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你怎麼了，臉這麼難看，剛才誰打電話了？」蕭注意到臉極差，關心地問。

這時上課鈴響了，宋羨魚回神，抓住蕭的手，力道有些重：「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幫我和老師請個假。」

「你要去哪兒？」蕭看了眼窗外烏雲頂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沒事，我打車。」

宋羨魚運氣很好，剛出校門，有輛計程車送客到校門口，上了車，宋羨魚說：「西山墓園。」

「西山墓園很遠的。」司機扭頭看，著不太流利的京腔，意思是車費會很貴。

宋羨魚哪還有心思顧及這個，「走吧。」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郊區沒有建築遮擋的緣故，宋羨魚下車后明顯覺到風強勁了許多。

懷孕后因為妊娠反應，人清減了許多，上的白子被風高高揚起，似要帶隨風飛走，像一朵小小的公英。

墓園門口，林逾靜在那等，仍是尋常的那職業裝扮。

「師傅您先別走，我一會還要回去。」了擺，剝開掃在臉上的發梢，宋羨魚彎腰對駕駛座的計程車司機道。

「這……我還有活……」司機不大願意，一場大雨可以預見，這種天氣正是賺錢的好時候。

「等我的時間可以算錢。」

「那好吧，看你一小姑娘不容易的。」

宋羨魚笑笑，轉的瞬間，笑容越發明。

「跟我來。」等走到跟前，林逾靜說完這句轉朝長長通頂的階梯走去。

宋羨魚並沒跟上。

林逾靜停下步子，轉笑得譏誚：「怕了？怕面對真相？」

狂風肆，宋羨魚渾發冷，沉默了片刻，舉步跟上。

「你知道臨淵另外幾個兄弟姐妹都是自小長在季家，為什麼只有他年後才回去？」

天越發昏沉，宋羨魚抱住雙臂，聞言沒有出聲，視線掃了眼凄涼孤寂的這座山。

林逾靜也沒指能回答，接著說，像在講一個故事：「是因為他有個智力低下的妹妹。」

宋羨魚一怔，瞬間聯想起來，VINCI集團的基金會幫助的人群便是智力有問題的。

「季家多高的門楣，怎會允許家族裏有怪的存在，當年季老先生把季昌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全都領回了家，臨淵自聰穎，季老先生很是看重，可因為妹妹和母親不被接，他放棄了錦玉食的機會。」

其實季臨淵被季老爺子強行帶回去過，只是不到一個星期又被送了回來，期間發生了什麼，林逾靜並不知。

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智力還有問題，生活如何可想而知。

「鄰居的小孩總喜歡欺負他不懂事的妹妹，每次都被他狠揍一頓，後來漸漸長大，他妹妹越長越漂亮，想欺負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一直被臨淵保護得很好。」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臨淵十七歲那年，他母親查出尿毒癥，很嚴重，醫生建議換腎，費用太過昂貴，那個家庭支撐不起，臨淵沒有辦法，只得去季家求助，可那天，他帶回來的只有一傷。」

「後來呢？」宋羨魚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逾靜看了一眼，不明意味地勾了勾：「沒錢換腎，只能做析治療，就這樣拖拖拉拉大半年，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再不換腎，他母親活不過三個月。」

「他那時還不滿十八，別說賺大錢，連份工作都難找，那段時間他起早貪黑地打工賺錢，不管多苦多累多臟，只要給錢他就做。」

說到這，林逾靜眼中綻放出一抹奇異的彩。

一個人會有千百萬種緣由，有時候僅僅是見過一個男人堅韌的樣子，便能催發心的。

「他妹妹一向乖巧，臨淵不在家時就乖乖地在院子裏寫字，可在他們生日那天，他妹妹哭著要和哥哥一起過生日，那天臨淵有份重要的工作，不得不將哄騙在家，他告訴妹妹自己很快回來，等回來就跟一起過生日。」

那天，季臨淵走後，智力不足的孩沒有待在院子裏寫字，而是坐在巷子口靜靜等待哥哥回來履行承諾。

月升日落，哥哥沒有等到，卻等來了一場噩夢。

季臨淵回來，看到的是妹妹殘敗的，被一塊布遮著。

消息不脛而走，每個人提到宋家那個漂亮的傻子，都會低嗓音小聲說：哦，那個傻子被人殺了。

輕飄飄的十個字，了無辜孩留給世人最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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