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說睡覺其實也就是調戲調戲正經的薑老師， 對自己這位新晉男友，的心思還是很純潔的。畢竟剛剛才在一起， 很這種老房子著火的覺。

看完電影快十一點， 這一天基本上也到頭了。薑雁北沒打算讓夜不歸宿，老老實實開車送回家， 不過到了小區門口時， 兩個人還是在車上黏糊了一會兒， 沈楠這才拎著幾個購袋，踏著夜， 心雀躍地朝單元樓走去。

沈耀坐在客廳裡等回來， 還沒睡。看哼著歌兒開門進屋，清了清嗓子， 假裝隨口問：“晚上都跟小薑在一起啊？”

沈楠換了鞋子， 走進客廳，笑著點頭。

沈耀道：“你們還多話聊的啊！”

“不是你說讓我們多聊聊，晚點回家麼？”沈楠笑，說著又道，“你有什麼想問就問吧？我又不是不回答你。”

沈耀蓋彌彰道：“我……沒想問什麼。”

沈楠噗嗤笑出聲：“得了吧！我還不知道您老想什麼。沒錯， 我和薑雁北談呢，我這這麼大個人個男朋友， 你這當爹的怎還不敢問？”

沈耀斜了一眼， 笑道：“我這不是看小薑跟你以前認識的那些男孩子， 都不一樣麼？怕是自己誤會了。”

沈楠將袋子放在茶幾上， 坐在他爸旁邊， 笑問：“爸，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沈耀想了想道：“就見了兩回，要說多了解肯定不可能，不過覺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是你同學，你自己應該了解的吧？”

沈楠點點頭：“是還算不錯，不然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沈耀問：“他是在大學當老師的？”

“嗯。”沈楠點頭，“在我們生科院做副教授。”

沈耀略有些驚訝：“他跟你同班，也就二十七八吧？這麼年輕就當副教授了？”

沈楠不自覺地有點得意：“他很厲害的，當年上學每次都是咱們院第一，畢業直接去了麻省理工讀博，學校引進海歸，直接給了副教授。”

沈耀讚歎地點頭：“那可真是優秀的。”想了想，又隨口問，“他父母是做什麼的？”

沈楠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都是知識分子，好像爸爸是醫生什麼的吧！”

沈耀道：“這孩子氣質和行為舉止，都不像是普通工薪家庭出來的。”他頓了片刻，又才繼續，“楠楠，爸爸不是給你潑冷水，但你這個年紀談，肯定得考慮長遠一點。我兒也優秀的，但這個社會中，人都很現實，是爸爸和小鈺拖累你。別的不怕，就怕小薑家裡對我們家這況有意見。”

沈楠愣了一下，又笑了：“我和他這才哪兒跟哪兒呢？現在說這些實在太早了，你就別瞎心了。”說完，眨眨眼睛，拎起桌上的購袋，“這是他送給我的。他一個做老師的，送我想這麼貴重的東西，足以說明這個人的真心實意，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至現在，已經足夠了。”

沈耀看著提著購袋回房的背影，憂心忡忡歎了口氣。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沈耀，無論外面如何狂風暴雨，他永遠可以給自己孩子撐起一片天空，而現在，卻只能讓自己兒形單影只在外自己披荊斬棘。

沈楠自是不知道他父親所想，只不過沈耀說的話，也並非完全沒放在心上。和薑雁北接不多，但這幾次說過的話卻不算，從來沒聽他提過自己家庭和父母。而按著他那行為事的風格，想來是絕對獨立自主的。

不說現在兩個人還遠遠談不上去考慮未來，就算真的談婚論嫁遇到家庭阻撓，相信以他的格和能力，也一定會理得很好。

似乎對薑雁北有種盲目的信賴與樂觀。

這樣一想，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

把橘的盒子從購袋裡拿出來，全部打開。

薑雁北為了買包配得貨，從頭到腳算是齊全了。穿上大系上巾戴上首飾換上鞋子，再拎起那款金棕的鉑金包，往鏡子前一站，竟無一看著不合適。

想了想，沈楠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給薑雁北發了過去，又編輯一條信息：“這一一穿，全上下價值二十萬，覺像是被包養了一般。你說我這幾年拚死咬牙堅持原則不墮落，沒想到還是栽你手裡，我這是徹底墮落了啊！薑老師。”

