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還是聞到食的香味， 被饞醒的。

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室， 以及趴在床邊盯著的沈鈺。小家夥見醒來，笑瞇瞇道：“姐姐，爸爸讓我你起來吃午飯！”

沈楠看了眼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了把他的腦袋，深呼吸一口氣， 笑著坐起，道：“你出去告訴爸爸，我馬上來。”

沈鈺點點頭， 一溜煙跑了出去。

沈楠從床頭櫃過手機，看到薑雁北幾個小時前給自己發過來的早安消息， 趕給他回了一條， 等了幾分鍾沒等到對方回應， 又直接撥了他的電話。

“您撥的電話已關機。”電話裡傳來機械的聲。

“什麼況？”沈楠皺眉大白天的關機， 莫不是真得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得閉關醞釀緒才有勇氣告訴自己。

扯了扯角，放下電話，換服出門。

吃過午餐，沈耀去花房照料花卉， 沈鈺拉著沈楠去跟他一塊兒去遛狗。

午後豔高照，好在早上下過一場雨， 空氣中著潤的清新。雖然也還是熱， 但毫不覺得悶， 夏季的風吹過，甚至還有些怡人。

半歲的金，豎起四肢已經跟沈鈺差不多高了，很黏它的小主人，是個聰明的小狗。沈鈺牽著繩子走在前面，時不時咯咯直笑地逗弄小金。

途中，偶爾會遇到附近的花農和村民，沈楠因為隻周末在這邊，和附近的人還不是太悉，大都只有點印象，不出名字。倒是沈鈺撞見一個就“伯伯阿姨”地甜地，主跟人打招呼。

沈楠看著他這麼活躍，不由自主出了會心的笑容。那個膽小害的小孩，好像不知不覺在蛻變，連都變得結實健康了。

背井離鄉來到這邊重新開始生活，大概是做得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走了不知多遠，前面來了個跟沈鈺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看到他們，興地揮手，邊大聲“小鈺”，邊往這邊跑。

沈鈺也高興地大聲回應：“禾禾！”

等走近，兩個小孩子，還興地擁抱了一下。

一旁的沈楠：“……”

兩個小朋友松開後，沈鈺讓小姑娘去他的小金，自己則拉著後面的沈楠，激地介紹：“姐姐，這是禾禾，我剛認識的好朋友，來爺爺這邊過暑假。”

小姑娘抬頭，笑瞇瞇朝沈楠道：“姐姐好。”

小姑娘一張圓圓臉，大概是在太下曬了一會兒了，紅得像一枚的蘋果，可地讓人想掐一把。

沈楠道：“你好啊！”

禾禾笑了笑，又蹲下去逗弄金。

看兩個小孩子蹲在地上，跟金玩得不亦樂乎，也不打擾他們，就在旁邊看著。

過了沒多久，禾禾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站起道：“哎呀，爺爺要開飯了，我差點忘了。小鈺我回去了，晚點再去找你玩兒。”

“好的，你快回去吃飯吧，不然肚子該了。”

禾禾拔就跑，跑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沈楠揮揮手，笑瞇瞇道：“姐姐，再見。”

沈楠笑著揮揮手回應：“再見。”

沈鈺重新牽起小狗，說：“姐姐，我們去前面吧，前天我去那邊玩，看到有個荷塘，開了好多荷花。”

“是嗎？那你帶路。”

兩個人在豔下，又走了十幾分鍾，果然看到了一個荷塘，裡面開了一池白的荷花，在下雖然搖曳。荷塘不遠有一棟白小樓，看起來跟這邊的民居不大一樣，倒像是辦公建築。

沈鈺興道：“是不是很漂亮？”

沈楠點頭：“嗯，很漂亮。”說著拿出手機，拍了幾張風景照，又拉著沈鈺拍了兩張自拍，發給了薑雁北。

沈鈺看著那一池荷花，眨著眼睛問：“姐姐，我能摘一朵荷花嗎？”

“你想帶回家？”

沈鈺小聲說：“我想給禾禾。”

“哦？”沈楠故意拉長了聲音，壞笑道，“你這麼喜歡禾禾啊？”

沈鈺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著純潔無瑕，道：“前天給了我好多好吃的零食，我就讓它了大黃，什麼都沒給過。”

沈楠看了看這池塘，想著大概是附近農戶的，摘一朵荷花應該沒關系，便點頭道：“好，姐姐幫你摘。”

站在荷塘邊，小心翼翼手，勉強夠著最邊上的一朵，摘下後，回到邊上，笑著放在鼻尖聞了聞，沁人心脾的薄荷香傳心間，正要遞給旁邊沈鈺，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麼呢？”

姐弟倆都嚇了一跳，循聲轉頭，看到一個怒氣衝衝的年輕男孩疾步走了過來。

沈楠趕道：“這是你們家的荷塘嗎？我覺得漂亮就摘了一朵，就一朵，沒乾別的。”

年輕男孩看到采花賊是個大，臉雖然還是有點臭，但語氣到底緩和了幾分：“這不是誰家的荷塘，這是咱們研究所的研究基地。你們都不看旁邊的標識麼？”

