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順子不知道，總之還是不信。其實，更多的，是不敢信。

但是，哪怕就算是林書豪真是在說謊，真是是為了騙自己要好好照顧白天羽，對于這個所剩時間不多的老人，還是狠不下心去責怪。

不過是一個老父親的希而已，理解。不過是給他一個承諾而已，給便是。

總之的出發點就是為了滿足林書豪最后的一些心愿罷了，至于其他的，只能說對不起了。

白天羽對本就沒有別的心思，那又何必死死糾纏，那樣豈不是耽誤了白天羽的幸福，也毀了自己的人生。

反正，那承諾算不算數，到最后，也不是自己說了算。要看的，不還是那個他一直惦記著的人麼。

白天羽不知道林書豪找烏順子說了些什麼，但是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只是，父親的病更嚴重，容不得他多做耽擱。他知道，或許這一天，就要來臨了。

之前無數次設想過這一天要是來了，自己應該怎麼辦。他甚至還想過，要不，干脆不見自己的父親了。

只是，這樣對于父親的打擊該有多大。白天羽怎麼忍心，做這樣一個絕的人。

而且他自己好像也做不到在這種時候避而不見。

之前的白天羽一直于崩潰的邊緣，面對生死，人總是那麼的脆弱和渺小，白天羽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要說些什麼，要做些什麼，整個人都有些不控制。

烏順子的到來好像給了他力量，至心里上有些許的安。

不知道為什麼，想著就在這里，就在屋子里，和自己的父親說著話，他就覺得，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難熬了。

剛剛林書豪說要將找過來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他就派人去了烏家。

明明可以拒絕前來，但是，白天羽就是覺得，不管怎樣，他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嗯，一定，他肯定！

只是他本沒想到，要是過來了，自己是不是會尷尬，會不會尷尬。之前發生的一切，本來是介意的要死，在這種時候好像真的可裝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自己父親的醫生，那麼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自己的一個神依靠。

如果來了，能讓林書豪好過一些，那麼白天羽肯定是毫不猶豫的。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是毫不猶豫。

在過來以后，他不是沒看到臉上的驚慌，不是沒看到眼里的不舍，更沒有錯過凌又匆忙的步伐。

看著那個絕的子一路朝著自己這飛奔而來，平日里的淡定優雅早被丟在了一旁。

白天羽相信，如果不是烏順子對他對的父親有著真實的，是不會這樣的。

現在的，本就是一個即將失去很重要的的東西的一個小孩。倉促著追逐著時間，想要把握每一秒，好像遲了，那個人就不在了一般。

本來白天羽之前是一只待在林書豪房中的，只是聽到了下人稟告烏順子過來了，他才出門迎接。

那越來越近的影讓白天羽心中不已，難道，對每個病患都這樣麼？直覺告訴他，不是。

焦急地站在門口，左右不是。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沒辦法，他本做不到。

一邊想著林書豪的病，一邊，還有烏順子對于白家的恩。白天羽覺得，自己腦中好像有一團線，互相纏繞著，本理不清。

林書豪的突然告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明明之前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跡象，哪怕再怎麼設想，他也還是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去從容面對。

呵呵，遇到這種事，能從容的下來麼？這不是笑話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里頭是烏順子和自己的父親，他們之間有話聊。或許，還關于自己。

其實他心里幾乎確定，他們兩個人聊天的話題肯定是他沒錯，除了他，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有別的話題。

等到烏順子終于出來了，看著明顯平靜了許多的面容，白天羽心中痛了一下。

剛剛的等待其實就是煎熬，他是真的很怕，突然，他父親就沒了，而自己，沒有守在邊。

他沒有察覺到，其實，他剛剛在等待的時候，眼眶已經紅潤，好像只要有人輕輕一刺激，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緒了。

