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堂說自己知道的不多。

唐璃：“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程紹堂淡淡說了聲：“你老打聽人家家事做什麼？”

“那如果我說——”唐璃直立起，一本正經道，“周彌生給我送過房卡，你還能這麼淡定麼？”

程紹堂的表，幾乎是在剎那間，僵在臉上。

按照外界的標準，周彌生做過這事不足為奇。可莫名的，程紹堂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對周彌生的印象，卻始終停止在十幾年前學校裡——險、狡詐、仇富，甚至有些厭。

所以他一直都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和以前變化如此之大。當然，只是在男關系方面。

唐璃立刻補充道：“我把那張房卡扔到他面前了。”

程紹堂說：“那後來呢？”

唐璃眨了眨眼睛：“後來怎麼了？”

“他沒再給你使絆子？”

“沒有。”唐璃說，“我一直懷疑，他是忌憚你的關系，就連當時給我遞房卡，我都覺得他是想惡.心你。”

“他媽的——”

程紹堂氣到口，唐璃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語氣忽地輕，小聲說：“哥哥，別因為我去招惹他了，我這不是和他沒什麼事麼？”

程紹堂仰視天花板很久，濃眉深蹙，好半晌才低聲說：“我量他也不敢。”

唐璃有點兒被他的眼神嚇到。

程紹堂了頭髮，小聲同講：“你以為他真很厲害麼？”

唐璃訝異程紹堂會說這話，沉默不語地看著他，直到他的手指從發頂落，順著臉頰，勾起下。

“不過是仗著溫家，才能為非作歹的傀儡罷了。”他輕歎一聲，“實在是，不眼的人。”

程紹堂說完這句，便輕輕松松沉睡過去。數秒過後，唐璃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見過他剛才說的話。

強行開他厚重的眼皮，捧著他的臉：“程紹堂，你說清楚？”

程紹堂困極了，抬手甩開，卻又在重心不穩的下一刻準確無誤地將人攏進懷裡。

淺淺鼾音浮沉在耳邊，唐璃被拂地皮栗，依舊是鬱悶到極點。

“哥哥。”抓住他骨節分明的手，連續問了好幾聲，“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本聽不懂。”

程紹堂深深蹙著眉，重重呼息一聲，將腦袋埋在脖頸裡，牙齒碾磨著——

“嘶——”

迷蒙之中，唐璃被人翻了個面兒，臉朝下，腰塌陷，部高高抬起。

唐璃面通紅地咒罵著，罵聲與聲纏在一起，烏亮的眼眸裡，蓄滿水。

程紹堂是困極了，但還可以做些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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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夕，是唐璃最忙的時候。唐詩英電話不斷，上說著不會打擾工作，可另一面又以姑父不好、想念為由要求回家。

無奈之下，唐璃隻得定了比預定時間更早一天的機票。

前一天晚上，在家收拾東西。程紹堂坐在沙發上看一封電子郵件。

唐璃蹲在地上拿著一件，忽然抬起頭，問：“你過年不回家？”

“怎麼？”程紹堂吊兒郎當地笑了聲，“你還知道關心我？”

這話說的，怎麼就不能關心他了呢？

他表明明如此不經意，可唐璃聽來，又覺得有幾分無奈。

唐璃微微笑著，說：“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就兩天，我們早些回來。”

“真的？”他說，“你想清楚。”

隔著幾米距離，唐璃與他對，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亦或是故意挑逗，卻也還是坦地說：“這有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家裡人。”

輕飄飄地說完，自顧自低垂下眸繼續收拾著，似乎並不在意。

程紹堂笑道：“這不是，份不同了麼？”

唐璃收拾完行李，又問他一遍：“你是不是過年要回家。”

他沉默許久，側是墨的夜和忽明忽暗的，最後將筆記本合在桌面上，直長臂，慵懶說了聲：“可能吧。”

回小城那天，程紹堂送唐璃去機場。

相隔十幾公分的距離，余中滿是人頭攢。唐璃的瞳孔中映著他的臉，明明只是分別幾日，竟然有一不知所措。

“我早日回來，你也是。”

睜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乾淨素，整個人清瘦高挑。

程紹堂的吻落在臉頰，“會想我麼？”

唐璃環顧了一下四周，人們肩接踵，又行匆匆。機場裡多得是人告別，不必到赧。

其實何止呢。

又何止在這一次的分別中想起過程紹堂。

那年獨自飛往日本，在香港轉機，在機場待了一夜。天由墨轉明，隔著厚厚的玻璃，線如同幕布般緩緩拉開，照亮的視野。

就曾想過他。

無論如何，唐璃都會謝他。

飛機落地，唐璃打了輛車回家。臨近過年，下午時分，道路車水馬龍，水泄不通。等見到唐詩英，飯菜已經涼了。

唐詩英選擇在唐璃回家的這天停止一年的營業，想的就是能在一起多吃一頓團圓飯，唐璃沒到之前有些焦躁，等人到了，心終於安定下來。

“怎麼才回來啊？”唐詩英招呼李默川，“去，把你姐的行李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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