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晴嗯了一聲，凝視著他，道：“有什麼事，不可再瞞我，我寧可和你一起面對，也不要多一些無謂的苦！”

寧瑾華心疼地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心里很難，我何嘗不是一樣？”

在路上走著的人，都是傻子，而他們，兜兜轉轉，始終還未能正式在一起，真人無奈。

當夜，寧瑾華帶著韓雪晴回宮。

韓雪晴本打算留苦兒在左丘府的，但是堅持要跟韓雪晴宮，韓雪晴逆不過，只好帶著回宮。

這一場痘瘡風波，仿佛一場鬧劇，參與這場鬧劇的竟然還有文武百，傳出去還真人貽笑大方。

李洵說起余志慶曾在朝堂上說過一句話，那就是證實千山沒有患上痘瘡，他會九九八十一跪到左丘府請罪。寧瑾華心里明白，余志慶所言不虛，千山確實是患了痘瘡，他說的算是事實，所以，寧瑾華沒打算追究此事。

只是，沒想到第二日一早，余志慶竟然真的從左丘府的東街一路跪拜過來，直到左丘府門口求見左丘張大人。

左丘大人沒有為難他，輕言勸說了幾句，此事便算是過去了。

余志慶下午的時候了宮，求見寧瑾華。

寧瑾華想起他在朝堂上橫蠻的態度，有些挫他的銳氣，所以讓鐘正跟打發他出宮。

在永明宮，鈺兒坐在廊前的竹椅之上。邊伺候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如今這批，是剛換過來沒幾日的。

“小姐，用膳了！”青花上前輕聲道，是日前才從廚房調過的，原先在廚房做打雜，是使丫頭，沒想到被鈺兒看中，立刻被抬為永明宮主人邊的侍。

鈺兒睜開眼睛，凝視著小石子路上的晨點點，懶洋洋地問道：“貴太妃有沒有遣人來過？”

“回小姐，貴太妃并沒有遣人來過！”青花回答說。

鈺兒怔愣了一下，再問道：“那皇上昨晚有沒有回宮？”

“聽說是回來了，還有韓大夫也回宮了，是皇上接回來的。”青花回答說。

鈺兒眸陡然凌厲起來，猛地站起來，“也回來了？你確定是皇上接回來的？”

青花見反應如此過激，被嚇了一跳，結結地道：“這.....這奴婢不確定，只是聽說而已！”

鈺兒怒道：“聽說的事也敢回我？馬上去打聽清楚了再回來告訴我！”

這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皇上駕到！”

鈺兒微微一怔，急忙收斂神，起迎接。

笑盈盈地看著寧瑾華進了宮門，一道明的直到他的臉上，細細地查看他的神，見他仿若喜上眉梢，心里微微一沉，看來，昨天一擊，并未功。

昨天，有竹，本以為能扳倒韓雪晴和千山乃至左丘府一家子，但是消息遲遲沒有傳回來，凌貴太妃的人沒來，連余志慶的人都沒來，這讓徹夜難眠。而是不方便命人出去打探消息的。

“師兄，怎地這麼一大早過來？今日不早朝嗎？”鈺兒迎上去笑問道。

寧瑾華腳步輕快，神歡喜，凝視著鈺兒問道：“你猜師兄帶誰來了？”

鈺兒面容有些疲憊，卻還是要出一驚喜的笑意，“是姐姐回來了吧？千山沒事了？”

寧瑾華出手指搖了搖，神兮兮地道：“你姐姐是早晚會回來的，算不得驚喜。再猜！”

鈺兒略微詫異了一下，搖搖頭，“不是姐姐那是誰？我猜不出來！”有些意興闌珊，誰出現對來說都不會是驚喜，在乎的人，只有眼前這個。

寧瑾華笑了笑，眉目里滿是歡喜，回頭喊了一聲：“出來吧！”

鈺兒抬頭，看向明的拱門，只見一道青的影從門口閃出來，款款而至。

鈺兒全的頓時凝固了，面容駭然，急急往后退了一步，子微微抖，聲音也變調了，“你......”

寧瑾華看著，忽然出一個促狹的笑，“是不是很像青兒？”

苦兒上前施禮，“苦兒參見鈺兒小姐！”

鈺兒張大，還是難掩驚詫的神，指著苦兒問寧瑾華，“師兄，是........”