薑雁北還在回家的路上，聽到信息的聲音，打開了看了一眼，笑著搖搖頭，回了兩個字：“好看。”

沈楠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會兒還在開車，趕回過去：“你專心開車，我不打擾你了，到了家了給我說一聲。這條不用回。”

薑雁北瞥了眼手機屏幕，彎笑了笑，將車窗打開一點，讓夜晚的風吹進來，平心頭那如同年人般的狂熱。

沈楠對著鏡子自了一會兒，換下行頭，正要去洗澡，手機忽然又有新信息進來，本以為是薑雁北，打開一看，卻是李思睿，問明天周日有沒有空，邀一起吃飯。

先前和薑雁北分開前，兩人已經約定好，明天還跟今天一樣，上午他陪看花店，下午時間留給兩人約會。自然是直接拒絕了李思睿，發過去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哥，我有男朋友了。”

那頭很快回過來：“這麼快？”看起來卻並不怎麼驚訝。

沈楠：“是啊！這種事誰也說不準，來了就來了。”

李思睿：“讓我猜猜，是薑雁北嗎？”

這回倒是到了沈楠吃驚：“你怎麼知道的？”

李思睿：“你小時候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忽然談，我還猜不到是薑雁北？那真是白當你那麼多年哥了。”

沈楠想了想：“那咱們還是好兄妹吧？”

這回，李思睿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來：“讓我想一想。”

沈楠不以為意地撇撇，放下手機，繼續收拾今天收到的一昂貴禮。

周末兩天，就這麼無平淡無奇，但又輕松愉悅地過去了。剛剛陷河的男，基本上屬於智商驟降那一掛，不管是沈總監還是薑老師，都好像變得有點稚了。幸好這種稚也只是面對彼此，轉過，大家還是從容理智的年人。

周一上班，沈楠拎了新包去上班。本來還構想了一下，自己拎著馬仕公的場景，不過薑雁北沒給這個機會，直接開車過來送。

到了辦公室，有幾個眼尖的孩子看到的新包，湊過來圍觀：“哇，馬仕！”

沈楠忙不迭道：“A貨A貨。”

雖然薪水已經不錯，但當客戶經理也才一年多，背背普通名牌包倒也正常，但馬仕鉑金包對於現在的來說，就過於誇張了。聽這麼說，大家自然也就信了，然後笑嘻嘻作鳥散。

回到位子的沈楠，看著自己桌上的包，心中直歎氣。好好的一個正品包，在手上，竟然就淪為了A貨，真是對不起送給自己這隻包的男人，看來還得繼續努力才行，不僅是努力配得上這隻包，也是要配得上送給自己包的男人。

薑雁北這個男朋友，真的比想象得還要好。

午休時，拎著自己的包在茶水間，一邊喝咖啡一邊發信息。沒過一會兒，端著杯子的方文走了進來。臉不太好，看起來有一點點蒼白的病態。

沈南覺察，隨口問：“你不舒服嗎？”

方文沒有回答的問題，目落在手上的包，問：“你這包是正品吧？男朋友送的？”

沈南微微一愣，不知道要表達什麼，但還是點點頭。

方文譏誚笑了一聲：“既然能找到這麼有錢的男朋友，為什麼非得在職場上跟我們這些養家糊口的人競爭？你知道我和我老公都是來自小縣城，打拚多年好不容易在這座城市買了房定下來，可是房貸車貸各種消費長長得我們不過氣來，毫不敢懈怠，連孩子都不敢要。本來以為馬上能升總監，不用再天天跑業務，也算熬出頭。哪知被你這種人橫一腳。”

