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的婚禮儀式在眾人對江逐浪和顧欣的祝福中收尾。

顧欣提前離席，陪江逐浪回醫院，去停車場的途中，忍不住盯著江逐浪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江逐浪握住了兩隻手。

「看什麼？」他問。

顧欣收回視線，卻什麼都沒說，上了車，終究忍不住問了句：「不疼嗎？」

「有點，不過能承。」江逐浪說得滿不在乎。

怎麼可能才有點？

這段時間，醫生經常會給他用止痛藥，一開始效果還好，後來效果越發薄弱。

「真的沒事嗎？」顧欣彎腰想去他的，手腕被江逐浪握住。

江逐浪把拉回懷裏，手扶住的腰，笑說：「真沒事。」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我答應嫁給你，還怕我反悔不？」顧欣說著，做出輕鬆的姿態，「就算我要反悔，我們兒子還不同意呢。」

江逐浪聞言，握的手順勢落在隆起的肚子上，輕輕挲，心裏嘆氣，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到了醫院外面，江逐浪忽然跟說：「這幾天沒什麼胃口，你去對面水果店給我買點山楂吧。」

江逐浪很會跟顧欣提這樣的要求。

顧欣不有些狐疑，「回頭讓護工去買，我陪你回病房，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我現在就想吃，我在這等你，你過去幫我買一些。」江逐浪難得堅持。

顧欣聽了他的話，覺得沒什麼不妥，點點頭：「好吧，你別下車自己走。」

「知道。」江逐浪欣然應允。

只是等顧欣提著一袋山楂以及另外一些酸口味的水果過來，車子已經不在原地了。

顧欣驚覺上當，捂著肚子跑去病房，卻見江逐浪安然躺在病床上，微微閉著眸子，略顯蒼白。

「你怎麼不等我？」顧欣取下圍巾，把水果擱在桌子上，有些不高興地說：「騙我好玩嗎？」

「我忽然想上廁所，人有三急嘛，憋不住了。」江逐浪勾著笑，朝出手，「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顧欣指了指山楂，「不吃了？」

江逐浪看了一眼，「拿過來吧，想吃的。」

山楂酸得不行。

顧欣咬了一口，深深皺起眉，流了滿口水，卻著江逐浪吃了好幾個，以懲罰他對自己的欺騙。

江逐浪臉有點僵，也僅僅是有點僵而已，倒是聽話地吃了顧欣喂的。

「好吃嗎？」顧欣明知故問。

江逐浪笑，吻著的手：「你喂的，都好吃。」

顧欣瞪了他一眼。

「你不？」問：「人送點吃的過來吧。」

「我打過電話了，很快會送來。」江逐浪道。

顧欣點點頭。

江逐浪又拍了拍側的床，「上來陪我躺會兒。」

顧欣進了被窩后，拿手在他上從頭到腳，到某個部位，知道，和先前在婚禮現場看到的不一樣了，也知道，他提前回來，一定是理了什麼。

他心積慮瞞著，也沒有再追究，只問：「疼嗎？」

江逐浪把的手握在口：「還好。」

男人眉間有疲憊。

顧欣沒再說，輕輕挨著他的肩，「你睡會兒吧，一會兒你吃飯。」

「嗯。」江逐浪應了一聲之後不再說話，閉上眸子，呼吸慢慢變得均勻綿長，似乎真的睡著了。

顧欣抬頭看著他的下，一點胡茬沒有，頭髮也心打理過，修剪得有稜有角，給他的眉眼更添了幾分鋒利。

抬手，一點點在他下上。

視線最後落在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慢慢出神。

這天，終究沒有找醫生問江逐浪怎麼可以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婚禮現場，有些事，他想瞞著，那就不要去知道了。

只是後面的幾天，明顯察覺到江逐浪在忍著什麼，經常一覺醒來，服床單都了。

顧欣一遍遍幫他洗，換服，卻沒再問一句不該問的。

很快除夕來臨。

顧欣給宋羨魚和蘇玉琢分別發了紅包，給孩子的，蕭知道了后也來要，顧欣回個笑臉，而後說：「等你有孩子的再來跟我要。」

蕭回個撇的表圖。

晚上，江家的家傭過來送餃子，顧欣和江逐浪邊看電視邊吃，本來說好一起守歲，十一點沒到，顧欣就歪在他懷裏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就算在這舉國歡慶的節日裏，醫院依舊冷清，起床洗完漱，又幫助江逐浪洗漱，然後吃早餐，吃完便各自拿著手機打發時間。