寧瑾華拉過苦兒，笑著介紹道：“苦兒，是你姐姐邊伺候的丫頭，是不是很像青兒？朕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青兒回來了。”

鈺兒這才出一個笑容，只是笑得十分不自然，呵呵地笑了一下，眸一直鎖苦兒，喃喃地道：“確實很像，我也嚇了一跳！”

寧瑾華凝視著鈺兒，道：“見到，朕很是想念青兒，真想下旨命人尋找他們夫婦，不求相聚，只想知道他們過得如今好不好。”

鈺兒迅疾抬頭，不假思索地道：“會過得很好的，我們都別打攪他們！”

寧瑾華眉目低垂，臉上有平靜的神，道：“嗯，師兄聽你的！”

鈺兒松了一口氣，蹙眉看著苦兒，道：“你先出去吧，我要跟師兄說會話！”

苦兒施禮，怯怯地道：“是！”說罷，便旋退了出去，全程沒有抬頭看過鈺兒一眼。

寧瑾華牽著鈺兒的手腕，問道：“你似乎不喜歡苦兒。”

鈺兒勉強笑了笑，道：“又不是師姐，我喜歡做什麼啊？雖然跟師姐長得很像，可跟師姐比起來，就是一個鄉下丫頭！”

寧瑾華搖搖頭，寵溺地道：“傻姑娘，青兒也是一個鄉下丫頭啊！”在山中長大，在山中生活，被山中純潔的氛圍染，青兒純潔得如同山澗的泉水，那時候，鈺兒也一樣。

鈺兒不語，默默地跟著寧瑾華走進殿。

剛坐下，寧瑾華便道：“朕已經命禮部擇日，打算正式封你為公主，以后，你跟朕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兄妹了。封了你之后，朕會與韓雪晴大婚，冊封為皇后，以后，咱們一家人就會很開心很幸福地在一起！”他這話說得十分矯，但是，卻是他好的期盼，他雖是帝王，但是同時也是一個人，一個幸福安定的人。他有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鈺兒默然不語，許久，才抬頭看著寧瑾華，聲音寂寂地道：“一切，單憑師兄做主！”

寧瑾華松了一口氣，他凝視著鈺兒，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師兄說？師兄答應你，無論你之前做過什麼，師兄都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還是朕的師妹。”

鈺兒猛地抬頭看他，眼里閃過一驚愕。

寧瑾華慢慢地道：“一個聰明的人和一個自以為聰明的人的分別在于，聰明的人做的事，若不想讓旁人知道，旁人便不會知道。一個自作聰明的人，無論如何籌謀算計，最終，都會被人悉。鈺兒，師兄不說，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有時候不說，是因為還顧念往昔分，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條底線，在底線之上，你做什麼，師兄都可以容忍，但是，一旦及了底線，那麼，無論往昔的分有多深，都不會是我原諒你的理由！”

鈺兒臉一陣微慍，“師兄說這些話，是因為有人跟師兄告狀了嗎？師兄相信卻不相信我？”他出宮一趟，便整個地改變了，在看來，是韓雪晴在他面前說了什麼，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這件事按理說不可能有轉圜的余地，按照律例，采薇宮的人都要送去隔離島，就算他有心包庇，祖宗律法都不允許，朝臣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寧瑾華心里很失，他都已經把話挑明了，而卻依舊以為有誰說了的壞話。

他道：“以朕和你的，你沒有做過的事，無論誰在朕面前說你的不是，朕都不會相信。”

“那師兄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鈺兒忽然站起來，尖銳地問道。

寧瑾華斜斜地倚在椅子靠背上，抬眸，眸凌厲，角挽起一抹微慍的弧度，“鈺兒，不要把朕當傻瓜，當日對韓雪晴下毒的人，不是惠妃，而是你。朕看在和你的師兄妹誼上，一直讓惠妃為你背這黑鍋，而你，卻得寸進尺，不思悔改，你是不是真以為朕一直寵你，你就能夠胡作非為？”

鈺兒忽地笑了起來，聲音卻無比清冷，“難怪最近你跟惠妃好了起來，原來竟是知道是冤枉的，那師兄說說，我為什麼要對那人下毒？”

寧瑾華定定地瞧著，并未說話。

鈺兒繼續冷笑一聲道：“師兄說不出來還是不敢說？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我心里從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師兄，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的妻子.......”

他冷冷地，有些殘酷地打斷的話，“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朕的妻子只能是那個人，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是你！”

縱然是早知道，但是他這般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的心很痛恨痛。怨恨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我哪里不如？”

寧瑾華道：“不是你不如，而是，你是朕的師妹，朕從沒想過和你一起。”

鈺兒冷笑，“師姐難道就不是你的師妹嗎？你當初為什麼喜歡？你既然能喜歡師姐，就能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