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忍不住想笑， 一來是心太好，二來是覺得兩人都一把年紀了， 這麼別別扭扭實在是有點好笑。

不過剛剛談， 就在男朋友面前失態，好像不太應該， 怎麼說也應該保持一點矜持。於是強忍著笑意， 裝淡定， 還趁著薑雁北認真開車時， 悄悄拿出鏡子，背對著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確定是個致的都市麗人，才將鏡子收回去。

這小作自是沒逃過薑雁北的眼睛， 他斜乜著眼睛，不聲地看了看， 角不由自主彎了起來。

以前覺得是“則矣，沒有靈魂”，並且為自己看中一張淺的皮囊而恥， 現在卻覺得真正的麗其實是在皮囊之下，一個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好，卻足以吸引他的靈魂。

到底是剛剛確定關系， 哪怕是兩個加起來早已經年過半百的人，也有那麼一點點害。一路上， 兩人的對話， 明顯跟往常不一樣。

“聽歌嗎？”

“隨便。”

“還是聽電臺？”

“都可以。”

“那我放電臺了。”

“嗯。”

“你喜歡聽什麼臺？”

“無所謂。”

“那就音樂臺吧？”

“都行。”

“這首歌是不是太老了？”

“還好。”

“你喜歡聽誰的歌？”

“都可以。”

“爵士還是民謠？”

“民謠吧。”

……

雖然氣氛有點詭異， 但無論是薑雁北，還是沈楠，角的弧度，都泄了他們的心。無論是穩重淡定的薑雁北，還是在外人看來經驗富的沈楠，此時此刻，都只是剛剛陷河的普通男。

沈楠因為平日坐公上班，預留的時間很充足，今天坐薑雁北的車，自然比往常早了許多，到達寫字樓下，離上班時間還差半個小時。

解了安全帶，準備開門下車時，薑雁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你們九點上班吧？”

沈楠點頭：“是啊。”

薑雁北：“從這裡到達辦公室，十分鍾足夠嗎？”

沈楠：“夠了。”

薑雁北道：“那你二十分鍾之後再上樓吧。”

沈楠哦了一聲，停下手中的作，在座位坐定。

薑雁北轉頭，黑沉沉的眼睛定定看向，認真道：“二十分鍾可以做很多事了。”

沈楠被他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不太自在地捋了下肩上的頭髮，低聲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薑雁北道：“我想問你，可不可以……”

沈楠對上他那張辨不出表的俊臉，忽然想起昨晚做的夢，可不想在現實中回答“我可不可以吻你”這個問題。

乾脆眼一閉，心一橫，湊上前，上了那張溫暖的，將他的問題堵了住。

薑雁北不妨突然湊上來主吻自己，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回神，反客為主，摟住的腰肢，將這個流於表面的吻加深。

開年氣溫回升，沈楠隻穿著普通套裝，他的手在腰間時，掌心的溫度很快就抵達。

終於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有多大，每回遇到想靠近自己的男人，又無法明確拒絕時，要費盡力氣強忍著，才能不將反和惡心表現出來。但是面前這個男人，半抱著自己時，隻覺得整個人都了下來，恨不得直接在他懷中。

喜歡和他的親接，那種乾淨溫暖的覺，從未有過。

比起昨晚那個不那麼純粹的吻，今天的親吻，讓薑雁北幾乎無法自拔。他曾經肖想過很多次他的，那時候想著，如果有一天真的吻上，大概就會發覺，其實不過爾爾，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人。

可原來這張的滋味，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好，手掌下的腰肢更是比自己想象百倍。要不是那好的滋味跟團火似的，漸漸往下腹湧去，他恨不得讓這個吻永遠持續下去。

兩個人分開時，都紅了臉頰，輕輕著氣。

薑雁北手了那張水瀲灩的紅，輕笑著道：“我剛剛還沒問完呢！”

沈楠含著波的眼睛斜了他一眼：“這個有什麼好問的？你能不能別這麼奇葩？還不如用行表示，反正我們已經在談。”

薑雁北微微一愣，很快反應的意思，忍不住笑起來，開始只是輕笑，但到底憋不住，最後靠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都開始抖。

沈楠一頭霧水：“你笑什麼？”

薑雁北看著道：“我剛剛是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餐？你以為我是要問，可不可以親你嗎？你的腦回路怎麼這麼清奇？”

