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

咬著下，剛才一激，話就吧嗒吧嗒地出口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是瘋了麼？

怎麼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還好最關鍵的那一句沒說。

江譽宸聽得一愣一愣的。

月月剛開始說的話讓他惱怒得想殺人，可越說，他的心就越好。

聽那意思，該不會是想說喜歡上他了吧？

可怎麼又停下來不說了？

都是因為怎麼？

後續呢！

他忍不住問出聲：「是因為你怎麼？」

月月白了江譽宸一眼，別過臉，臉頰有一紅暈，剛才那不經大腦的話怎麼可以隨便說出來呢？

「老婆。」他綁過的子，認真地看著，「告訴我，你剛才要說的是什麼？」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溫。

「我哪裏有要說什麼？」心虛地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依然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明明有！」他沒打算放過，「老實告訴我！」

「因為我缺筋，結婚了就不想離婚，更何況，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我不想讓他變得沒有爸爸。」月月沒有好的語氣。

江譽宸的角尷尬地了，他還以為，月月會說這段時間接下來，已經喜歡上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得到他心中所想的答案，他的心裏竟然會有一失落。

「就是因為這樣？」他有些不甘心，繼續追問道：「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不想離婚？」

「是啊！」只給了他簡單地兩個字，「不然還能怎麼樣？」

他悶悶地鬆開的手，沒有說話，慢慢地開著車，往別墅開去。

車裏的氣氛這次變得格外不同尋常，月月偶爾看看江譽宸，他黑沉著一張臉，薄抿直，連餘都沒有看。

他突然之間……就生氣了。

月月輕嘆一口氣，下意識著肚子，很努力地憋出個笑來，然後看向江譽宸，說：「老公，再過不久孩子就要去做檢查了，你陪我一塊兒去吧？聽說照『四維』可以看見孩子長什麼樣，你會不會很期待？他是會像我多一點兒呢，還是會像你多一點兒呢？都說孩兒會像爸爸，男孩兒會像媽媽，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孩兒啊？」

「都可以。」江譽宸冷冷地給出三個字。

月月故作輕鬆的態度被江譽宸徹底給變抑鬱起來，張了張，沒有再出聲。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覺得和江譽宸之間簡直是沒辦法繼續流了。

他不說話，也就懶得再找話題，看向窗外，用夜景來調劑自己的心。

江譽宸更怒了，剛才他好不容易盼到跟他說話了，可他一句話不高興，就打算再也不理他了嗎？

江譽宸哪裏過這種冷遇，他邊的人，都是他不高興了，然後就一遍又一遍地哄他，直到他願意放低自己的姿態講和為止。

可月月竟然就這樣，才嘗試一次就不搭理他了？

江譽宸越想越憤怒，只能在心裏生悶氣，與月月互相不搭理。

車子開到別墅的時候，月月和江譽宸的眉頭同時一擰——別墅的燈竟然是亮著的。

「你出門時沒關燈？」江譽宸問，語氣不冷不熱的。

「我不記得了。」月月輕聲，模糊的印象中，好像記得自己關了燈的。

江譽宸的眼裏閃過抹深邃，他大步往前走，已經將甩在了後，打開門，推開門就往裏進。

月月接著跟上，看見江譽宸的背影突然停住時，的心「咯噔」一跳，總覺接下來要發生大事。

「爸，你回來了？」江譽宸輕聲。

月月這才看向客廳的大沙發上，葉幀端坐在那兒，在葉幀邊，坐著一個跟江譽宸的冷氣息有得一拼的男人，估計就是江譽宸的父親。

月月下意識往後躲，一個葉幀就已經讓招架不住了，現在竟然還多個公公？

的下半生是必須要在謀詭計里度過嗎？

葉幀看向月月，眼神里滿是嫌棄，問：「怎麼？這麼沒禮貌，都不喊人的嗎？」

「爸。」月月不怎麼甘願地喊出聲，「媽。」

「別喊了。」葉幀甩了甩手，「你心裏其實也不願意喊我，何必強求呢？」

月月的角尷尬地了，沒有說話。

「怎麼今天這麼乖巧？」葉幀冷道，「你那天的伶牙俐齒哪兒去了？」

「那天我並不是針對媽。」月月輕聲，「我知道，媽也是被別人利用了。」

「有誰能利用我？」葉幀提高音量，「夢雨是我的兒，由不得你來侮辱！」

月月苦笑，那天是有備而去，底氣當然足一些。

但現在的腦子裏正昏昏沉沉的一團，哪裏會有那個力去想該怎麼對付葉幀這個惡婆婆呢？

江譽宸的父親江灝看了眼葉幀，葉幀立即不出聲了。

月月不由疑：那個母老虎葉幀在江灝面前，會一秒鐘變小白兔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把江灝討好了，葉幀就不會拿怎麼樣了？

對上江灝打量的眼，月月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不知道公公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脾氣。

「你就是月月？」江灝問。

月月點頭，好像聽不出江灝對的滿意。

江灝的眉頭了，繼續問：「你懷孕了？」

月月還是只能點頭。

「男孩兒孩兒？」江譽宸又問。

月月下意識看向江譽宸，見他沒有搭理，只能答道：「還不知道。」

「既然懷了，就把孩子好好生下來。」江灝說，「這……也算是我們江家的第一個孫輩。」

月月汗，什麼做「也算是」？

肚子裏的孩子分明就是啊！

而且，江灝的裏也只是提及這個孩子，並沒有說起這個媳婦。

月月長嘆一口氣，就因為的家不是那種響噹噹的牛家庭，所以就要被排麼？

現在的局面是：婆婆不要兒媳婦也不要孫子，公公似乎只打算要孫子。

這日子還讓不讓過了！

最讓月月抑鬱的就是，江譽宸竟然沒有出來幫忙說就是他的妻子，不管會不會是這輩子，但至眼下是啊！

不滿地緒越來越高漲，為什麼看上的男人都這樣呢？

江灝挑眉，問月月：「怎麼？看你這幅表，是不願意生？」

「不是。」月月輕聲回話，「爸，我只是有句話想先告訴您，省得以後牽扯不清楚。」

「說。」江灝冷聲。

「孩子是我的，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他的養權。」月月一字一頓，將自己的立場表達得很清楚，「他姓江沒錯，但他的也流著我的。」

