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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飛》第24章

沈楠愣住,下意識問:“薑教授?”

約瑟夫點頭:“對啊,就是我們IWF的科研顧問,也是這組片子的科研指導。”

不可置信的沈楠,訥訥問:“你們IWF有幾個薑教授?”

約瑟夫笑說:“就一個。沒記錯的話,上回你來辦公室的時候,和他打過照面的。”

沈楠回過神,繼續問:“是他給您推薦了匠心,您才改變主意的嗎?”

約瑟夫笑著點頭:“是啊!薑教授親自推薦的,還準備了很多樣片和資料,絕不是隨口一提,我自然信得過。”

沈楠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表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最後所有複雜的緒化為乾乾一笑:“那我回公司準備合同,到時候親自拿過來給你們簽。”

約瑟夫點頭:“好,我等你。”

一直到走出電梯,沈楠都還是懵懵的。

薑雁北?促這件事的竟然是薑雁北,是他給約瑟夫推薦了匠心,為此還專門收集了樣片和資料!

沈楠是真的有些凌了,他不是前天才毫不留在李思睿面前拒絕幫忙嗎?怎麼會忽然改變主意?

好人好事?

良心發現?

沈楠一路胡思想,直到回到公司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

不過不管什麼原因,他幫了自己這個大忙是事實。回過神的沈楠,思忖了片刻,趕給林妍發了條信息:你把薑雁北微信給我。

那頭很快將薑雁北的微信推給,不忘問:你找他有事?需要我幫忙嗎?

薑雁北的微信很簡單,就是他自己的名字,非常符合他那一不茍的風格。

沈楠給他發送了好友申請,然後回林妍:是有點事找他,不用你幫忙了。

這條信息剛發過去,薑雁北就通過了的好友申請。看到微信頁面顯示兩人已經為好友的提示,沈楠微微怔了會兒,手指放在輸框,寫了幾個字又刪掉,再寫再刪。半天一句話都沒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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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準備再想想時,對面先發了條消息過來:有事?

沈楠愣了下,不確定剛剛他是不是看到對話框中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消息”,下意識回過去:謝謝你幫忙。

薑雁北:沒事。

沈楠想了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改天請你吃飯,我想當面謝謝你。

其實覺得以薑雁北的尿,肯定不會將這句客套話放在心上,雖然並非客套,而是真的想謝他。

不料,薑雁北下一妙就回過來:今晚就有空。

這回到沈楠一愣,看著微信上的字愣了半晌,才想起回復:你想吃什麼?我去訂餐館。

薑雁北:你看著辦吧。

為了表達誠意,沈楠挑了江大附近食街一家很火的湘菜館。等打車趕到時,薑雁北已經先到了,正坐在預定的卡座翻看菜單。沈楠深呼吸兩口氣,將下去,走到桌旁道:“不好意思,有點堵車,久等了。”

薑雁北抬頭看:“我也剛到。”

“哦。”沈楠在他對面坐下,“你想吃什麼?”

薑雁北把菜單遞給:“我對這家店不,你點吧。”

沈楠也沒推,接過菜單,朝服務員招招手,隨口問:“你能吃辣吧?”

薑雁北:“……還行。”

“有什麼忌口嗎?”

“沒有。”

沈楠了然地點點頭,一口氣點了幾樣店裡的特采湘菜,然後將菜單還給服務員,這才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他神一如既然地淡然,看不出半點緒。

“那個,這次真的多謝你。”頓了頓,試探道,“我沒想到你會幫這個忙。”

是真的很意外,之前無論是秦觀還是李思睿提這事,他都是乾脆拒絕,不僅不給面子,連帶那兩人面子都不給,而且拒絕李思睿就在前天。可從山裡回來,他就去約瑟夫那裡推薦了匠心,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快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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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兩人的,他確實沒理由幫

薑雁北看著,輕輕描淡寫道:“這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同學一場。”他頓了下,“而且,你不是說每次遇到我都倒霉麼?我得替自己正個名。”

