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上元夜，盛長樂渾一震，這才反應過來，徐孟州所指的是前世上元夜，大儀殿上，曾經說過這一模一樣的話。

這意思，徐孟州，他是重生的？

盛長樂心里瞬間炸裂開來……

渾僵住，抬眸與徐孟州對視。

就見男人雙眸深邃，正垂目下來幽幽看著。

盛長樂屏住呼吸，臉愈發難看，一時細思極恐。

徐孟州什麼時候重生的？那他豈不是前世的事都知道？知道曾經背叛他還害死了他？

他若是剛剛才重生，那就太可怕了。

他若是早就重生了，那就更可怕了！

徐孟州的指尖劃過盛長樂的臉蛋，本來是一如剛才溫的語氣，此刻聽起來卻有些詭異，“昭昭，你莫不是忘了前世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可要我提醒提醒你？”

前世……果然他真是重生的！

盛長樂冷汗直流，也只能假裝聽不懂，著頭皮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徐孟州輕笑一聲，“我早就什麼都知道了，你不承認，可是要讓我將證據一一說給你聽？”

盛長樂突然想起來，以前徐孟州說他夢見自己被一箭死了，那一陣子還總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莫不是當初就是在試探，已經確定是重生的，卻渾然不知？

害死了他，他肯定會報仇的，所以，說不定他正盤算著先讓如愿以償，然后再狠狠報復，將推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現在都當上皇帝了，想報復，還不跟摁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盛長樂越想越心虛害怕，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對上男人那“早就看一切”的眼神，想裝傻，估計是裝不下去的。

想了想，也只好心下一橫承認了，問，“所以，你也重生了？”

徐孟州微微點頭。

盛長樂咽下一口唾沫，手心都冒出了冷汗，眼前上一刻還相親，你儂我儂的夫君，此刻對于盛長樂來說，更像是來找索命的鬼魂一樣可怕，在一起的，都燙得渾不自在。

一瞬間靜寂無聲，不知多久，還是盛長樂出聲，打破了寧靜，開口說道：“既然前世的事你都記得，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前世是我鬼迷心竅，自知大錯特錯，不可饒恕，你若是想要找我報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都是我罪有應得，我愿意承擔……只別為難曦兒，他怎麼說也是你的骨……”

盛長樂還沒說話，便被徐孟州拉進懷里，捧著的臉，額頭頂著的額頭，打斷了的話，“昭昭，我不想聽這些……”

盛長樂被他挨得這麼近，都大氣也不敢一口，渾僵直著問，“那你想聽什麼？”

徐孟州道：“我想聽，現在，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

盛長樂立即應道：“自然是，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你難道覺不到我的心意麼？”

徐孟州想了想，又問了一個他一直很想知道的事，“那前世的五年，你有沒有過我？”

盛長樂愣了愣，抬起眼眸，眸中含著盈盈眼淚看著他。

若是說沒過，徐孟州會不會一怒之下掐死？

盛長樂打了個寒，只好流著眼淚，回答，“自然過，上元夜那天，我不知道李元璥要殺你，等我反應過來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我心下懊悔至極，痛不生，隨后便飲下一杯毒酒，殉而死，想去陪你……

“卻不知，醒來之后回到我們還沒親的時候，一切重新來過，我當時便在想，這輩子定要與你好好做夫妻……”

淚流滿面，楚楚人的模樣，說得是真意切，徐孟州差點就信了。

徐孟州黑著臉，看著，問：“你當真為我殉？”

盛長樂含淚與他對視，果斷點點頭，雖然是被殉的，可也算是殉吧？反正徐孟州死在前面也不知道，隨怎麼說。

反正寧死也不想讓徐孟州知道，是被李元璥給毒死的，那就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