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沒敢抬頭。

其實那天香山上的人不算， 等爬到頂唐璃才知道， 更多的人趕在他們之前上了山。

臨近十二點， 眼下是一片紅黃相間的山川， 熾烈， 明到晃眼。

唐璃站在一空地拍照，本無需任何濾鏡， 每張照片都到了人心坎裡。

無意識地說：“真的好啊……”

程紹堂看了半晌， 角淺淺勾著， 不知道怎麼回事， 同一起拿出手機， 拍了幾張照片。

他其實不拍照， 也不發朋友圈。所以看見唐璃興致地拍了一大堆照片，外帶自拍一起發到朋友圈時， 心裡不歎還是小姑娘。

然後鬼使神差地， 自己也發了張風景照。

程紹堂的文案很簡潔——登高遠。

配圖和唐璃某張圖片的角度很是相似， 漫山紅葉，藍天白雲。而且他們都默契地取景在無人影的角度，所以下方很多評論都在問拍攝人，香山遊人多不多。

多啊。

但是他們遊他們的，我們遊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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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後，程立秋第一時間向唐璃發表了心中疑問。那會兒唐璃剛進宿舍，正準備回復給程紹堂說到宿舍了。顧彰那邊也發來消息，再三確認拍攝時間等問題。

在床上磨了一天，程立秋剛剛下床，準備吃宋紫玉給帶回來的漢堡炸。

看見唐璃，很是熱：“回來了嗷！”

“回來了。”唐璃忽然有點兒想笑。

“笑什麼啊？”宋紫玉說，“很開心嘛。”

唐璃點點頭：“還可以。”

程立秋知道唐璃今天去爬香山，所以忍不住道：“今天真巧，我哥也去爬香山了，就在你發朋友圈不久，他也發了同樣的照片。”

唐璃收拾著東西，過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嗯。”

不知道怎麼說。

赧大過坦然，多得多。

而且早已看到程立秋給他的評論，不滿溢出屏幕。

“你跟誰一起去的？”程立秋乾脆轉過椅子來看。

唐璃背對著，平聲說：“一個朋友。”

“男朋友？”

“不是。”

程立秋咬了一大口漢堡，含糊不清道：“那還能是誰？而且我想過，你每天都不在宿舍，肯定是有男朋友了。”

宋紫玉聽不下去了，無奈一笑，替唐璃發言：“是去兼職，又不是去找男朋友，你一個未年，天天都在想什麼呢？”

程立秋說：“八卦乃天。”隨即又有點兒激，“就像我哥，每次我猜他是不是有朋友了，結果都不是，這次去他家住了一天，還是老樣子。”

唐璃安安靜靜著，沒有說話。

宋紫玉好奇地問：“什麼樣子？”

“單漢的公寓。”程立秋搖頭，“還能是什麼樣子。”

唐璃轉回坐著，程立秋的心思已經從上轉移了。淺淺地趴在靠背上，忽然覺得有點兒累了。

“我哥從沒談過朋友，我也不是吹的，你見過我哥，長得不賴吧。”

宋紫玉：“不賴，真不賴。”

“但他真的潔自好。”程立秋說。

“不會是——”

“哈哈哈，真不是。”程立秋說，“我之前也覺得我哥是同/，後來我問他了。”

十六歲的孩，懂得不比宿舍任何一個人。

唐璃撐著眼皮看著的側影，心說然後呢。

“然後他臭罵我一頓。”小姑娘撓了撓頭，“我誤會他了……”

宋紫玉：“照你這樣講，估計你哥有了朋友也不會告訴你。”

程立秋：“為什麼呀！”

宋紫玉義正嚴辭告訴：“這就是代。”

唐璃撐不住了，拿著巾去洗手間洗澡。從兩位舍友中間穿過，步履緩慢。

“也是，他都那麼老了——”

“也沒有吧。”

一道聲音打斷程立秋的話，和宋紫玉的目一左一右如同兩道火炬直直向聲音來源。

唐璃立在洗手間門口，忽然間瞌睡醒了，像是意識到什麼，心閃過一惶恐，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並沒有發生任何足以讓出破綻的事。

“難道不是麼？”輕聲說。

二十六歲，也沒有很老吧。

洗手間門開門關，啪嗒一聲，上了鎖。

宋紫玉歪著腦袋看向程立秋：“你哥多大？”

“二十六。”程立秋說。

“那確實。”宋紫玉說，“唐璃說得也沒錯。”

宿舍隔音不好，唐璃站在洗手間門後，驚魂未定地拍了拍口，小有微微的酸脹。

到下午的時候，山頂氣溫驟降，程紹堂便問要不要下山。

下山時沒再選擇徒步，而是一起坐纜車。

香山的纜車設備很是簡，長長的纜繩吊著禿禿的座，保護設施僅是一欄桿。

當時有點兒猶豫，但也僅是一秒鍾。程紹堂湊在耳旁：“別怕，這麼多人呢。”

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怕。”下一句，“至還有你呢。”

程紹堂於是就笑，他在面前，一向正經而大方，可那會兒他卻說：“怎麼？想跟我一起殉？”

玩笑話。

唐璃聽了，至今都覺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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