沈楠:“……”定定對著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想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不料,卻因為這樣的對視,忽然心裡悸了一下。

移開眼睛,佯裝清了下嗓子:“約瑟夫說你整理了匠心的樣片和資料給他……”

薑雁北打斷:“我得對自己做的事負責,在決定推薦之前,肯定得確定你們有這個能力。”

好吧,沈楠心說,這確實符合他一不茍的做事風格。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兩人沒說幾句,服務生就開始陸續上菜。沈楠點的幾樣招牌湘菜,無論是剁椒魚頭,還是乾鍋鱔魚,或者小炒黑山羊,都是辣味十足的菜式,也就一份清炒時蔬是清淡口味。

“吃吧!”為了表達自己對恩人的謝,暫時摒棄心中那點面對他的不自在,殷勤地給他倒好一杯酸梅湯,“我以前上學時很吃這家菜,也不知道現在味道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好。”

薑雁北拿過杯子,淡聲道了句謝,慢條斯理開吃。

沈楠知道食無言寢勿語的道理,看著他認真吃飯的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麼,而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發覺薑雁北很快喝完一杯酸梅湯,額頭在冒汗,才忍不住開口問:“很辣嗎?”

薑雁北抬頭,神莫辨地看了一眼:“還行。”

“那好吃嗎?”

薑雁北點頭:“還不錯。”

沈楠心裡舒了口氣,給他又倒了一杯酸梅湯,笑道:“那就好。”說著將最辣的那份小炒黑山羊推到他面前,“我覺得這家店最好吃的就是這道,你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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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雁北看了看那張帶著笑意的臉,目落在那份布滿了紅小米辣的菜上,嚨上下了下,端起酸梅湯喝了一大口,然後用杓子舀起一大杓辣味十足的小炒黑山羊,放進了自己碗裡。

沈楠默默看了看對面認真吃飯的男人,其實想想無論是當年上學,還是重逢後遇到的這幾次,不管他表面多冷淡,但其實都是一次又一次幫助自己。鵬城那兩次就不說了,按著他那正直的格,換做別人,大概也會出手相助。但這回IWF的事,他確實是在幫沈楠,不是別人…

他說是因為同學一場,這就是個笑話。實際上,按著那混蛋的行為,他不落井下石已經足以算得上他心空開闊。大概他是真的是一個心豁達的人,也或者是看在李思睿的面子上。

不管怎樣,沈楠真的是很激,而又不知道到底怎麼謝他,剛剛來的路上,甚至想過是不是到時候拿出獎金的一部分給他。實際上他們這個行業,回扣這種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但他不是他們行業的人,更不是會收回扣的人,要是真這麼做,指不定還會惹他生氣。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希這頓飯,他能吃得開心點,看自己點的菜似乎對他胃口,還是有點欣的。

四菜一湯,兩個人吃得所剩無幾,當然,主要功勞還是在薑雁北。沈楠看著桌上的戰績,滿意地舒了口氣,來服務生結了帳。

直到兩人並肩出門時,才覺察到薑雁北的臉有些不太正常的蒼白。

“你不舒服?”奇怪問。

薑雁北看了眼,搖頭:“有點吃撐了。”

沈楠笑:“這家店很好吃吧?你離得近可以經常過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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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雁北抿抿,點頭。

沈楠看了下時間,道:“這次真的謝謝你幫忙。”

薑雁北看向,淡聲問:“你現在回家?”

“嗯。”沈楠點頭。

薑雁北指了指不遠的一輛車:“我正好沒事,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就當吃多了開車消消食。”說著也不等再拒絕,已經直接朝車子走去。

沈楠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

薑雁北的車是一輛中規中矩的中檔車,打開副駕駛門坐進去時,恰好看到已經坐在駕駛座的男人,手拿了個小藥瓶,倒出兩粒藥,就著純淨水吞了進去。

沈楠皺眉問:“你不舒服嗎?”

