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妃的手段，厲害著呢。”花想容說著，將糕點盤子向添香推了推，“想吃就大大方方的吃，小口小口的也沒見你吃了多。”

添香笑嘻嘻的吃了一大口，“王妃你真好。”

花想容白了一眼，對于這種有了吃的就什麼都好的行為不予置評。

“王妃，你說驍王府那個二夫人若是生了皇孫，驍王會不會就真的太子了？”添香沒什麼神的說道。

“有這個可能。”花想容不置可否，“驍王做不做太子又不關你的事，你沒打采的做什麼？”

反正誰做太子都不會是褚遲郢做，因此花想容對這個人人都關注的問題其實沒多大興趣。

“誰都行，就是這個驍王我看著最不順眼。”添香嘟著說道，“那個驍王妃整天和您過不去。”

當初花清錦給花想容找了多麻煩，添香全都記在心里，不就翻出來詛咒花清錦一番，此時見眼看著就要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十分不爽。

“換了別人你就順眼了不？”花想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要是凌王……”添香頓了頓，瞥著花想容的神說道，“要是凌王殿下還在就好了。”聲音低了幾分。

事過去了那麼久，其實褚辰景這個名字早就不是心中的痛點，如今想起來也只是有些唏噓罷了，“出京是他自己選的，你想讓他回來，他自己可未必這麼想。”

“說不定皇上想讓他回來。”添香天馬行空的猜測道，“皇上立后卻遲遲不立太子，說不定就是在等凌王殿下回來。”說完這句話自己也笑嘻嘻的，顯然本就是胡說的。

花想容抬手了的額角，“糕點也堵不住你的。”

驍王府。

花清錦聽著屋中傳出的痛呼，眉心微，轉頭輕聲問向貝兒，“當初我也是這樣的麼？”

貝兒點了點頭。

花清錦忽然理解了當初褚辰宇進屋見到自己時為何是那般遠遠超乎自己想象的心痛神。

此時已經是深夜，產房中幾乎沒有傳出過什麼好消息，從胎位不正到夫人沒力氣了再到夫人失太多，屋中傳出的聲音都已經中斷了幾次，那是二夫人疼得暈過去的緣故。

若是換了尋常，到了這個地步產婦早就沒了命，可外面有帝后坐鎮，宮中最好的大夫全都趕到，誰也不敢有半分松懈，上好的老參切片，一邊送進屋去給二夫人含在口中提起立，一邊端到廚房去熬參湯。

太醫們商量著施針用藥，一次又一次讓瀕臨死亡的二夫人重新睜開雙眼，可腹中的皇孫像是死死抓住了母親的一般，就是不肯降生。

屋外眾人俱是坐立難安，皇上已經等了那麼久，此時更是立于蕭瑟的冷風中也不肯離去。

他越是在意這個孩子皇后越是欣喜，可今日若是真的一尸兩命，的如意算盤就再度落空了。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多好的謀略都不能解決問題，除了躺在床榻上的二夫人自己，誰都幫不了。

連一向鎮靜的花清錦此時都有些張，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當初陷害柳家的時候究竟冒了多大的風險。

要知道相比于此時已經被折磨了整整半日的二夫人，當初不知是多好的運氣才那麼順利的將死胎產下。

“王妃，您喝口茶。”貝兒端來了涼茶給花清錦心，“您放心，二夫人定能將孩子生下的。”

“但愿如此。”花清錦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正在此時，一名監快步走進了院中，附在皇上耳邊說了幾句話，皇上猛的一驚，站起來。

院中幾人紛紛投去疑的目。

皇上猶豫了片刻后開口道，“回宮。”說罷，舉步就向外走去，頭也不回。

誰都想不到這個時候宮中傳來什麼消息能讓皇上連一向最放在心上的皇孫都不顧。

皇后娘娘起就要跟出去，被花清錦手拉住。

“娘娘，您若是就這麼走了，未免顯得不看重這個孩子。”花清錦低了聲音提醒道。

皇后娘娘自然知道花清錦說得在理，咬了咬牙后重新坐了下來，只是輕聲吩咐邊的侍道，“回去探探消息。”

