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晝自然會問，只是他目前不開。

很快就有人過來，把他到老先生面前。

自從上次因為假孕的事過后，爺孫倆鬧了嫌隙，至今為止還未破冰，誰也不看誰，許清晝也不人。

老先生瞧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重重冷哼一聲，勉強算是遞了個臺階，等著他放了姿態來哄。

許清晝就不慣著他，也不順著臺階往下，轉頭就走人：“您就哼著吧，我有事兒。”

氣得老先生吹胡子瞪眼，“混賬東西！”

這里人多眼雜的，自然鬧不開，只低低一斥，許清晝停了腳步，“有事就直說，什麼時候您老也搞些彎彎繞繞的了。”

老先生篤了篤手杖，不不愿的關心：“手好了？”

“沒呢，傷筋骨一百天，還得養。”

就知道胡謅八扯，“傷筋骨那也是你自討苦吃，你捫心自問，你長這麼大，誰讓你吃過這麼重一苦頭。”

許清晝面不改：“吃苦耐勞，多好。”

“我懶得跟你說，反正你是翅膀了，我管不了你。”

“您都這把歲數了，頤養天年多自在，還什麼七八糟的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瞧著吧。”

“行。”老先生點了點頭，也不和他科打諢，肅了肅神：“旁的事我也不多費心手，公司的事你總得管吧？日的泡在那些里頭，我還指你什麼？”

商業聯姻等于強強聯手，這必然是好事，但許老先生也不是個昏頭的，總歸沒個什麼好榜樣，生的兒子就是個好例子。

屬于商業聯姻的一類，夫妻倆原是有的，但也磋磨得快，人守不住心，變了，開始胡搞搞，好好的一個家就散了，現在跑外面野著家也不回，事業上更是一塌糊涂，沒個上進心，這一輩兒是挽救不了，家族企業還指著孫輩發展。

兩孫子顯然能力出眾，也得他歡心，的事，手多了，反而適得其反，老先生這筆賬算得清楚，不強求。

“這不是養傷嗎，沒說不管，您看今天這場面，熱鬧吧，差不了哪兒去。”

聽了這話，老先生臉好看了不，“當我不知道？你是甩手掌柜當得好，也好意思厚著臉皮搶功勞。”

許清晝佯裝詫異：“這您都知道？可真是神機妙算，怎麼能說是搶功勞，那指示不得是我下達的？”

老先生忍俊不，作勢要給他來兩下。

許清晝忙安他：“可別，您注意些。該怎麼做我清楚的，公司的事您別擔心，折騰不出什麼水花來。”

老先生當然信他有這個本事，否則也不會這麼放縱他，于私，他也的確更偏許清晝些。

不過，公事是一回事，私事便另當別論。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才重要，切勿急功近利，有些事，要懂得適可而止。”

許清晝當沒聽出他的話外音和提醒，隨意笑笑：“記著呢。”

這邊前腳才講完話，后腳三嬸娘就驚呼一聲，急急上前，擔憂道：“小烽，你這是怎麼了？！”

許烽避開要來的手，遮遮掩掩的，“沒事，不小心撞墻上了。”

“胡說！”

三嬸娘本就不信，差點原地跳腳，到底注意場合，眼里的心疼都抑制不住地冒出來。

“這哪里是不小心撞的，我看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許烽被一下穿有點丟面兒，不自在極了，“都說了沒事，沒人打我。”

他眼角瞥見旁邊一本正經似無事發生的許清晝，臉稍微了，還裝得真像那麼回事。

仿佛把他拎到角落里狠揍一拳恐嚇的人不是他。

“角都破了，你臉都烏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三嬸娘不滿又氣急，不知怎麼目就落在了旁邊的許清晝上。

恰逢老先生一咳嗽，“吵吵鬧鬧像什麼話？孩子沒注意傷了，藥就是，大驚小怪做什麼。”

三嬸娘徒然一個激靈，像是明白了什麼，頓時偃旗息鼓了。

卻還是不看了許清晝一眼，又擔心怕似的飛快收回。

-

江羨終于擺了許烽的擾，尋了個清凈地方吹風，大廳涼爽，待得久了渾泛涼，出來沾點熱意，反而舒服許多。

許烽說的那些話，沒放在心上。

知道他跟許清晝向來水火不容，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制造矛盾再正常不過。

而且知道，許清晝這人惡心起來，連自己都嫌棄，又怎麼會來。

跟著許清晝，在這個圈子里待得久了，一些心機手段，大大小小都見識過，也聽了不三觀毀盡的事跡，是以許多事于來說，只算小兒科，不值得浪費心神。

站了會兒又覺得熱，江羨打算原路返回，沒想到一陣爭執突然傳進的耳朵。

原本打算離開的，看了看自己的位置，腳了回去，往里靠了靠。

“你確定還要繼續躲著我？前些時候是我忙，沒機會逮你，你真以為自己甩掉我了？”

是道音，而且很耳，帶著特有的囂張霸氣。

江羨不自屏住呼吸，聽出這人是譚音。

剛才是有兩道腳步聲，幾乎可以確定另一個人是誰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略顯沉靜冷的男聲：“我沒有躲你。”

“那最好不過，我有個事要跟你說，你要當爹了。”

江羨震驚，他們竟然發展這麼快？！

安靜了好幾秒，男人才開口：“……什麼意思。”

譚音嗤笑，“你說什麼意思，你自己對我做了什麼你不知道？”

像是被噎住，又頓了頓，余理說：“我記得有措施。”

“是有啊。”譚音漫不經心的，不以為然一般：“做了幾次你難道就沒發現？其中有一個做到后面破了。”

“……”

“哦，也對。”譚音又笑，帶著勾人的勁兒：“黑燈瞎火的，你不樂意看見我，自然不知道。”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余理：“所以是故意的，現在想要我負責？”

“你放屁，我那是在安全期，吃藥有副作用，誰知道這麼趕巧中了個大獎。”

養尊優的大小姐難得俗，又不屑道：“你負不負，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畢竟我能懷孕你也有一半的功勞，我的我自己做主，一個孩子我又不是養不起。”

從包里拿出檢查報告，一把拍到他口：“喏，自己看，時間對得上，我可沒搞。還有就是，我雖然有病，但這病不會傳，所以你放心，孩子的健康不是問題，還有，我不會賴著你，別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見了我就躲。”

把東西了人，說完譚音便踩著高跟鞋嗒嗒便走了，那清脆的靜，仿若勝仗凱旋的將軍。

江羨不知道余理是什麼反應，估計他那張臉也很難給出什麼特別的表。

一不小心吃到驚天大瓜，江羨抬手了自己的心臟，示意自己淡定。

沒片刻，驀地聽見一聲輕呼。

下一瞬，男人似帶著沉怒的聲音響起：“懷孕了還穿高跟鞋，譚音，你有沒有腦子。”

接著就是人的嗔怪：“你管我，我就是喜歡，我站的穩，不要你扶。”

“過來。”

“憑什麼？”

“我說過來。”

走過去了，“干嘛？”

又是輕呼。

聲像是雀躍，又仿佛調戲一般的，“你還敢抱我啊，不怕我是個妖，把你的都吸干。”

“閉。”

“喲，今兒老古董還兇。”

“……你能不能別扭。”

“怎麼，你有反應啊？”

“……”

腳步聲漸行漸遠。

良久后，江羨才從角落里走出來，輕輕地吁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