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談話，以沈謙摔門離開而告終，宋凜坦然地目送他背影走遠，旋即，笑意盡收，眼神也開始變得暗。

頰邊留下的痕和角泛起的烏青，依舊無損男人的英俊，窗簾布投下的影恰好將他籠罩其中，神莫辨。

半晌，才見他試著那幾道抓痕，明顯覺到凹凸不平，宋凜渾氣息霎時一冷，然後了角，呸出一口帶唾沫，咬牙切齒：「沈、婠！」以後，最好別犯在我手裏……

門外，對真相尚且雲里霧裏的賀淮卻比當事人還要著急，見沈謙出來，立馬上前：「你們談好了沒有？現在是不是該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謙越過他，目不斜視。

「誒！你……」

「行了阿淮，」秦澤言把人拽住，「問也問不出結果。」

「那你告訴我，婠婠到底怎麼了？跟阿凜，他們倆……」賀淮說到後面，整張臉都揪在一起。

「你真看上那小丫頭了？」

賀淮沒說話，眼神卻忽閃不定。腦海里又浮現出沈婠清麗的面龐，似乎上帝賜予人的一切都集中現在上，那麼弱小，那麼惹人憐。

秦澤言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目微沉，「你想清楚了，是沈謙的妹妹。」

「有什麼關係嗎？」

「……」

剛才那種況，恐怕只有賀淮才看不真相。

至於秦澤言，多還是猜到了，卻也僅僅是對宋凜的做法輕皺了下眉頭而已。

沈婠當天下午就飛回寧城，先去了青銅街，周馳不在，走到街口，恍恍惚惚招停一輛出租，拉開車門，坐進去。

「姑娘，去哪兒？」

報了沈家的地址，半小時后，站在悉的大門前，一步，一步，往裏走。老宅還是那座老宅，沈婠也還是那個沈婠，但終歸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三小姐？」周慶福目驚訝，不是跟大爺一起出門了？

「我很困，先上樓休息。」面容沉靜。

「是。」周慶福垂眸，側讓路。

沈婠順著樓梯往上，背影消失在轉角，腳步輕輕，像一縷遊魂。

周慶福後頸一涼，拿出手機：「是我，大爺……」

沈婠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沈謙。

彼時，剛醒，近十個鐘頭的酣眠令不由恍惚，竟有些分辨不清現實與夢境。

「醒了。」他看著，目幽邃，暗藏複雜。

沈婠想，原來不是做夢。

凌晨三點，更深重，男人上還穿著之前的服沒換，也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

「嗯，醒了。」沈婠輕輕開口。

沈謙上仍然蒼白的臉龐，眼神在剎那間展出從未有過的溫，「宋凜說，你逃了，沒有和他安排的人……婠婠，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

沈婠卻只是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看他，不作回應。

「你沒有被……」嗓音一滯，染上期盼：「對嗎？」

「被什麼？被糟蹋？被強暴？被玷污？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

「婠婠！」他低吼，「別這樣……」

「對不起，讓你失了，我沒有跟宋凜安排的人做，不代表沒跟其他男人做。」沈謙，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

「婠婠，我知道你生氣，但別拿這種事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沈婠憐憫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是第一次在沈謙面前流出如此強烈的負面緒，「哦，那你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吧。」

「沈、婠！」

「其實我恨你的，」輕描淡寫，卻不知接下來的話足以將男人推地獄，「如果那個時候，你能制止宋凜的強迫，我也不至於喝下那杯摻了葯的酒。我已經開口求你了啊！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

「婠婠，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那麼做……對不起……」

「不重要了。」沈婠避開他的，「說什麼都晚了。」

「我、不、信！」男人攥拳頭，額上青筋暴突，「你一定是在騙我！想讓我愧疚……」還有心疼。

沈婠冷笑，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稽的小丑。

沈謙雙眸猩紅，眼底席捲起暴之，夾雜著瘋狂與殘酷，像一頭失控的野把沈婠翻過來，頭朝下按在床上，然後瘋狂上的睡，直至看到人雪白後背上，那些青紫斑錯的痕跡，剎那間，化作無數尖刀，進他口。

「不……不可能……」

「看清楚了嗎？」沈婠是笑著的，「還要不要繼續檢查？」

男人的手像到烙鐵一般，猛地回來，他站直，居高臨下的眼神著一肅殺的凜冽：「那個人，是誰？」

沈婠把睡拉下來，蓋住那滿背青紫，再翻過來，面朝上平躺。

一高一低，兩人目在半空相接，倏地，莞爾一笑——

「也許是個醉鬼，也許是個混混……不需要知道份，只要沒殘，有那個玩意兒就行。」

無所謂的表，放的言辭，都難以掩蓋人眼睛深那深深的悲涼與憤然，在恨，卻無力抗爭，而這一切原本都是他可以阻止的，但他沒有，不僅默認了宋凜的做法，還順水推舟企圖試探。

從未有過的自厭緒將他包圍，沈謙心如刀絞。

「我會給你一個代。」深深看了一眼，男人轉離開。

門合上的同時，沈婠眼裏忍的脆弱已然被凌厲所取代，甚至連半點淚都沒有。看懂了沈謙眼裏的悔恨，也明白了他在這件事裏起到的作用。

好！

真好！

順水推舟，借刀殺人！

……

第二天，沈謙在全家人或驚訝或愕然的注視下，親自將早餐送到沈婠房間。

同時，還有半杯溫水。

「吃了。」

沈婠低頭，看著他手裏攤開的白藥片，諷刺一笑：「同樣的陷阱，沒有人會傻到再跳第二次。」

沈謙渾僵，字裏行間出的防備在他心上劃開淋淋的一刀。

「這是避孕藥。」

「拿走。」

「婠婠，聽話……」

「我讓你拿走！」

「難道你想給那個男人生孩子？！」沈謙眼裏遍佈，難掩憔悴，一夜之間彷彿老去三歲，此刻扣住雙肩的手抖，猶如困於籠中的巨，卻是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題外話－－－－－－

所以，昨天的答案是D，直接返回寧城。至於A找婠婠，本不用，因為周管家已經第一時間稟報了。

另外有個好消息通知大家，從明天開始每天兩更，但很抱歉，更新時間會有點飄忽不定，另外，推薦票/評價票加更也將繼續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