沈楠失笑：“你的意思是一個人了有錢男友，就不該來職場跟需要養家糊口的上班族搶飯碗？你是不是覺得就你自己特別苦特別難？”頓了下，好整以暇道，“方姐，我這包確實男朋友送的，但他並不是什麼有錢人。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過得艱難。既然你跟我說這些，我也跟你說點自己家裡的事吧。以前這城市有個沈氏集團，大一公司，前幾年破產了，那公司老板就是我爸。一夜之間，我從一個富家變了破產千金。本來公司破產沒負債，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誰不是普通人？但我爸賣了最後一房產，準備從來再來時，他出車禍癱瘓了，而那筆錢被他年輕的老婆卷走，還留下一個不到一歲的兒子。我那時剛畢業不到一年，從來沒工作過，忽然間，除了癱瘓父親和嗷嗷待哺的弟弟，一無所有。”

方文震驚地看向。公司上班族，大部分人都保持著一點邊界和疏離，很流私，是真不知道沈楠的背景，現下聽到這麼一說，幾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沈楠倒是不以為意，笑著繼續道：“所以，我和你一樣，也只是為了吃飽飯，而不是吃飽了撐著去搶別人的飯碗。誰都不容易，但不會因為你的不容易，生活和機會就會對你網開一面，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我以前也像你一樣，怨天尤人過，但發覺抱怨沒有任何用，只能靠自己繼續努力。”

方文沉默了半晌，臉上的表變幻莫測，從怨憎不甘漸漸變了悵然，然後歎了口氣：“剛剛我對你說這些憤世嫉俗的話，是因為剛剛得知懷孕了，緒不大好。我狀況有點問題，醫生建議好好休養保胎，只能選擇辭職。剛剛把辭職申請上去的那一刻，我特別迷茫。工作超過十年，在匠心也做了八年多，這一辭職再返回職場，至也得一年多後，而一年多後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那時恐怕又得從頭開始。那麼，我這十年打拚的意義在哪裡呢？”

沈楠理解的焦慮，職場是不等人的，就算不辭職，按著正常產假來，但回來時，原來的位置大多也不會還給你留著。更何況他們這些做業務的，辛辛苦苦拉來的客戶，也隻得拱手讓人。

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太悲觀，只要有能力有本事努努力，不見得比以前差，無非是要點時間罷了，何況你還有老公呢！”

方文苦笑，有些自嘲道：“我老公可送不起我馬仕。”

“馬仕也不能當飯吃啊。”

方文一愣，終於笑了：“也對，他要敢送我這麼貴的包，我得打死他。”

沈楠歎氣道：“要是這包能退，我早退了，真是氣得差點把我男朋友打死。”

自從沈楠在客戶部冒頭後，方文對這個恃靚行兇的人，不屑又嫉妒，兩人明裡暗裡惡多時。現在方知，原來年輕貌的背後，其實是比還艱難的現實，頗有點傷其類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再對有任何嫉妒。

年輕漂亮的孩子，也得靠自己度過人生磨難，不正是說明這世界其實是公平的麼？

在沈楠與一個即將離職的同事握手言和時，的男朋友薑老師，從大學食堂回到了實驗樓的休息室小憩。

“班長，吃過飯了？”正在休息室的林妍，和他打招呼。

薑雁北點點頭，隨口問：“你下午有實驗？”

林妍道：“嗯，論文還沒定稿，還得再提一組數據。”

薑雁北若有所思片刻，佯裝不經意問：“你最近和沈楠有聯系嗎？”

林妍道：“過年那幾天發過信息，你有事找嗎？需要我傳話？”

薑雁北了鼻子：“那到沒有，就是隨便問問。”頓了下，又道，“春節我見到過幾次。”

“哦。”林妍點頭，“家開了個花店，比以前更忙了，看起來還好吧？”

“還好的。”他清了下嗓子，盡量讓自己聲音顯得稀松平常，“對了，你知道平時休息的時候，喜歡乾點什麼嗎？”

林妍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關心沈楠，他也不像是喜歡的八卦的人，心想大概是遇到了幾次沈楠，作為班長出於對同學的友吧。

林博士認真想了想，喃喃道：“休息時喜歡幹什麼啊？好像就喜歡睡覺。”

薑雁北：“……”保持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