“消食片。”薑雁北淡聲回,將藥瓶放進手套箱,在看清楚藥瓶之前,已經將手套箱關上。

沈楠點頭,想著剛剛他確實吃得多的。看著他有些發白的臉想再問點什麼,但見他神淡淡,終究還是沒多問。

薑雁北開車很專心,沈楠好幾次想開口找點話題,但看他目視前方的嚴肅神,打了個各種各樣的腹稿,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好在跟他這種人在一起,不說話也不覺得怎麼尷尬。

還是在一個紅燈路口時,薑雁北轉頭看了一眼,輕描淡寫開了口:“你和李思睿……”

“啊?”沈楠轉頭看向他,不明所以。

薑雁北說:“你和李思睿很悉嗎?”

沈楠笑了笑,道:“小時候經常住在他家,算是一起長大的吧,不過之前快十年沒見面,現在要說多悉其實也算不上。怎麼了?你忽然問到他?是有什麼事找他需要我傳達嗎?”

薑雁北:“我有事找他會直接找,用不上你幫忙。”

沈楠一愣:“那你問他做什麼?”

薑雁北:“隨便問問。”

沈楠:“……”從前就覺得他捉,沒想到過了這些年,更加讓看不太懂。

前方的綠燈亮起,薑雁北轉頭看向路況,啟車子,片刻之後又道:“我和李思睿算不上悉,不過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

“嗯?”沈楠沒想他又繼續這個話題,奇怪地看向他。

薑雁北嚅囁了下,道:“他這個人在男關系上,有點問題。”

沈楠微微一愣,然後笑了:“你說這個啊,他在國外這些年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當年上高中大學的時候,他換朋友就換得很勤,我都經常笑他花花公子一個。”

說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心虛地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有什麼好笑李思睿的,荒唐的那幾天,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質還很惡劣。

薑雁北皺眉斜一眼:“你知道他這樣還……”

沈楠說:“還什麼?”

薑雁北搖搖頭:“沒什麼。”頓了頓,又道,“你現在這況,在男關系上要注意點,別隨便相信男人,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沈楠不懂他怎麼又教訓上自己了,而且還是在這方面,本來是覺得有點好笑,但看他神嚴肅,又實在笑不出來。而且想到他說的那句“你現在這種況”,就更加笑不出來了。

是啊,現在這種況,哪裡可能隨便談?誰有願意和實意的談?誰能想到,活到這把年紀,其實從來都沒真正和誰真實意地談過一場呢!之所以會這樣,無非是當年中二般的荒唐。

而旁邊的男人正是荒唐歲月的見證者,也或者是害者。

薑雁北余覺察副駕駛座的人,神顯然暗淡下去,放低語氣道:“我的意思是,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沈楠愣了下:“我知道。”

“知道就好。”

這個話題開始的有點詭異,在這句之後也就戛然而止。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一直到了小區門口,車子停下來,解開了安全帶,沈楠才抬頭看他,嚅囁了半晌,才道:“薑雁北!”

這似乎是重逢後,第一次他的名字。

薑雁北轉頭認真看向

沈楠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有點心虛地垂下眼睛。自從再見面後,一直在跟自己那點別扭多鬥爭,刻意忽視當年兩人之間發生過的那段往事。

那或許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確確實實真實存在過。而一直忽視,只不過是因為不想再回憶當年的荒唐,以及第一次面對的挫敗。然而再如何想刻意避開,也不能掩蓋,那是人生中做過的一件壞事,犯過的一個錯誤。

無論有多挫敗,也跟薑雁北無關,從頭到尾他其實都是無辜的。他唯一的錯誤,大概就是被自己這種人纏上。

“你要說什麼?”薑雁北見言又止的樣子,先開了口。

沈楠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對不起。”

“嗯?”薑雁北皺眉,不明所以。

沈楠道:“我為當年的行為,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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