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記拿著場記板，上下敲打一下：“三，二，一。Action！”

恰好緩解了顧冉冉的尷尬。

顧冉冉松了口氣，開始走位。

看著宋思雨，眼里掠過一狠意。

宋思雨這個賤人，總是給臉看、讓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丑。

是，的確是對宋思雨做過一些壞事。

但宋思雨又沒有證據，能證明做過那些事！

從頭到尾，宋思雨都不過是猜測而已。

僅憑猜測就給定了罪，還給臉看……

宋思雨不是賤人，又是什麼？

這個賤人，就應該得到報應才對。

好在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顧冉冉跟在演員邊，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趨。

在沒有人發現的位置，的眼神變得幽深，充滿冷意。

前頭。

宋思雨正在和演員對戲，沒發現顧冉冉的不對。

演員冷哼了一聲，走到宋思雨面前，低頭審視著。

宋思雨配合地出惶恐不安的表，想要往后卻不敢。

“長得倒是漂亮的，有幾分狐氣。”演員看了一會，冷哼一聲，隨手丟開宋思雨的臉。

接著又嫌惡地拿出一方道手帕了手，將手帕丟在一邊。

那架勢，仿佛宋思雨的臉，是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一般。

平心而論，演員的演技還算不錯。

只是，顯然沒有瞬間把人帶境的那種本事。

宋思雨按照劇本上寫的，傷地咬，低頭不語。

的臉很自卑，這也是人要求。

但宋思雨的自卑，和演員表現出的傲慢跋扈，層次完全不同。

演員先前沒跟宋思雨對過戲，還以為是全靠關系進組的那種。

沒想到宋思雨的演技會這麼好，頓時就愣了下。

“卡！”

鄭導不悅地了一聲。

演員反應過來，連忙道歉：“抱歉鄭導，我剛才走神了。”

“你怎麼搞的。這種初級者的病，你可不應該總犯啊。”鄭導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繼續下一場。”

“好的，鄭導。”

演員松了口氣，擺好架勢再來。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加上宋思雨的演技確實優秀。

沒過多久，演員就被宋思雨完全帶了境。

“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跟我這麼說話。”演員冷笑一聲，斜睨著宋思雨，“看來你的確是不知道，這‘死’字到底是怎麼寫。來啊翠袖，給本宮狠狠掌的！”

翠袖，就是顧冉冉在戲里的名字。

顧冉冉被點到名，心里得意得不行。

應了聲是，上去就給了宋思雨一耳。

宋思雨閉上眼睛，原本已經做好了被顧冉冉用力打一掌的準備。

誰知顧冉冉這一掌打下來，卻是輕飄飄的，連一點力道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宋思雨愣了下，不敢相信地看著顧冉冉。

鄭導也有點不高興了，問：“顧冉冉，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抱歉，鄭導。”顧冉冉哎呀一聲，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手……剛才，好像扭到了。”

原來是這件事。

鄭導臉緩和了下，扭頭問旁邊的攝像：“剛才有幾個鏡頭是能用的？”

“基本都能用。”攝像回答，“只要重拍一下四號打二耳的戲，就行了。”

“行，那就拍這段。”鄭導特地囑咐了顧冉冉一句，“記住，你現在要表達出的緒很復雜。有不想打人卻非打不可的不愿，還有一點小幸災樂禍。因為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二這個人……記住了嗎？”

顧冉冉連忙點頭：“好的鄭導，我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鄭導點點頭，吩咐道，“繼續。”

場記再次打響場記板。

這一次，顧冉冉咬了咬牙，狠狠一掌在宋思雨臉上。

啪的一聲，宋思雨的臉頰頓時麻木地灼痛起來。

捂著臉半天說不出話，心里終于明白。

原來剛才的顧冉冉，不是不想打。

顧冉冉只是在給自己找理由，讓挨打還說不出話來。

想明白了這點，宋思雨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

是該笑顧冉冉的小家子氣，還是應該生氣。

這邊還在茫然，另一邊，鄭導又皺著眉頭喊了停：“卡。這次的覺不對，顧冉冉，你打人的時候，重點不能放在打人這件事上。你和二沒仇，只是看不順眼而已！”

“鄭導，對不起。”顧冉冉怯怯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手剛才傷了，您也知道的……”