看到烏順子出來，又讓自己進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快速的走了進去。

烏順子在外頭想著自己的事，還有對林書豪的承諾。但依舊不忘關注著林書豪房間里的況，知道，林書豪……快了。

剛剛他們聊天的時候，就覺到了。那氣若游的樣子，實在是讓覺得，太過揪心。

而好像只要自己不答應他，他就本是不能瞑目。獲得了自己的首肯，他才讓自己出來。

雖然時間長，但其實該說的，沒多。

說話艱難的林書豪，是用他最后的力氣，囑托完了自己不放心的事。怎麼能忍心拒絕。

這讓良心何安？所以只能忍著淚水，點頭答應，肯定會好好的照顧和幫助白天羽的。

白天羽此刻在房，也沒說什麼。雖然有很多話想要講，但是悲傷早已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是，他不能讓林書豪擔心。就只能強裝著，然后盡量不講話，就怕緒崩了。

拉著林書豪的手，白天羽心頭的苦更是多了。父子倆的時間不多了，真希，這一刻能停止。

林書豪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講話，一直看著白天羽，一臉不舍。

只是在他覺自己撐不住的時候，他最后說了一句話：

對……好……好一點！

然后，閉上了雙眼，與世長辭。

白家的每個人都陷了沉默之中，他們知道今天家里，是要出大事了。

只是不知道，這大爺，到底能不能撐下去啊！

過了沒一會，烏順子聽到白天羽撕心裂肺地了一句“爸！”便知道，林書豪，走了。

緩緩低下頭，一直蓄在眼中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

永別了，林老先生！愿您在天堂安好！

后事好像早就準備好了，倒有種不太好的覺。只是，大家心里都有數，又何必計較。

白天羽知道，這里只有自己。不得不強打神，理好林書豪的后事。

烏順子問過他，準備怎麼辦。

他想著，父親這麼多年基本都在外面漂泊著，或者，是時候，讓他真正的落葉歸了吧。

他知道，他肯定，是想回去的。畢竟，那才是他的家。

所以，他準備帶林書豪的骨灰回國。回到故土，才是他們這些常年在外漂泊的人的夢想。

這麼多年，父親在外頭也是漂累了。那麼，就讓自己這個兒子，帶他回國吧。

烏順子聽聞，點點頭，沒有多言，直接回了烏家。后面的事宜，卻是本沒參加了。

畢竟，不是家中事。只是，在心里默默為林書豪祈福而已。

白天襲和林芷苒接到消息的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去世了麼？

怎麼突然，就去世了呢？

之前不是說，還好麼？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

怎麼現在，就沒了呢？

而且，斷斷續續，好像確實有一個多月沒跟烏順子聯系到了。

原來，是因為沒救了麼？

不管怎麼說，林書豪也是他們的長輩。

聽到這一噩耗之時，他們還是有些難以接的。最主要的是，要是林父知道，肯定很難接吧。

只是林父并沒有他們想的那麼不通，都到了這個年紀，而林書豪的，他又是一直都有數的。

兩個人誰走在前頭都不一定，不過是分別而已。反正，馬上又要見面了。

林芷苒沒想到，不過一晚上時間，林父就調整好了緒，第二天，就可以跟他們商量，等他們回國后，要怎麼理林書豪的后事。

嗯，白天羽跟他們講了，過兩天，要將林書豪的骨灰帶回來。還想讓他們，好好安排一下。

林芷苒看著父親這個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父親肯定也是難過的。

只是，都是迫于無奈而已。

白天羽是在他們接到信息三天后抵達T市的，上一次離開，還是兩個人。

這一次，卻只剩下他……還有一個盒子了。

很快，林書豪就下了葬。葬禮，也是他們一起舉辦的，只是，不是很高調。

他們也不需要高調，見慣了那麼多鎂燈，他們又不是明星，自然不喜歡。

只是時隔幾天，報紙頭條上面赫然出現：著名畫家林書豪老先生于X月X日因病去世，年……

白天襲知道白天羽肯定不想看到這消息，直接把這新聞給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

他只知道，現在的白天羽很脆弱，需要他們的關懷。

林書豪的離世讓他們都到了不小的打擊，白天羽在T市待滿了一周，就離開了。

他回了小島上，準備收拾收拾，然后四游歷。過上他想過的日子，像他父親林書豪一樣。

生離，如何抵得過死別。

再多不舍，也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