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秦鉦的臉寫滿了挫敗，他深深歎了口氣，“二十歲，誰不稚？”

他苦笑一聲：“璃璃，你是不是對我要求太高了啊？”

唐璃忍下心裡酸，說沒有，就是稚的。

許沉比他們都要。

現在唐璃回想，發現許沉在和秦鉦的這段中，用盡最後一力氣，去包容了他。

唐璃知道，秦鉦和李格爾訂婚後，未來也許會在某一瞬間想到過許沉，但是絕對不會再因為這一念想去放棄當下所擁有的一切。

這是許沉選擇瞞的原因。

這是給秦鉦的最後的意。

站在秦鉦的角度，許沉這個名字已經距離他很遙遠了。

他也許會徹底忘記。

可這也正是唐璃無法釋懷的原因。

唐璃深吸氣，告訴秦鉦該說抱歉的人是。

“不是。”秦鉦沉默了好久，才道，“你和關系比我和好，我怎麼敢怪你。”

唐璃木訥著，面前的菠菜在麻醬小碗兒中放涼，一團翠綠。

靜默許久。

“都過去了不是麼？”秦鉦是真的，釋懷了。

他也看得出唐璃，並沒有。

唐璃低聲音，雙眸漸紅：“你要我怎麼能忘記學姐呢？”

秦鉦又怎麼能保證，和李格爾能夠和平相呢？

誰有錯呢？

誰也沒錯。

可誰又對了？

鉦鉦啊，其實你是最了解所有人的人。

畢竟所有人，都是因為你，才相聚一起。

他最明白，就算現在要唐璃低聲下氣去和李格爾示好，李格爾可能都不會領。訂婚不通知唐璃一事，無需多說，誰都能猜到是誰的本意。

可秦鉦應下了。

唐璃難過的是，秦鉦竟然應下了。

可唐璃也有錯，的錯就在於，一開始沒向秦鉦說清，不想與李格爾好。以至於秦鉦的每一次撮合，都像是打碎了牙朝肚子裡咽。

秦鉦最後說：“這幾年裡，無論我做什麼，都陪著我，跟著我。給我做飯洗服，我生病發高燒，在醫院陪我一整晚，你知道麼璃璃，有時候我想——不是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

“我知道。”

一事，本說不清。

唐璃笑笑，釋懷道：“祝你們幸福。”

“你別這樣——”秦鉦反應了好長一段時間，表也不甚自然，“如果不是真心的，不說這話也沒關系。”

唐璃乾脆斂起了神，聲音平淡：“我是真的。”

但也就是到這裡了。

這天過後很久，兩人都沒再聯系，下一次聽到對方消息，便是唐璃lilyanne份全部轉讓一事。

秦鉦給唐璃打了電話，唐璃沒接。發了微信消息，唐璃沒回。

問候靜靜躺在聊天頁面中，沒有再推進。

不知又過了多久，唐璃搬了家。

秦鉦接到房東電話時，對方告訴他，唐璃把他墊付的押一付三——四個月房租轉了回來，托他轉。

秦鉦淡淡嗯了一聲：“那搬到哪裡了？”

房東很乾脆：“這我哪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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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太直柏油馬路，樹葉綠得亮眼，熱浪滾過，影過隙吹落，盈盈晃。

唐璃坐在加長林肯車廂，手裡搖晃著杯冷飲，不經意間瞥向車窗外，而後詫異詢問程紹堂：“柏納莊園？”

程紹堂雙臂敞開倚向靠背，翹著二郎，眉眼微吊：“怎麼著？來過？”

唐璃輕聲說：“來過一次。”

程紹堂沒再多問。

唐璃又道：“溫爾雅和周彌生結婚，不是也在這兒麼？”

“嗯。”程紹堂說，“溫家的地盤，不在這兒去哪兒？”

唐璃面上，是一個“果不其然”的表。

柏納莊園佔地三千畝，正門前一條長而寬闊的街道，雙排梧桐茂壯。唐璃靜靜坐著，車輛緩慢通行。

和程紹堂來參加馮天若兒子的百日宴，宴會廳在後院，中途還要經過幾座假山，溪水潺潺流淌，太照，浮掠影。

十幾分鍾後，車輛停在宴會廳前，著黑小禮服的唐璃將手搭在程紹堂手上，穩穩踏在琉璃地板上。

侍應生恭恭敬敬將人引到廳。

馮天若正端著酒杯言笑晏晏地同人際，他喜得麟兒，春滿面，人看上去都覺得喜悅。

他看到這，熱招手：“大駕臨。”

程紹堂笑了一聲：“不至於。”

馮天若眼神泛，順著兩人的手向下看，還改不了他那好大喜功的病。

“哎吆你倆！”他笑嘻嘻道，“這可有我一大半的功勞。”

唐璃清淺笑笑，姿態從容不迫：“恭喜馮總。”

他饒有意味地看向程紹堂：“我這不會是大兒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那兒還沒著落吧？”

程紹堂說：“那不至於。”

馮天若大笑，轉頭向旁人介紹起唐璃。

“我們唐總——這位是tend創始人，tend知道吧？國手遊新貴！”他衝唐璃挑眉，繼續扭頭誇讚，“厲害著呢。”

轉眼到程紹堂，他便又開始不著調了。

“這位就不用我說了。”他低聲音，“唐總準男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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