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魚看著季臨淵的回復不自笑了。

『主人』二字說明了很多問題。

季臨淵別墅的書房第一次進，比同天首府那套公寓的書房空間大很多，是那佔據整整一面牆的頂書架便足夠氣派，書籍更是囊括了古今中外各種語言，數量之多，讓宋羨魚有種大海撈針的覺。

找了許久才搜尋到自己所需類型書籍的區域，爬上升降梯慢慢找。

在找到書之前，先發現了一個瞧著頗有些歷史的紙箱子，箱子不大，佔了半個格子。

宋羨魚手了，箱子表面蒙了一層淺淺的積灰。

好奇之下打開，裏面放的居然是宋羨魚小時候用過的那種田字格練習本，紙張泛黃，看起來年代久遠。

難不是季臨淵小時候學慣用的本子？留存至今？

宋羨魚這麼想，因為自己也收集了一些小時候的作業本，每每瞧著歪歪扭扭的字，總會覺得緬懷。

忽然很想知道小時候的季臨淵寫字什麼樣，肯定不如現在這般字跡風發。

拿起最上面一本，一淡淡的霉味撲鼻而來。

宋臨淵。

第一頁，稚又醜陋的鉛筆字寫滿了這三個字，字雖丑，可每筆每劃都著一子認真，因時間太久的緣故，鉛筆灰在紙上暈開，顯得有些模糊。

往後翻了翻，一整本都只寫了這三個字。

又看了另外幾本，寫的都是些天、多、之類簡單而不詞句的字，宋羨魚隨意往地下翻了翻，下面著一摞泛黃的照片，拿在手裏還沒來得及沒仔細看，書房門突然被推開，洪姨端著杯牛進來，瞧見爬那麼高，嚇得心肝一。

「我的小祖宗，你要什麼東西，我給你拿就行了，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子？快下來！」

洪姨太激，嗓門不自覺拔高，反倒把宋羨魚驚著了，手裏的照片紛紛揚揚灑落在地板上。

心跳瞬間變得劇烈，全的都湧進了心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洪姨，我不過是找本書，用不著大驚小怪。」裏說著，宋羨魚爬下梯子準備撿照片。

洪姨卻先一步把照片都拾起，「這些都是些沒用的舊照片，時間太久了，人臉都看不清，你看它們做什麼？」

宋羨魚敏銳地察覺到洪姨有些張，本來沒在意，現在卻有些奇怪：「是他小時候的照片？我還沒看過呢。」

「沒什麼好看的，快把牛喝了。」洪姨兀自爬上梯子，將照片放回去，同時開口：「小淵不喜歡別人他的東西，以後注意了。」

宋羨魚一愣。

這句話說得很是生分。

垂眸喝了口牛，揚眸時眼裏有淡淡的笑意，「我進書房前跟他說過了。」

洪姨自覺失言，補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些都是小淵珍藏的，雖不值錢，卻是他妹妹留給他的唯一念想，萬一有什麼閃失，只怕他會傷。」

宋羨魚記得，蕭說季臨淵有個雙生妹妹，沒活過年就死了，生日那天，正是他妹妹的忌日。

為了妹妹連生日都不過，足見兄妹非同一般。

「他妹妹……怎麼死的？」頓了頓，還是問出這句話。

洪姨似是想到什麼沉痛的往事，略顯渾濁的眼裏流出悵然，「被歹人害死的，就在十八歲生日那天……」

宋羨魚覺心臟的位置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淡淡的疼痛蔓延開來。

「當時他一定很難過……」

「何止難過，他妹妹被害死沒幾天，他媽媽也跟著去了，那段時間小淵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說話，他妹妹在醫院停房停了半個月，警察那邊什麼都沒調查出來，最後案子不了了之，母二人下葬時，是小淵用手挖出的兩座墳坑，我至今想起他面無表滿手鮮的樣子，都害怕又心疼……」

