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眼神灼熱，宛若瞄準獵的獵人。

只可惜，「獵」卻沒把放在眼裏，自顧自仰頭，追隨那道白影，原本冷冽的表似乎多了點其他意味。

沈如這才驚覺，不知何時出現的沈婠已經功抓住在場大部分人的目，也包括……權捍霆在。

一襲雪白襯托著那張清麗的面孔，使原本寡淡的容貌生出幾分傲然，笑，便是春天，不笑，便是雪山。

「姐！你看……」沈嫣幾乎氣到跺腳，「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聲音不小，表又實在難看，沈如眼皮一跳，低聲呵斥：「這不是在家，注意你的儀態和言辭！」

「姐，你都不生氣嗎？」

沈如目一暗，狠狠咬牙。

那廂，沈婠步態優雅地下完最後兩級臺階，金高跟鞋踩在地面，亭亭而立。整個過程從容鎮定，矜持有度，相比沈如的端莊、沈嫣的俏麗，上多了幾分從骨子裏散發出的高貴。

冷而不艷，淡而不寡。

權捍霆看著，漆黑的瞳孔燃起兩簇火苗，時明時暗。

男人的目太侵略，沈婠想忽視都難，側首去，下一秒，眼神微閃，腳下也遲滯兩秒，而後藉著垂眸的作飛快掩去裏面的震驚與愕然，再抬頭，已恢復如常。

那個男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婠婠，過來。」沈春江站在權捍霆旁，笑著朝招手，裏面除了歡喜，還有種按捺的急切與興。

睫羽輕，正上前。

「爸——」沈謙突然開口，先一步朝沈春江走去，視線隨之落到權捍霆上，四目相對，下一秒，他不聲移開，面上不顯，心卻翻江倒海。

男人上強大的氣場令他幾窒息。

「阿謙，這是六爺，論起輩分，你該他一聲叔叔。」然後又轉向權捍霆，笑容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恭維，「六爺見笑了，這是犬子沈謙。」

此話一出，權捍霆份坐實，全場嘩然。

「還真是那位爺啊？」

「不知道沈家踩了什麼狗屎運。」

「我這頭一回見，之前憑想像還以為是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沒想到這麼年輕。」

「要死啊你！小點聲！」

「……」

沈春江對眾人的反應表現得十分用，沒錯，向來神的六爺既沒去你家酒會，也沒去他家酒會，偏偏賞臉來了我家！

「阿謙，發什麼愣？趕人！」

沈謙垂眸，沉聲喚道：「六叔。」

男人輕嗯一聲，算作回應，目卻越過他，投向後面的沈婠。

沈春江見狀，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打從進門起，這位就好像對婠婠很興趣，眼神中赤的打量不加掩蓋，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人最原始的探究和……慾。

「婠婠，到爸爸這裏來。」

躲不過了……

沈婠輕嘆，揚起一抹笑，霎時冰消雪融。

「阿謙，你去招呼大家。」其實是嫌他像不開竅的木棒杵在中間，擋了沈婠的路，這個兒子平時很有眼力價，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

沈謙咬牙，目逡巡在沈春江和權捍霆之間，一個刻意討好，一個半推半就，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心知肚明，但為什麼偏偏是沈婠？！

不是沈如，不是沈嫣……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謙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難道在他心裏，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已經比兩個親生妹妹都重要了嗎？

簡直荒謬！

加上沈春江一直在朝他使眼，沈謙最終選擇退開，只能眼睜睜看著白優雅的，一步步，朝那個男人走去。

多年後，每當他回想起這一刻，都會忍不住設想另一種結局——如果當時的他能堅定一些，不曾退開，那和權捍霆之間是不是就沒有那麼深的牽絆與糾葛？又或許，沒有集，只是兩個見面不識的陌生人？

可惜，沒有「如果」。

「爸，你我？」

「婠婠吶，這是你六叔，人。」

「六叔。」的聲音猶如淙淙清泉，悅耳聽，著一沁人心脾的涼爽。

權捍霆眼神一暗。

後凌雲不由角搐，突然想到網上正紅的某個段子，改編一下——

我把你當叔，你卻想睡我！

「沈家很會養兒。」沒有之前對沈謙的惜字如金，這是權捍霆進門后說的第一句話，卻怎麼聽怎麼不正經。

哪有做客，不問主家好，先夸人兒的道理？

然，權捍霆這樣的人，本已經到達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而神不會犯錯，那麼錯的就只有……

－－－－－－題外話－－－－－－

六爺：我不要當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