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珍摔得過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聲響跟打雷似的,干嚎不下雨。
使勁蹬,一個勁地拍掌,狀若瘋癲,讓人懷疑神狀態是否正常。
“你們這些天殺的黑心肝的東西,我弟弟可是王家獨苗苗,你們怎能見死不救,連區區二十兩都不肯拿出來!我詛咒你們這些沒良心的,生兒子沒**,生兒為娼為……”
從王秀珍的哭嚎中,總算能明白,原來王四郎死不改,又欠了大筆賭債。
賭博是個無底,王四郎本爬不出來,只在狐朋狗友唆使下,越陷越深。
家里才給他還完一百兩,他轉頭又欠下五十兩,等東拼西湊,傾家產還了五十兩,他消停兩天,竟然又欠了二百兩。
王家現在就如同深陷于深淵之中,被龐大的債務得不過氣來。
據說,王大娘勒令幾個外嫁的姑娘,必須各自拿一百兩回去還債。
要是做不到,就去姑爺家里鬧,不是要吊死在人家門前,就是直接搶東西搬家,凡是能換錢的東西,一定要拿走。
王家幾個閨苦不堪言,不但被夫家休棄,還弄得聲名狼藉,到被人指指點點,說王家人娶不得,會家破人亡。
王大娘完全不顧閨們死活,一心只顧討銀子還債。
然而,靠姐姐們被婆家休棄才還完的債務,并沒有讓王四郎停止賭博。
他在家里被關了十來天,賭癮翻江倒海,便趁夜翻出院墻,又去賭場賭博。
一夜下來,欠了幾十兩。
這下,連他媳婦都抱著娃回了娘家,要跟他和離。
王大娘哭天喊地,給姑娘們下了死命令,每人必須再找婆家拿二十兩來,否則就跟們斷絕關系。
王家另外兩個姑娘不得遠離這種吸娘家,只有王秀珍死不改,到了這份上還要顧娘家,跑屠家來鬧事。
最先想到的就是樊梨梨,因為只有樊梨梨能“隨手”拿出二十兩來。
結果,樊梨梨不但不理,屠沉還把推倒了。
王秀珍借題發揮,哭喊著讓樊梨梨賠二十兩醫藥費,否則就去告。
屠沉完全不脅迫,冷笑,“既然要坐牢,那我索殺了你,替大哥永絕后患。”
他本就長了一副兇神惡煞的冷峻面孔,又沉默寡言,便給人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覺。
王秀珍向來有些畏懼他,一聽到這話,霎時了脖子,卻還眼睛一瞪,兀自。
“你,你敢!我可是你大嫂,要是我死了,你大哥就了鰥夫,你侄子就沒親娘啊!”
屠沉已取下背上弓箭,瞄準王秀珍嚨。
“大哥只會謝我。”
眼看他真要手,王秀珍嚇得連連尖,連滾帶爬地跑了。
趕走王秀珍,樊梨梨忍不住笑起來。
果然,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只有屠沉這樣,真刀實槍地拿出來,王秀珍那種人才會害怕。
不過,幸好屠郁已經跟王秀珍和離,要不然如今,屠家怕是也飛狗跳。
回到院子里,屠沉問了這幾日的事,樊梨梨略去鄭愉盛的事,把蒜皮的小事“報告”給屠沉。
屠沉這次收獲不大,只弄到兩頭小野豬,只有小羊羔大小,不如年野豬那般兇惡野。
趕到圈里飼養一段時日,想必會膘。
除了野豬,屠沉還摘了一把野花,跟狗尾草和竹葉搭配起來,雖然土里土氣的,但對樊梨梨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禮。
一秋,山里黃白都有,既能泡茶,又能藥。
樊梨梨抱住一大捧丑里丑氣的花,開心地轉圈圈,還找來破竹筒當花瓶,將花好,擺在床頭。
院里,屠沉突然皺眉問,“梨梨,今天還有誰來過?”
“啊?”樊梨梨有點張地摳手心,“沒,沒誰了,就大娘帶小雀和小兔來陪我過夜。旁的,旁的沒人。”
聽聲音張,屠沉蹙的眉心微微松開。
“嗯。”
他沒再追問,卻仔細瞧瞧泥地上的痕跡。
那是重挪后留下的拖痕,應該是實木箱子,放了一會就抬走了,痕跡不深。
樊梨梨沒法挪這種程度的箱子,顯然是外人來過。
但樊梨梨又不肯跟他說,那就不是樊縣令或者白老爺送來的。
難道……
屠沉眼神微閃,有了眉目。
深秋總是郁綿綿,整個山間溪河都籠罩在一片霧蒙蒙的雨幕中,天地變死氣沉沉的暗灰。
樊梨梨撐著油紙傘,去屠大娘家里送吃的。
前一天,屠大娘送了好些河鮮來,其中有不河蝦,一時半會吃不完,樊梨梨就做蝦醬,這會給屠大娘送一罐去。
喜歡深秋里的郁天氣,秋風徐徐,與接涼而不凍,雨珠落在油紙傘上叮叮咚咚的跳躍,萬靜謐地蟄伏,等待新的生機。
這種時候在山間小道上行走,雖然路,卻別有一番滋味。
到了屠大娘家里,屠大娘正守著幾個孩子玩鬧,做點針線活。
“蝦醬?”屠大娘揭開罐子聞了聞,“哎喲,好香啊,梨梨,你這是怎麼做的?”
樊梨梨解釋,“您將蝦頭,蝦籽和蝦仁分別剔出來,將蝦仁剁碎,用蝦頭炒出蝦油來,再將蝦仁碎和蝦籽下鍋一同翻炒,加許辣椒,花椒和香料,以及蔥頭姜片等,就能得到好吃的蝦醬了。”
屠大娘不解,“這辣椒,花椒,就是你做飯時,常用的那些?”
“是啊,現在花椒倒是收獲不,等我曬干后,就給您送來。”
“那就太謝謝你了,大娘沒什麼好送的,就這紅薯,你四郎來背一些回去,能吃到明年開春。”
兩人說說笑笑,外頭卻來了個人。
“老幺媳婦,在家不?”
屠大娘一聽到那聲音,笑容頓時斂去。
樊梨梨問,“大娘,誰在啊?”
屠大娘小雀把蝦醬拿回灶屋去,一邊起一邊低聲道:“我家老頭子的二姐,大郎的二姑姑。梨梨,這人不厚道,你待會進屋去別說話,讓大娘跟說說就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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