宋羨魚心口像被了塊石頭，洪姨每多說一個字，便重上一分。

洪姨說完，幽幽一聲嘆息，「別看他現在沒事人一樣，其實一直疚沒照顧好妹妹，只是藏得深罷了。」

宋羨魚在抬頭看向那個箱子，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好奇之心。

「他以前是姓宋嗎？」沉默半響，宋羨魚緩緩開口。

這點洪姨倒沒瞞：「他媽媽姓宋。」

「那他妹妹呢，什麼？」

「對了，差點忘了鍋里還燉著湯，我下去看看。」宋羨魚原只是順一問，可洪姨這諱莫如深的樣，加之不久前洪姨對那些照片的張，有些疑。

不過終究沒重翻季臨淵那些舊。

……

晚上季臨淵去接放學。

「這麼早下班，不忙嗎？」宋羨魚上這麼問，心裏卻是開心的。

「有更重要的事做。」季臨淵邊說邊把車子開上車道。

車速不快不慢，宋羨魚懷孕後有些暈車，坐王諾車時或多或會有些不舒服，坐季臨淵的車完全沒這個煩惱。

發現不是回貢院七號的路，宋羨魚看向邊的男人，「不回家？」

「陪你在外面吃。」

「那我要吃火鍋。」宋羨魚開始提要求。

季臨淵扭頭看了興緻高昂的孩一眼，眉頭雖了一下，卻也沒說反對的話。

點鍋底時，季臨淵點不辣的，宋羨魚全程笑瞇瞇地言聽計從。

吃完飯，季臨淵帶去了季楚荊的珠寶店。

季楚荊直接將二人引到樓上，遞給宋羨魚一本鑽戒設計圖冊：「看看喜歡哪個？這是我得了某人委託，加班加點趕出來的，每一款都是為了你。」

季楚荊設計的鑽戒沒得說，即便只是圖，宋羨魚都被驚艷到了，一頁頁翻著圖冊，心被滿足和甜的覺脹滿，這圖冊一看就非一朝一夕完，可見季臨淵並沒忘了兩人的婚事。

每一款都妙絕倫，宋羨魚一時難以抉擇，眉尖擰到了一塊，邊的笑卻越發濃厚。

季臨淵這時開腔，聲音滿是縱容和寵：「挑你最喜歡的。」

季楚荊端著杯茶，坐一旁打量宋羨魚，當初來店裏，就覺得老四待不同，不過倒沒想到兩人發展這樣快。

「昨天我回去看爺爺，逢人就說自己要抱曾孫子了，老人家很是高興，弟妹有空多回去陪陪老人家，雖說爺爺說一不二慣了，可他也得聽的。」

言外之意，季老爺子再看不上宋羨魚，只要季老夫人看上了，那宋羨魚就是季家的孫媳婦。

宋羨魚聽出其中的善意，笑了笑：「謝謝大姐。」

季楚荊：「以後就是一家人。」

最後宋羨魚挑了款瞧著最對眼的。

從珠寶店出來，正是晚間最熱鬧的時候，周邊人聲鼎沸、燈火絢爛，宋羨魚拉著季臨淵的手：「陪我逛逛吧，我們還沒逛過街。」

說著，拉著男人朝人群最集的地方走過去。

季臨淵任牽著，眼神放縱。

那邊有手機店做活，在門口搭了枱子表演，還有獎環節，吸引了不路人駐足觀，越靠近，音響的聲音越強烈。

高分貝音樂使得宋羨魚耳朵滋滋響，正猶豫著要不要換個地方，兩耳被一雙溫暖厚實的手捂住，瞬間緩了的不適。

宋羨魚心有所，微微往後靠在男人懷中。

到背後有力的心跳，四周是吵雜的生活雜音，宋羨魚卻覺得心無比平和，似乎連日來的不安和焦躁都消失了。

看了一會，有些膩了，踮起腳尖腦袋上移在男人耳邊說：「沒意思，我們到那邊去看看。」

說話間，手指向一家母嬰專賣店。

季臨淵沒說話，卻牽起的手朝指的地方走過去。

兩人值高，一進店就引起了高度注目，有個年輕的店員全程眼睛冒著紅心，一副心炸裂的模樣。

宋羨魚對著兩個瓶犯選擇困難癥：「這個紅的小熊圖案好看……這個藍卡通小恐龍圖案也可……」

季臨淵卻拿起兩個瓶看了看製作材料，然後選藍那個。

「先生行，這款瓶是ppsu材質，耐高溫，無毒安全，寶寶拿著輕盈，也不容易摔碎……」

男人和人買東西果然是有本質的區別，人更多注重外在，男人更多注重實用。

宋羨魚：「……那就這個吧。」

除了瓶，兩人還買了新生兒穿的、要用的襁褓之類的，把需要的都買了一遍。

兩人走後，母嬰店小小地炸了一下鍋。

「天哪，剛剛那兩人是夫妻嗎？大叔小妻的搭配，萌得我一顆心都化了，好幸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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