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雁北再後知後覺也看出在不高興， 他皺眉問：“你怎麼了？”總不至於是因為剛剛陳菲提了自己當年那段校園吧？這就真的有點冤枉了。

沈楠沒好氣道：“沒什麼！”

談了的薑老師求生還是很強的，笑著將自己針織衫下來， 墊在後座上：“這樣可以了吧？”

沈楠勉為其難地坐上去， 抱著他腰。

三月中旬，氣溫雖然沒有冬天寒冷， 卻也才剛剛回暖， 薑雁北了針織衫，就只剩裡面一件法蘭絨襯， 他自己倒還沒覺多寒冷， 但抱著他的沈楠， 很快就意識到他穿得太單薄了。自己男朋友還是很心疼的，單車還沒騎出職工宿舍區， 就讓他停了下來。

“怎麼了？”薑雁北下車， 轉頭好笑地看。

沈楠板著一張俏臉， 從車坐上將他的衫遞給他：“趕穿上吧！”

“你不怕了？”

沈楠說：“不出去吃了，去你家給我做。”

薑雁北笑：“行，那就去我家。”

沈楠悄咪咪瞅了瞅他，發覺他仍舊是和悅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自己莫名的惡劣態度和善變而不滿，於是也不大好意思生氣了。

誰還沒個前任呢？薑雁北才一個，自己大學的前任能從家屬區排到生科樓。但轉念又想，前任多反倒沒什麼， 畢竟一個人的總量是恆定的， 就算每個前任都是出於真心， 但均攤下來，也就那麼一點。而一個的話，就說明薑雁北從前的總量都給了那個什麼淼。

於是，又覺得不爽了。中的人果真是難伺候。

想了想，佯裝不經意般問：“剛剛那個老師是你大學朋友的室友？”

薑雁北點頭：“嗯。”

沈楠道：“你連朋友室友都認識啊！”

薑雁北道：“當時請過們宿舍吃飯。”

沈楠怪氣哼了一聲：“還請朋友全宿舍吃飯，看來你當年還真的是個好男友呢 。”

薑雁北終於確定現在的不對勁，是因為什麼了。他歪頭好笑地看：“了朋友請對方宿舍吃飯不是很正常的流程麼？這陳年老醋你也吃？”

沈楠轉頭對他怒目而視：“誰說我吃醋了？”

薑雁北笑著點頭：“那就好，不然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沈楠上說沒吃醋，卻忍不住繼續問：“那是你初吧？”相信薑雁北這種循規蹈矩的男生，是不會在高中早的。

薑雁北坦然點頭：“嗯，算是吧。”

果然。

又被扎心了。

沈楠繼續問：“你當年怎麼追得人家？”

薑雁北想了想：“沒追。”

“沒追？”

“對我先表得白，我覺得還行，就在一起了。”

沈楠嗤了一聲：“你還得意。”

薑雁北覺得自己竇娥冤，哭笑不得道：“我哪裡得意了？”

沈楠說；“人家表白的時候，心裡特得意吧？”

薑雁北：“……”人果然是不講道理的生，古人誠不我欺。

沈楠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了，不然得憋屈死。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單元樓下。薑雁北放好車，帶著進電梯。

他住在十層，不足七十平的小兩居，不過對於一個獨居男子來說，已經綽綽有余了。

沈楠第一次來他家，好奇心暫時將剛剛對於他前友的芥了下去。進了門，薑雁北給拿了乾淨的拖鞋，換上後，迫不及待地走進去。

房子風格十分符合薑老師這人的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客廳只有一個沙發和茶幾，電視掛在牆上，連個電視櫃都沒有，倒顯得本來不大的客廳沒什麼仄。除此之外，就是好幾盆生機的綠植，小小的房間，空氣非常清新。

薑雁北指了指沙發，道：“你坐著，我去給你倒喝的，你想喝什麼？”

沈楠道：“可樂吧！”剛剛攢了一肚子火還沒完全下去，得喝點涼的。

薑雁北：“只有白水和茶。”

“……”沈楠，“那就白開水吧。”

等薑雁北進了廚房，從沙發站起來，鬼鬼祟祟朝廚房看了看，又看了眼兩個房間，兩個都半掩著，一個臥室，另一個看起來是書房。

薑雁北廚房有即熱式飲水機，很快端了一杯熱水出來，看站在客廳東看西看一臉好奇的樣子，問道：“看什麼呢？”

沈楠道：“看看你這裡有沒有人的痕跡。”

薑雁北好笑道：“你才第一次來，能有什麼人的痕跡？”

沈楠道：“我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指不定有老師時不時給你送個溫暖呢！”

薑雁北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幾上，問：“那你看到什麼了嗎？”

沈楠道：“客廳暫時還沒發現。”