可一席發自肺腑的話卻引得其它三個人都不滿。

尤其是江譽宸，他惡狠狠地瞪著月月，似乎要將生吞活剝了。

這是隨時準備好跟他離婚，然後為孩子的養權跟他打司的意思嗎？

憑什麼認為可以走得那麼灑？

月月很無辜地看向江譽宸，他不保證的地位，讓他爸媽當著他的面刁難，難道還不能為自己和孩子努力嗎？

難道，就只能淪為一個生孩子的工？

不！

不是那種人！

他想要找個生育的工，莊菲揚就可以，而且，保證還很樂意，更加會深得公婆的喜歡。

月月聞到了一濃郁的醋味，無時無刻不在跟莊菲揚做比較，總希自己能比贏，但這個輸贏的結果，一直就掌握在江譽宸的手裏。

「你不會放棄孩子的養權？」江灝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語氣裏帶有某種深意。

月月點頭，說：「不是拿多錢就能買的，我的孩子，給我一千萬我也不賣！」

「五千萬呢？」江譽宸突然冰冷出聲。

月月錯愕地愣住，沒有想到，此刻率先反駁的人竟然會是江譽宸。

難道，在他的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讓把孩子生出來之後，給五千萬讓滾蛋嗎？

「別想了。」月月的語氣裏帶有濃郁的鼻音，對上江譽宸殘的黑眸，「我可以給你一億，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別跟我搶孩子。」

「一億？」江譽宸冷笑，「誰給你？費雲楓嗎？」

「你怎麼總是抓著他不放？」月月不耐煩地問，「這樣有意思嗎？」

「還要什麼意思？」江譽宸首先揚起高腔，「我們的婚姻不過是因為孩子在維繫著，你難道覺得很有意思？」

月月愣住了，「僅是……因為孩子？」

「剛才不是你說的嗎？」江譽宸暴怒。

「我那是……」

「夠了！」葉幀打斷月月的話，眼裏閃過一抹深邃的，「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當著父母的面吵架，還吵得這麼厲害！」

月月啞然，張了張，已經無語了。

「孩子的問題你們自己商量好。」江灝起，「宸，我是不會允許你的骨去外面吃苦、累的。」

聽了江灝的話，月月氣急。

什麼意思？

孩子跟著就會吃苦、累？

的家庭就算沒有江家這麼富裕，但好歹也是中等水平，難道過個正常人的生活，就是吃苦、累嗎？

這些人生來就有著優越的家庭環境，所以就可以這麼鄙視人嗎？

江灝沒有再多說什麼，與葉幀離開別墅。

臨走時，葉幀還特意走到月月邊，小聲說：「我兒子是不會看上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月月的眼裏湧起一抹憤怒，同時也伴著更多的哀傷，難道嫁給一個有錢人，目的就是為了錢嗎？

一直保持抬頭的姿勢，不想弱地低下頭，更不想讓那越來越脆弱的淚腺飆出淚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爭氣過！

不行！

不能哭！

江灝和葉幀走後，別墅里變得很安靜，唯獨鐘擺滴答滴答的聲音特別刺耳，就好像是被多年的鬼魅突然被放出來，張開盆大口喊著要殺戮全世界的一切活。

月月很慌、也很，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分明是不想跟江譽宸離婚的，可為什麼「離婚」這個詞已經離越來越近了呢？

月月和江譽宸就這樣站著，不遠的距離中間卻好像是隔了一條長長地深淵，怎麼也不過來。

終於，江譽宸了腳步，直面著月月。

「想離婚？」他的角勾出一抹嗜的冷笑，「別忘記我們簽訂的合約，只有我能提出離婚！」

月月的眸，看著江譽宸，此刻的陌生得讓到害怕。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沒有給說話的機會，握手中的車鑰匙，與肩。

外面車子開得越來越遠的聲音似乎是將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抹溫都帶走，月月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不讓眼淚流出來。

可是，沒用，眼淚本不聽使喚地落下。

越哭越傷心，好想找個朋友可以訴訴苦，可能找誰呢？

誰會了解此刻有多苦？

如果還有母親，就可以把這一切告訴給母親聽，讓母親給出主意。

可卻只是一個人，委屈了，也只能一個人撐著。

「嗚嗚——」捂著，「媽——我好想你——」

蹲下來，蜷在角落裏靠著牆角，哭得泣不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月月終於不哭了。

想通了，反正，從一開始就沒指過這段婚姻會走得很長，中途多了些期待，現在，只不過是要回到原來的心態罷了。

沒事的！

可是「堅強月」啊！

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待，江譽宸出去了，也可以出去嘛！

走走去廁所洗了把臉，對著鏡子做出幾個笑容的表，雖然笑比哭還難看，但好歹也是笑著的。

將別墅的燈關好，看著手中的鑰匙，是從莊菲揚搶來的那一把，據說是原配。

將「原配」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再帶上那把江譽宸給的那把配好的鑰匙，等明天他在家的時候再來收拾東西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