鄭導皺了皺眉。

的確，顧冉冉傷的事，他也是親眼看見過的。

鄭導仔細想了想，嘆了口氣：“思雨，要想正常拍攝，現在就只能委屈你了。”

“鄭導，我……”

宋思雨想要開口解釋，推辭幾句。

什麼正常拍攝，現在明明是了委屈。

誰知顧冉冉也跟著開了口，語氣有著微不可聞的災樂禍：“是啊思雨，這次實在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就找個替算了。”

替？

宋思雨聽得怔住，臉頓時也就沒那麼好看了。

鄭導也覺得不妥：“我聽說過武戲替，可我還沒聽說過，連挨耳的戲都要替的。這……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

“思雨的份擺在那里，就算咱們的做法再夸張，也不為過啊。”顧冉冉暗自高興著，弱弱地看了宋思雨一眼，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畢竟，咱們劇組也得罪不起單總嘛。”

刻意點出了單云帆和宋思雨的關系。

鄭導一聽，就陷了思索。

宋思雨的臉卻差到了極點，冷冷地盯著顧冉冉。

知道顧冉冉心里的如意算盤。

如果今天真的找了個替，那麼從今天開始，在劇組的人眼里，只會是一個吃不了苦、事多得要命的有背景演員。

當然不想在別人眼里，變這個模樣。

一直自強自立，獨立得要命。

顧冉冉和相這麼久，最了解的格。

這一次出手，大概也是掐準的七寸，才會這樣說的。

所以，即使眼前是個顯而易見的大坑。

這一次，還是得跳下去！

“不必了，鄭導。”

宋思雨咬咬牙，冷聲開口。

鄭導意外地看向：“思雨？”

“您也說了，打人戲沒有用替的。”宋思雨說著，眼神冷冽地落在顧冉冉上，“既然如此，就直接開始吧。沒有為了我一個人而破壞行業規則的道理，不是嗎？”

鄭導想了想，欣地點點頭：“也是。思雨你能這麼想，是件好事。”

“那……思雨，我就得罪你了啊。”

顧冉冉怯怯地沖宋思雨一笑。

在只有兩個人能看見的角度，的笑容充滿惡意。

鄭導點點頭，吩咐攝像他們太調整一下機位，準備開拍。

宋思雨一把抓住顧冉冉的手腕，聲音得很低，帶著惱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顧冉冉，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影響到我拍戲。否則，我一定會要你好看！”

顧冉冉嘲諷地冷笑了下，甩開宋思雨的手，聲音還是弱的：“哎呀思雨，你就是再威脅我，又有什麼用呢。我的手傷了，我也是沒辦法呀、”

“顧冉冉你！”

宋思雨一口氣沖到頭頂。

顧冉冉傲慢地張一笑，扭頭走到機位旁邊。

宋思雨一個人順了半天的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冷冷地看了顧冉冉一眼，帶著怒氣轉大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場記敲響場記板，再次開拍。

顧冉冉抬手去打宋思雨的耳。

每一次，的力氣都會出問題。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總之沒有一次合適的。

即使的力氣合適了，配合的表也會出現問題。

一場原本簡簡單單的耳戲，是NG了二十多次。

到了后來，宋思雨的臉上甚至出現了紅腫。

鄭導看得連連皺眉，倔脾氣也上來了，死活都不喊停。

他不喊停，這戲就只能繼續拍下去。

不遠單云帆回來，看見的就是宋思雨連連被掌摑的一幕。

看清那邊的態，單云帆狠狠一怔。

回過神，他俊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臉上仿佛帶著一層冰霜。

楊克走過來，小聲問：“單總，怎麼了？”

單云帆沒有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狠狠住心底的怒意，往那邊走過去。

楊克連忙跟上。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單云帆會忽然過來。

看見單云帆，他們連忙全都站起來。

就連心高氣傲的孫寧寧，也抿了抿，還是站了起來。

然而單云帆眼里，本沒有他們的存在。

單云帆大步往宋思雨邊走，步伐焦灼。

宋思雨這會兒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只能靠著心里的一不平，強撐住演技。

邊忽然有人扶住自己。宋思雨下意識以為是工作人員，皺著眉頭甩開對方：“我沒事，不用扶我……”

“沒事逞強什麼？”

單云帆帶著怒氣的聲音驟然響起。

是他？

宋思雨愣了下，回過頭，看見單云帆那張俊無儔的臉。

“單云帆……”

宋思雨不敢置信地輕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