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姑父苦地笑了笑，莫名到心酸，讓唐璃過來坐，坐過來後也並不說話。

唐璃被姑父看得想哭。

姑父近幾月來有頭暈目眩、食不振的病，先前以為是普通冒去小診所輸，結果輸途中嘔吐不止，到了醫院進行全面檢查，發現頭部左枕骨位置有一顆直徑15mm的腫瘤，目前不能辨別其質。

手安排在三天后，一切都是未知。

臨近過年，唐詩英給唐璃打了電話，原本定在五天后回家的唐璃提前結束帝都工作。

唐璃知道姑父有很多話想說，但沒有力氣，只是平靜地看著，許久之後，囑咐回家休息。

被醫生走的唐詩英回來後，同樣囑咐道：“你先回家，李默川在他家，你去把他接回來，監督他做作業。”

“嗯。”唐璃說，“我晚上再來。”

“晚上也不用來。”

“再說吧。”唐璃扭頭看了眼姑父，姑父對點了點頭。

唐詩英送下樓，順便氣。

出了病房。

唐璃問道：“什麼況？”

“沒什麼況。”唐詩英如實供述，“目前還不能確診良惡，腫瘤不算小，不能做微創，得開顱。”

“應該沒什麼大礙。”唐璃寬姑姑。

唐詩英：“能有什麼大礙。”

高度重複的問題，高度重複的問話。姑侄倆並肩，遭走過各式各樣來就診的病人和醫護。

“在大學裡怎麼樣？”唐詩英問，“怎麼一直去兼職，累不累？”

唐璃：“想給你和姑父減輕負擔，不累，不用擔心我。”

“應該的。”唐詩英說，“你花得不多，也從不問家裡要，我和你姑父哪有負擔，倒覺得對不起你，不太放心你。”

“沒有。”

唐詩英轉過頭，看見唐璃脖頸間戴著的東西，掃了一眼，沒放在心上。

問完生活，又問學習。

唐璃：“績應該還可以，有幾門已經出績了，有幾門還沒有。”說，“我不耽誤學習。”

“嗯，你我是放心的。”

出了醫院，唐璃坐公車回家。

把家裡大掃除了一遍，又把所有服從行李箱裡規整出來。收拾好這些，去李默川家把他接回來。

臨走時，老人家給裝了一袋新鮮的橘子。

許久未見，李默川看的眼神有些生疏。唐璃他的臉，問：“怎麼又胖了？”

李默川不好意思地說：“最近在家吃得好，總給我做吃。”又似大人般說，“怎麼看著你像是瘦了？”

唐璃：“我穿這麼厚你都看得出？”

李默川：“臉瘦了。”

唐璃笑了笑：“店還開著嗎？”

“關了。”李默川說，“關好幾天了。”

唐璃看了看手機余額，店裡兼職和拍攝微電影的所有酬金加起來，有一萬多，放在銀行卡裡。其余還有幾百是那天拍攝照片日結的工資，在余額中。

準備把這錢取出來給姑父當醫藥費，等到明年開春早些回帝都，掙下學期的生活費。

才回小城半天，卻像是回來好久，而從昨晚至今，唐璃給程紹堂發的第一句話便是，明年還能住在你那裡嗎？

一句話問得臉頰火辣辣。

程紹堂沒給回復，卻在從醫院回來的晚上打來電話。

“你有什麼想說的？”

他打來的電話，卻問想說什麼。

唐璃沉默了一會兒，說：“有。”

“說吧。”

唐璃關上臥室門，李默川正在客廳看電視，把那份嘈雜隔絕於外，低聲說：“想早點兒回去工作，你如果不喜歡我住在你那裡，我也可以回宿舍住。”

“沒有。”他說，“你走了我還不適應。”

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話，再加之程紹堂的語氣很隨意。唐璃坐在床上，手指撓了撓臉，一時半會兒都沒能回應。

夜深了，竟然不困。

程紹堂慢條斯理道：“昨晚怎麼那麼著急？”

唐璃在想要不要和他說實話，沉數秒卻等到李默川的推門而——

“姐姐，媽說給你打電話不接！”

唐璃把手機傳聲筒捂住，急忙對李默川擺手：“先出去。”

李默川在門口站著，電話手表裡傳來唐詩英的聲音：“璃璃，早點兒休息，關好門窗。”

唐璃：“……好的姑姑。”

李默川做了個鬼臉給唐璃，默默退出去，關好了門。

唐璃把手機湊到耳邊：“程紹堂？”

“嗯。”

“剛才是我表弟。”唐璃說，“家裡就我們兩個。”

程紹堂問：“表弟多大。”

“十歲多了。”唐璃說，“上小學五年級。”

程紹堂“嗯”了聲，“剛才說到哪兒了？”

唐璃抿了抿，緩慢躺到床上，低聲音：“家裡長輩生病了，所以我提前回來了，冰箱裡有我買的菜，你記得都吃了。”

“太多了。”程紹堂說。

是有些多，原本買的兩人份，走之後，程紹堂大概率不會在家做飯。

“什麼時候回來？”

唐璃也沒確定好，想了想，說：“我得和店長通好。”還有家裡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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