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抬了抬頭，發現這個事實時，有點兒吃驚。

李默川回答：“我爸爸住院了，媽媽在醫院照顧爸爸，我姐姐帶我去家過年。”

程紹堂：“你爸爸得了什麼病。”

李默川：“腦瘤——”

唐璃甩了甩他的胳膊，低頭看他：“李默川。”

李默川詫異地看向，不知道自己又錯在哪裡。無奈歎氣，一副小大人生氣模樣，不屑又真實。

程紹堂說：“需不需要我去看伯父？”

“不用不用。”唐璃一連說了兩個不用，“他們明天去海市。”

“轉院？”

“嗯。”

“哪個醫院？”

唐璃報了醫院名字，沒意識到他問這話的意圖。只是默默地攥著李默川的袖子，一邊談一邊安。

程紹堂卻說：“我有個朋友，是那個醫院的醫生。”

唐璃挑挑眉：“嗯？”

從這句話開始，唐璃開始回神了。果然，很快察覺到程紹堂話裡有話，但表卻是蠢蠢。

“等下。”程紹堂掏出手機，在眼前晃了晃，“我給他打個電話。”

有人的幫助，唐詩英和姑父也很意外。他們對手有所忌憚，終歸是比唐璃還要多。

尤其是姑父，為中年男人，表面不說，卻十分低落。

第二天凌晨，唐璃跟隨唐詩英和姑父一同坐上去往海市的包車。

臨近年關，包車費貴了一倍，唐璃沒讓唐詩英付錢，提前和司機說好這錢找要。

唐璃坐在副駕駛，昏暗的天，熾亮的路燈，平坦的高速路。後排座坐著昏昏沉的唐詩英，和躺在他上休息的姑父。

唐璃收到程紹堂的消息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只看了一秒，就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接著了眼睛，抬起頭。

唐詩英已經醒了，沒什麼表地問唐璃：“璃璃，你哪裡的朋友？怎麼會認識醫院的醫生。”

唐璃低聲：“是我舍友的親戚，帝都人。”

“哦。”

窗外逐漸明亮，唐璃和唐詩英看不到互相的臉。

唐詩英又問：“那他家裡一定很有錢吧？”的聲很平靜。

唐璃點點頭：“應該是。”

這次唐詩英沒再出聲。

程紹堂比唐璃來得早，唐璃和姑姑姑父趕到時，他已經給蘇醫生打好招呼。蘇醫生是醫院消化科主任醫師，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他帶著唐璃幾人去往腦科，同主治大夫流了很久。

不得不說，大城市的醫療環境和設施是小城沒法比較的，在此之前，姑父在小城醫院住了許久，每天都是大大小小的各項檢查。

如今遞給醫生，醫生一目了然，手安排在兩天以後。

這已經是效率最高的治療方案。

不僅如此，主治大夫的談吐得以及幽默態度令姑父心放松許多。回到病房等待時，姑父破天荒與唐璃聊起了天。

他已經許久沒有說那麼多話了。

“站在兩位大夫旁邊的，是你朋友？”

姑父說的是程紹堂，唐璃愣了一秒，點了點頭。

今天第一眼看到程紹堂的時候，唐璃一直保持著淡定的神，沒什麼表，連招呼也沒打。但對方不在意，不不慢地跟在一眾人後，留那位蘇醫生和主治醫生侃侃而談，想必是事先都代過。

海市的醫院反而讓姑父更有親切。

唐璃意識到了這點，心跟著姑父，轉多雲。

姑父靠在病床上：“小夥子長得不錯，一表人才。”

唐璃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兒。

唐詩英在一旁，看著唐璃：“是長得不錯，看著比璃璃要大幾歲。”

病房裡驟然安靜下來，唐璃低著頭剝橘子，剝完了塞進裡，笑笑不說話。程紹堂比大八歲，從來沒用過“小夥子”去形容他，聽他在姑姑姑父裡與和李默川並列為晚輩，也終於知道哪裡覺不對勁兒了。

唐詩英說：“他家裡應該蠻有錢的，帝都人，結面廣。”

唐璃起了個，默默看了唐詩英一眼，轉而看向姑父：“姑父，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唐璃出去後，姑父又繼續道：“璃璃不願意聽我們聊。”

唐詩英看他一眼：“不願意就不願意，我就是突然想起這孩子媽來了，他媽也在帝都，們以後會不會聯系啊……”

“保不齊。”姑父這樣說。

“嫁了個很有錢的人。”唐詩英說，“要是那個人以後能幫助璃璃，璃璃認不認我都接。”

“嘖。”姑父也忽然忘記了病痛，一撇，“該說不說，媽心真狠，這麼多年別說來看，就是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你哥當年為了追出車禍，你不怨啊？”

“怨啊。”唐詩英說，“我一看見璃璃，就能想起那個人……”

姑父沒見過唐璃的親生母親，問道：“長得像？”

“特別像。”唐詩英說，“但是格不像。”

姑父搖了搖頭，說：“我覺得就算那人來找，璃璃也不一定會認，你自己養大的姑娘，你不了解嗎？”

唐詩英站在病房窗前，看向窗外，沒有回答。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氣和態度去面對這件事，比起緒，唐璃的未來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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