驚恐地著近在眼前的三壺酒，蓄力掙扎，最后終于逃開云如海的魔爪，“爺，那酒分明是你要喝的！爺你若是不想喝我們就回去，出來這麼大半天，再不回去夫人和夫人會著急的。”

一聽見“夫人和夫人”，云如海一的嬉笑當即散去，兀自坐下繼續自斟自飲，一言不發。

云從初時以為云如海實在詐他，只敢站得遠遠地觀察。眼見云如海眉頭都步驟，一杯又一杯地往里灌酒，云從這才意識到，云如海是真的開始借酒消愁，小心翼翼地挪回位置上，警惕地看著云如海，雙腳不敢放松，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云如海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兩壺很快就被云如海一個人喝完了。云從生怕云如海喝多，猶豫半晌拿起酒杯給自己倒滿，深呼吸，一口干掉，云從眉頭皺，依然是那麼火辣的口，不過，倒也不是那麼難以口。

就這樣，云如海和云從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不多時第三壺見底。云如海舉著空杯，張口想讓云從再來一壺時，突如其來地徑直趴在桌上，酒杯在桌上打了幾轉，最后難逃破碎地命運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從心驚，慌忙晃著云如海道：“爺，爺，你怎麼了？”得不到回應的云從抬起云如海的頭，輕拍臉頰，繼續喚，“爺快醒醒！”當然，云從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正當云從急得手忙腳時，店小二猶如天神般站在云從面前，語調平淡道：“他只是睡過去，醒來就好。”

云從一臉懵，“哈？”云如海的酒量他知道的，這三壺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

店小二好心地繼續解釋道：“這酒雖然不值錢，但是勁兒卻相當大。好了，既然喝完就把酒錢留下，趕送他回家睡去吧。”

云從將信將疑地付清酒錢，著三個空壺發愣，按理說，他的酒量尚不及云如海的一半，怎麼他也喝不，除去間依然殘留的火辣，竟然都沒半點反應。

這時，店小二化為解的智者，幽幽的來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云從深以為然地點頭，招呼店小二，“小二哥，麻煩你幫我把他扶上我的背，我這就背他回家。”

二人廢盡九牛二虎之力，云從終于如愿將云如海背起，吃力地朝小二道謝，這才三步一息地背著云如海往家里去。店小二和掌柜的看得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瞬間二人雙雙撲倒在地上。

不知是酒勁逐漸上還是為何，云從越走越有力氣，從三步一息到如今能走上百來米，穩穩當當地背著云如海往家里去。

努破月本就擔心，一直在家門口等著，遠遠就看見云從背著云如海回來，努破月著急地上前，想助云從一臂之力，畢竟云如海比之云從高大許多。

云從看穿努破月的意圖，著氣說道：“夫人沒事的，我能將爺送到家。”云從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家里走，努破月則是一臉擔憂地隨其后。

云從一鼓作氣將云如海背到屋里，由努破月在后邊扶著，小心地讓云如海躺在床上。努破月將云如海的鞋掉，云從幫著把云如海的放上床。接著，努破月費力地將云如海的外套一邊一邊地掉，之后，將云如海的姿勢擺正，蓋上被子。

云如海安然躺好之后，云從瞬間力，一個踉蹌后退，索扶著一旁的桌子才能勉強站穩，好生了一會氣，才對努破月說道：“夫人，爺喝醉了，醒來就好。”

努破月皺眉，擔憂地問道：“這是喝了多酒，醉得這樣不省人事。”

云從一時納悶，仍然據實已報：“夫人，爺統共也就喝了兩壺半的酒，不多，只是那酒烈，加上爺心中有事，這才直接醉倒，那會把我也嚇一大跳。”

努破月嘆氣，徑直坐在云如海旁，不發一言。

云從見狀，稍微活了一下，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力氣能走，當即開口道：“夫人，既然無事，我就先出去了。”說完，云從勉力拖自己疲憊的軀往外走去，心地帶上門。

努破月兀自出神地著云如海，良久，素手輕輕地上云如海微紅的臉頰，低聲呢喃道：“不過半日，這胡子就長出來了，心里是得有多苦。”努破月一時心酸，不由得紅了眼眶，心里更是萬分后悔早上對云如海說出那麼不講面的話。

努破月小心地將云如海往床地里側移，待移出一塊空地之后，自己輕手輕腳地躺在云如海的邊，側躺，雙眼凝視著云如海，手握云如海骨節分明的手，聽著云如海綿長有力的呼吸聲，依偎在云如海旁，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