蕭跟著王錦藝去拜訪親戚了，宋羨魚和蘇玉琢也跟著各自的老公，帶著孩子走親訪友，家裏呢，哥哥沒有休假，就柳畫橋和顧商，兩人雖沒說什麼，顧欣也知道他們是孤單的。

心裏愧疚，就他們去外公家裏。

顧長發來祝福短訊，只有六個字，，春節快樂。

和以往一樣。

但的心境卻完全不一樣，回了四個字：春節快樂。

正要把手機丟在一旁，病房來了位客人，是許久不見的魏海和曲蓓明。

「隊長，小嫂子！」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打招呼。

顧欣點頭笑，「你們坐，我給你們倒杯茶。」

「我自己倒，小嫂子你坐著。」魏海走時還是有些異樣的，不過留心的話，看不出來。

顧欣的視線從他上收回來，看了江逐浪一眼，笑道：「你們聊吧，我閑著也沒事。」

魏海看了眼江逐浪，見他沒說什麼，才局促難安地坐下，「謝謝小嫂子。」

顧欣先去燒水。

聽見魏海激又難過的聲音說：「我前兩天才聽說你傷的事，隊長……」後面的話，魏海有些說不下去。

「行了，別跟個娘們似的。」曲蓓明拍了下魏海的肩，「隊長好著呢，別號喪似的。」

顧欣聽見不吉利的字眼，朝曲蓓明看了一眼。

曲蓓明毫無察覺，笑嘻嘻地跟江逐浪說著話。

「隊長，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在家陪老婆孩子。」江逐浪神坦然。

「吳大隊放你走嗎？我怎麼聽說吳大隊想讓你進戰研究部門？」魏海問。

江逐浪淡然一笑，「我都這樣了，還想榨我？」

「總有好的時候不是？」魏海道：「進戰研究部門也好的，不用上戰場，也是你的專長啊。」

「懶。」江逐浪道：「離家也遠，不考慮。」

顧欣把兩杯茶遞到魏海和曲蓓明手裏。

三人初始的寒暄已經過了，料到一些無關要的，曲蓓明接過茶，忽地想起什麼，雙眼亮晶晶地瞅著：「小嫂子，山裏你答應給我介紹對象的，還記得嗎？」

顧欣：「忘了。」

「沒關係，你現在給我介紹也可以，要像小嫂子這樣漂亮秀氣的。

顧欣抬頭瞅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的朋友，都結婚了。」

臉上的笑眼可見地消失，「這麼快？」

顧欣沒接這話，只說：「你們聊，我去準備些水果過來。」

曲蓓明看著的背影好一會兒，扭頭瞧江逐浪，「小嫂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江逐浪：「你想多了。」

中午，江逐浪讓家裏送了好酒好菜過來，在病房裏款待了遠道來探他的戰友，曲蓓明和魏海都是糙漢子，自然不會介意。

吃飽喝足，兩人又坐了小半個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兩人說有事，離開了。

顧欣收拾起病房衛生。

江逐浪住，「那些有人收拾，你過來扶我去衛生間。」

顧欣背對著江逐浪，聽見聲音，耳有些紅，江逐浪把手搭在肩上的時候，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怎麼了？」江逐浪有些笑。

顧欣推開他的手，「你先洗手。」

江逐浪低聲輕笑，不過還是聽的話洗了手。

顧欣站在他後，江逐浪高大的形完全擋住了，鏡子裏一點沒映出的廓，看著江逐浪的睡，又有些了，他最近總在出汗，也不說疼。

江逐浪洗完手正要拿巾，要忽然被顧欣抱住。

「怎麼了？」他開口，聲音的。

「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可以跟我說，我們是夫妻，本來就要分甜，分擔痛苦，我幫不上你什麼，但我可以陪著你。」

江逐浪從鏡子裏看著自己腰間那雙手臂，許久，點頭說：「好。」

頓了頓，「咱們還沒結婚，就這麼迫不及待當我媳婦？」

「你不也是，沒結婚，就迫不及待當我丈夫，在我肚子裏播種。」顧欣沒有像以往那樣惱怒，而是順著他的意思，說出的話似乎更不要臉。

卻聽得江逐浪心頭一。

轉將孩抱進懷裏。

只是靜靜抱著。

自上次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江逐浪恢復迅速，連醫生都嘆為觀止，但是，哪怕恢復得再好，他目前的狀況依然不能支撐他跑去婚禮現場，毫無異常地做出下跪求婚的舉。

所以他找醫生，要了一種葯。

西藥名字又長又晦，可以降低他的痛，功效是止痛藥的百倍，但副作用也明顯，藥效過後痛神經會在一段時間變得敏，必須要繼續用藥，所以會有依賴。

江逐浪沒有選擇繼續用藥，而是忍著。

忍過了這段時間就好。

他沒跟顧欣說，不願想擔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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