沈楠怔了一下，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旋即為自己剛剛主的行為紅了雙頰，惱怒地用力捶了他兩下：“有這麼好笑嗎？”

薑雁北看著那張漲紅的臉，心中一陣漾，在拳頭再次落下來時，雙手捉住的手腕，將往自己前一拉，抱住，再次吻了上去。

這一回，因為靠得太近，兩個人的幾乎在了一起，吻了沒多久，彼此的變化，便再清晰不過。

分開時，沈楠的臉比先前又紅了幾分。忽然想起，當年在山下的民宿，自己大半夜進他的房間，不僅趁著他睡著時吻了他，還十分流氓地將手進了他下。後來想想，當初自己確實是奇葩至極，更奇葩的是，還記得那。

發誓現下真的沒有什麼有的想法，只是忽然想起了往事，下意識朝他下瞥了一眼。不過薑教授已經側過，右手放在側，完地擋住了的視線。

他清了下嗓子：“八點四十了，你去上班吧。要是待會兒確定晚上沒事，提前給我說一聲，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餐。”

“好的。”

薑雁北轉頭看了看，指了指的，輕笑道：“口紅花了。”

沈楠趕掏出鏡子照了下，一張本來畫得致的，果然已經面目全非，迅速補了個妝，這才開門下車，彎對他揮揮手，隔著窗戶，壞笑著指了指自己的，不等他反應過來，轉離開。

薑雁北對的作本來是不明所以，但在看著進大樓後，忽然意識到什麼，拉下後鏡一看，果然蹭了一的口紅。

他看著鏡子半晌，忍不住彎輕笑出聲。

新年新氣象，沈楠不知道別人開年第一天上班心如何，反正自己是好得不得了，就連方文怪氣的眼神，也全然沒放在心上。

而且工作上也確實遇到了一件喜事，三個客戶經理都想要的客戶總監名額塵埃落定，落在了資歷最淺的頭上。其實年前IWF被給了做，領導們的意思就已經很明顯，隨後功搞定這個項目，基本上就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沒想到剛開年，就收到了這個好消息。

和部門總監秦朗談了話後，回到自己座位後，想著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沈楠忍不住發了條信息給薑雁北分一下喜悅。

“我升職了，下個月起我就是客戶總監了，公司總監級別就我資歷最淺。”

薑雁北很快回過來：“我朋友真厲害。”

沈楠心中直樂：“嘻嘻。”

薑雁北：“不過要切記戒躁戒躁，尤其是你們這種競爭激烈的職場，時刻保持一顆謙遜從容的心很重要。”

沈楠：“……”說得你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教授多懂職場似的。

薑雁北又發來一條：“工作時認真工作，午休的時候，我會聯系你。”

沈楠撇撇回：“收到，班長大人。”

其實上班第一天工作量並不重，無非是做一些工作計劃，不過因為下個月就要走馬上任新職位，手上的許多工作要接，所以還是多事要忙，還真是沒空繼續擾男朋友。

快到中午時，忽然接到一個大客戶的飯局邀約，隻得提前給薑雁北發消息，說晚上要見客戶，不能和他一起吃飯。

薑雁北回了條收到，過了半個小時後，正準備下樓吃飯時，忽然又收到薑雁北的消息：“你中午吃什麼？”

沈楠回道：“就和同事們一塊去樓下食城隨便吃點。”

薑雁北：“來你們樓對面的日料店。”

沈楠：“？？？”

薑雁北：“我在這裡等你，跟你一塊吃午餐。”

沈楠趕和幾個同行的同事說了聲，急匆匆跑去了對面的日料店。

找到薑雁北所在的卡座時，他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顯然已經坐了一會兒。

沈楠奇怪問：“你怎麼這麼快？”

薑雁北從一進門，目就沒離開過，聽了問，老神在在地回道：“哦，我沒回去，上午就在附近轉了轉。”

雖然不是什麼甜言語，對沈楠來說，卻抵得上任何話。甚至都讓不知如何應對了，微微紅了臉，在他對面坐下，支支吾吾半晌，才小聲嘀咕道：“你們這些有寒暑假的就是好，哪裡像我們，今天就開始苦哈哈工作了。”

薑雁北眉頭微蹙，關心問：“工作很辛苦嗎？”

沈楠：“……那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