說著指向不遠的一個木牌子。

沈楠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見著那牌子上寫著一句話：研究基地，止采摘。

男孩道：“這些荷花是我們研究所用來做研究的，一池子花可能用得上的就幾朵。三天兩頭就有人搞破壞，我們天天在旁邊看著都看不住。你知不知道，被你們這些遊人隨便摘走，一年工夫就白費了知道嗎？”

沈楠沒想到自己就摘朵荷花，竟然闖了大禍。旁邊的沈鈺也聽出了個大概，嚇得瑟瑟發抖，小聲對男孩道：“哥哥，我錯了，是我姐姐幫我摘的，你別怪姐姐。”

男孩瞅了小家夥一眼，也不好再說重話，只是臉依舊不好，冷聲道：“行了，你們跟我去辦公室登記一下，要是確定你們摘的這朵花是今年基因實驗的一朵，你得賠償咱們的損失。”

沈楠也不敢耍賴，小聲安了下嚇得小臉慘白的沈鈺，牽著他的手，跟上男孩子往小白樓走去。

小白樓外面掛著牌子，寫著“綠源生研究基地”幾個大字。

因為薑雁北的關系，沈楠知道做研究不容易，要真是自己的無心之失，影響了人家一年的努力，那真得是犯了大錯。

年輕男孩領著一大一小進屋，屋子裡有幾張辦公桌，隻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在對著電腦工作。見人進來，抬頭問：“小陳，你這是乾嗎？”

小陳，也就是這位怒氣未消的年輕男孩，義憤填膺道：“李老師，這幾天荷花池的花老是被人摘，我一次都沒逮著，今天總算讓我抓到了個采花賊。”

沈楠：“……”

沈鈺趕上前，跑到那李老師的中年男人跟前，重重鞠了個躬：“叔叔，是我讓姐姐幫我摘得花，就摘了一朵，你要罵就罵我吧，別罵我姐姐。”

讓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替自己頂鍋這事兒，沈楠肯定是乾不出來的，走上前，將手中的荷花放在那人的辦公桌上，好聲好氣道：“老師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旁邊的告示牌，覺得荷花得好，就摘了一朵，沒想到是研究基地的花。”

小陳沒好氣道：“要誰都像你這麼想，看到好看就順手牽羊，一池塘的花幾天就能給摘沒。”

相對於暴躁的年輕人，李老師則始終是和悅的樣子，笑呵呵道：“這塊荷塘這幾天歸小陳看管，一連被人摘了好幾次，一次都沒抓到，氣得飯都沒吃好。現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難免危言聳聽點，姑娘你不用怕，咱們這裡不是訛人的地方。”

沈楠道：“老師，我知道你們做研究不容易，該怎麼賠怎麼賠，只要我賠得起，肯定不會賴帳的。”

李老師哈哈大笑：“哪有這麼誇張？別被小陳嚇到了。”

沈楠客客氣氣道：“不管怎麼樣，沒注意旁邊的標識，隨便采摘，確實是我們的錯。”

剛說完，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笑——一聲悉的輕笑。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循聲，朝樓梯看去。

小陳一改剛剛的暴躁龍形象，恭恭敬敬道：“張老師薑老師，你們談完了？”

李老師則笑著舉起桌上的荷花，道：“兩位老師，小陳抓了個摘了咱們荷塘荷花的姑娘，你們看怎麼理？”

沈楠和沈鈺兩人睜大兩雙相似的漂亮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慢悠悠下來走過來的男人。

薑雁北笑道：“那肯定是嚴懲不貸，必須讓賠償個萬八千，然後在告示旁邊，殺儆猴，看誰還敢隨便摘研究基地的東西？”

不僅是李老師，就是小陳都有點愣住了，片刻後，了後腦杓，支支吾吾道：“薑老師，……就摘了一朵……”

說著有點愧疚地看向沈楠。

本來大家以為這姑娘會被嚇到，哪知形忽然突變，只見本來客客氣氣的姑娘，忽然怒目圓瞪，大吼一聲：“薑雁北！你搞什麼鬼？”

而反應過來的沈鈺，拖著小金就往薑雁北跟前跑，然後一把抱住他的大：“哥哥，我好想你啊！”

屋其他三人：“？？？”

什麼況！！

薑雁北了把小家夥的腦袋，牽著他的手，笑著同幾個風中凌的男人道：“剛剛開玩笑呢，這是我小舅子。”又抬起下朝沈楠點了下，“這個采花賊是我未婚妻。”

眾人恍然大悟笑起來。

他旁那位男人疾步走過來，笑著道：“你好你好，我是雁北的師兄李孟然，也是綠源生研究所的負責人。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和雁北就是搭檔，如今了合夥人，又能一起搭檔乾活兒了。”

沈楠簡直像是在聽天書一樣，自己這位男朋友，不是馬上要出國一年避開負面影響麼？怎麼忽然又變了什麼合夥人，和人搭檔乾活兒？

當著這些人面前，也不好劈裡啪啦馬上質問，客客氣氣和李孟然寒暄了幾句，惻惻朝薑雁北看去，道：“你剛下飛機吧，趕回家休息休息吧！”

“是有點累。”薑雁北了鼻子，去旁邊拎起自己的行李箱，牽著沈鈺，跟上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的沈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