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要是讓去，又放心不下我。”

“你就多哄哄，惦記著以前帶你多辛苦，多諒。”姑父無奈道，“你看我這，還有幾年可活。”

姑父的話沒說完，他知道自己每況愈下，最擔心不過的就是李默川和唐詩英，他這會兒僅說了唐詩英一人，再說李默川，他是覺得不太好了。

畢竟唐璃也是個孩子，但自小堅韌，從不給他們添。關鍵時候還能給他們幫一把手，一直便是如此。

唐璃看著姑父，眸裡的意味講不清道不明。

打斷了姑父的話。

“我其實已經知道白潔的現狀了。”唐璃輕聲細語，“白潔您知道麼？”

姑父笑道：“我能不知道嗎？”

唐璃慢慢點了點頭。

“我不會和聯系的。”唐璃放松道，“完全沒有必要。”

要做的，就是安好姑姑姑父的緒，給他們吃下定心丸。

說：“你們就是我的父母，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姑父點頭：“好孩子。”

“只要你們認我。”唐璃輕聲道，“我就是。”

......

除夕夜

電視機裡鑼鼓喧天，主持人齊聲高呼。

李默川乖巧坐在茶幾前嗑瓜子，姑姑姑父坐在沙發上討論今年的火熱話題，唐璃時不時地話。

手機震，引來所有人目。

唐璃的眼睫有一瞬間的輕，預料到這通視頻電話的另一端或許會是誰。

但也有可能是想錯。

拿起手機，走進臥室，順帶關上門。

門外三人警覺。

唐詩英：“是誰呢？”

姑父：“別管了。”

李默川附和：“就是呢，你別管了。”

門安靜祥和。

唐璃沒有猜錯。

陷棉被中，手掌托腮：“怎麼了？”

“新年好。”他說。

屏幕中程紹堂穿著一單薄的長長，端坐在一座沙發。背景是唐璃陌生的環境，猜測是他的家裡。

是他父親的家。

唐璃則穿得很厚，下被白高領。

“新年好。”眉眼彎彎，“你也是。”

程紹堂問：“回家覺怎麼樣？”

“很好。”

“立秋回來了。”他眉頭，“說想見見你—— ”

話音未落，手機屏幕晃數下，畫面虛晃。一張明無比的笑臉映眼簾：“哈嘍璃璃！好久不見！”

唐璃沉默了一瞬，下意識睜大眼睛。

有人在放煙花，煙被吹散，火星散漫天。

程立秋二十二歲了，變了很多，看起來像是善解人意了些，眉梢上揚，口紅邊緣化得乾淨利落，一雙眼眸閃閃發。

唐璃從床上跳起來：“立秋！”

“璃璃！”程立秋卻學，撲進另一張床，唐璃猜測是程紹堂的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程紹堂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依舊輕著眉頭。

們兩個談了很久，其中不乏對他的聲討與埋怨。

直到視頻那頭傳來一陣猛烈的炮竹聲響，音量大到隔著聽筒也覆蓋掉所有聲音。程紹堂淺淺抬眉，起，徑直走向程立秋，從手中奪過手機——

唐璃正在笑著聽程立秋講在國的事，被窗外轟鳴的煙花音隔斷，知道此刻是零點。左右不過一瞬間的事，畫面翻轉夾雜著聲聲喊，穩定之後，視線裡是男人俯視攝像頭的臉，下頦削瘦，鼻梁高。

“新年快樂。”他說，“我是第一個。”

炮竹聲仍然連綿不斷，唐璃的眼神落在他飽滿的上，從他的口型來看，簡單無誤的分辨出他剛才所言。

然後，才是程立秋不滿的抱怨——

“神經病啊！”

“不秀恩會死啊！”

“老牛吃草！救命啊！！！”

唐璃：“......”

後來手機被扔到一邊，程立秋被程紹堂摁在床上，毫不留地被枕頭砸臉。

那力度一定是，夾雜著私仇在。

他們相差十歲，代早已超了三還多。程紹堂不知道當年的程立秋是如何窺探到他和唐璃的私，正如他似乎從來沒了解過這個小姑娘一般。

明明有很多機會問他，但是卻選擇在他和唐璃分手後去試探後者。或許對於程立秋而言，他確實值得畏懼。

而他們後來也確實有過很多次三人同在的時刻，默契地將過往瞞，緘口不言。唐璃覺得尷尬，程立秋則是怕人“報復”，程紹堂認為沒有必要。

歲歲年年，過往不咎。

---

唐璃和程紹堂最大的差別就是，對於往日之事，他總看得很淡，也看得很清。但唐璃不是，偶爾會深陷其中。

在第二天跟隨姑父前往家時，無意間聽聞秦鉦與李格爾訂婚的消息。

空曠的街道零星幾人，唐璃坐在臺邊的板凳上與李默川八歲的表妹玩耍，聽聞後親戚談及秦鉦，說他未婚妻今年在小城過年。

唐璃癟了癟，繼續和小表妹玩遊戲。

過年期間是典型的催婚大隊工作日，說不上好心，純粹是太閑。

唐璃作為李家多年未見的客人，恰逢年齡適宜，即使在遠離他們的臺，也避免不了為話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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