薑雁北指了指半掩的房門：“臥室在那裡。”

他這麼坦然，沈楠倒是不好意思了，抿抿回到沙發坐下，端起水杯蓋彌彰喝了一口，問：“我們吃什麼？”

薑雁北道：“我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食堂吃，家裡的食材不多，冰箱裡只有西紅柿蛋。你看西紅柿蛋面怎麼樣？”

沈楠點頭：“可以，我不挑食。”

薑雁北了鼻子：“那個……我廚藝一般，你要是想吃點好的，咱們還是出去，或者餐吧！”

沈楠斜乜了他一眼：“不行，我今晚就得吃你親手做的。”畢竟，他當年應該是沒有給他那位前友做過飯的。

薑雁北攤攤手：“行，那坐在這裡等著，我去煮麵。”

沈楠坐是坐不住的，等他進了廚房，自己喝了兩口水，悄咪咪去他臥室門口，朝裡面打量了一番。這臥室也是簡單得可以，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在家一個櫃就完事兒。被子是套的灰，十分男化，整整齊齊平鋪著。

對於這種一目了然一點驚喜都沒有的臥室，沈楠撇了撇，都懶得走進去仔細看。隻隨便看了下，就退到廚房門口，看向正在灶臺忙碌的男人。

廚房很乾淨，沒什麼油煙痕跡，看來是真的很下廚，不過一個獨居男人，食堂又隔得近，確實沒什麼理由經常做飯。鍋碗瓢盆調料齊全，就已經很難得了。

沈楠抱臂靠在門框，一言不發看著灶臺前頎長拔的男人背影。薑雁北回頭看：“你去坐著吧，很快就好。”

沈楠笑：“怎麼？怕我看到你笨拙的廚藝？”

薑雁北挑挑眉：“雖然我廚藝一般，會做的東西不多，但在國外留學時，也還是經常自己煮個面煎個牛排，沒什麼不敢讓你看的。”

沈楠輕笑，想了想道：“那我也不瞞你，長這麼大我就沒進過幾次廚房，除了會煮速凍餃子，什麼都不會，你以後可別指我。”這到不是說假，家裡沒出事前，自己是不可能進廚房，出了事後，要忙著工作賺錢，再經濟窘迫也得請保姆照顧沈耀和沈鈺，做飯這事自然也不到。

薑雁北點點頭，笑道：“強人是不做家務的，這個我懂。”

沈楠哈哈大笑：“沒錯，我的目標是做強人。”

薑雁北道：“強人趕去坐著，等著投喂吧。”

沈楠剛剛鬱卒的心，好得差不多，轉回到沙發坐好。

在廚藝這件事上，薑雁北沒有謙虛，確實只是差強人意。不過一碗西紅柿蛋面，不是大廚的話，也確實做不出什麼花來。好在沈楠對食要求不高，這幾年工作太忙，能按時吃飯就不錯，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花在食上。

為了保持材，晚上向來是吃得不多的，這碗面也實在不能算多味，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出自人之手，兩個人一個人抱著一碗面坐在沙發上，竟然讓胃口大開，連面帶湯都吃了個。

對於朋友這麼給面子，薑老師自然是很開心，等吃完，收好兩人碗筷去了廚房。沈楠今天中午出門見客戶，沒來得及打個盹午休，這會兒碳水化合攝過多，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有點昏昏睡了。

薑雁北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剛剛還隔著廚房門，和自己說話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歪頭靠在沙發睡著。

林妍說得果然沒錯，休息時的好就是睡覺。

薑雁北彎了彎，輕手輕腳來到沙發，在旁邊坐下。

大概是睡得還沒那麼沉，覺察到有人靠近，沈楠微微了，卻並沒有睜眼醒來，而是下意識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這個舒服的姿勢，就是挪到了薑雁北口。

悉的溫暖，讓睡得更加恬然。薑雁北小心翼翼出手臂將抱著為做支撐。

他手將覆蓋在臉側的長發撥開，出一張白皙乾淨的臉。大概真的是天生麗質，又還算年輕，即使經常熬夜，皮也吹彈可破，塗上一點點底，就如同上好的瓷質。

自然是漂亮的，當年年時，他曾經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孩兒，最終只能歸結為見起意。時隔幾年重逢，他終於確定，當年的喜歡是真實的，卻也是淺的，但也正是這淺的喜歡，延續到現在，在真正認知之後，融了骨之中，變一種想要永遠佔為己有的濃烈。這不是，又能是什麼？

薑雁北定定看著那張嫻靜的睡，在額頭吻了一下，又覺不夠，慢慢挪下去，印在了那張潤的紅上。

他只是輕輕一吻，但是在移開時，本來睡著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迷離的眸，水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