忽然覺得事有些出乎的預料，對于步步為營的人來說，發生預料之外的狀況是最讓人不安的事。

“讓屋里的人作麻利些，再生不出來就不用管的死活了，把孩子剖出來！”皇后娘娘轉頭接著吩咐道，聲音清冷，直覺告訴不能再拖下去了。

花清錦和褚辰宇聞言俱是一驚，但褚辰宇顯然更看重孩子，再加上不敢違背母命，盡管于心不忍，到底沒有提出反對之見。

花清錦眉心一，搶在侍之前大步走進了屋中，一進屋就被濃重的腥氣嗆得皺了眉頭。

只是掃了一眼，便覺得目之俱是紅，床上的被褥早就被鮮染，屋中人人都沾了滿手鮮紅，端進端出的一盆盆水目驚心。

“王妃，這里氣重，您怎麼進來了。”太醫嚇了一跳，開口說道。

“王妃……外面怎麼了？是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走了……”床榻上的二夫人有氣無力的問道。

皇上離開的時候出了不小的靜，二夫人約聽到了一些。

“沒有。”花清錦聲音清冷，說了謊話，“你聽好，這個孩子只要生下來，無論是男是都不必寄在我的名下，你晉為側妃。”

屋中眾人皆是一驚，連跟著花清錦進屋的貝兒都沒有想到自家王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妃……”二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奪眶而出。

花清錦抬手了的眼淚，接著說道，“事到如今沒人能幫你，有力氣哭倒不如將力氣留給你的孩子。”

“王妃，求您答應我，今日我若是不過去，還請您賞我的孩子一口飯吃，讓他好好長大人……”二夫人止不住眼淚，聲音沙啞著托付后事。

“我不答應。”花清錦不等把話說完，冷著臉打斷道，“想給你的孩子爭一世平安富貴，就自己想辦法活下去，別指著別人幫你。”

說罷，甩開了二夫人抓著袖的手，轉走出了房門。

“清兒，屋里怎麼樣了？”褚辰宇走上前來焦急的問道。

“放心，會沒事的，已經緩過氣了。”花清錦接著順口編瞎話，這話雖是看著褚辰宇說的，實際上卻是為了安已經起了殺母保子之心的皇后娘娘。

貝兒直到此時都沒反應過來自家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愣愣的跟著花清錦退到一旁后忍不住問了一句，“您這是怎麼……”

“我不想看見死。”花清錦悶聲答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冷無的皇后娘娘，心底某一的地方忽然被，忽然很不想看見二夫人今日死在產房中，更不想看著被活剖的方式被奪走命。

宮中。

皇上邊走邊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皇上，淮安王回來有些時候了，聽聞您不在，便跪在了書房前，說要一直跪到您見他為止。”監將宮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道。

“小的們和王爺解釋，說皇上是真的出宮去了，絕不是刻意避而不見。可是淮安王說什麼都不起來，小的們擔心王爺子不住，這才去驍王府向您通稟。”監接著道。

說著，監們簇擁著皇上行至書房前，皇上頓住腳步，擺了擺手，監們識趣的全都退了下去。

皇上著定定的跪在門前的褚辰景，一時間覺得恍如隔世。

“你還知道回來。”兩人之間不知沉默了多久，皇上才終于開口說道。

“兒臣不孝。”褚辰景口而出，流暢得像是早就想好的說辭，“竟做出自請出京的傻事。”

“兒臣心中早有悔意，只是一直都不敢回京面對父皇。”褚辰景重重叩首，“兒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回來也不敢求父皇原諒，只想再見見父皇。”

皇上眉心皺，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起來吧。”

“兒臣有罪。”褚辰景固執的說道。

“進來說話。”皇上說罷，舉步走進了書房。

褚辰景這才站起來，可跪得太久以致于他雙發，剛剛站起時險些直接栽倒在地上，幸虧眼疾手快的扶住門邊才勉強站穩。

皇上掃了他一眼，板著臉沒說什麼，目中卻已經寫滿了心疼。

褚辰景一進書房便再度跪了下來，皇上嘆了一口氣，“不必跪著了，坐吧。”

“兒臣……”

“赦你無罪。”皇上截口打斷了褚辰景的話，抬手示意他坐在一旁。

褚辰景坐下，眉眼低垂。

“你可知道，朕為何要讓你去淮安？”皇上了他半晌，開口問道。

“想來是兒臣惹怒了父皇。”褚辰景悶聲答道。

皇上直截了當的說道，“朕是要讓你到淮安去歷練。”他頓了頓，接著道，“不讓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你都不知自己究竟該怎麼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