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唐璃說：“我們這樣，像是約會。”

程紹堂轉過臉，笑著不說話。

唐璃抿抿，覺得自己年輕裡多帶些唐突，又想著朋友之間也能相約爬山、相約吃飯、相約賣花、相約工作。

朋友之間，能相約的太多了。

自己找補道：“因為我以前想過，如果以後有了男朋友的話，要和他做很多事，爬山算其中一件。”

“你談過麼？”

“什麼？”

唐璃抬頭，背後的天是一無際的藍，接著鬱鬱蔥蔥的樹葉，染了紅，像畫裡的。遠是遊人的嬉笑玩鬧，忽遠忽近。

忍不住回問：“你呢？”

他搖搖頭：“沒意思。”

“哪樣就沒意思了？”唐璃蹙著眉，以為是的問題令不滿，到無趣，始終找不準兩人之間的距離，但之前他一直沒有拂過的興致，捧著，遷就。

程紹堂很平靜地說：“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件事。”

唐璃問他：“什麼事啊？”

他用口型告訴兩個字。

那個話題遙遠不可及，唐璃茫然不知，眼睫慢著，緩緩開口道：“我也沒想過。”

“你還年輕。”

唐璃不可置否，也並沒有以此為榮。但知道，年輕是好，年輕有無限種可能。

反應過來立刻說：“你也還年輕。”

程紹堂也不否認。

所以到底是談過還是沒有呢。唐璃只能用模棱兩可來形容程紹堂的回答，他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對此的看法，問過一遍之後再也不提及。

青石臺階上，晨霧早早散去，過隙落上斑斑點點，無數雙腳踩上去又抬起。

唐璃走著走著，默默抬頭，程紹堂就在前不足半米的位置。

他穿著一黑，安靜地朝前走，手裡著瓶礦泉水，是從學校帶來遞給他的。

這是第一次，唐璃到自己很難了解他。

香山並不算高，唐璃看著瘦，力卻很好，好到令程紹堂有些訝異。

他可能是看程立秋懶散慣了，先為主的為年輕小姑娘下了定義。直到後面唐璃已經是小跑上山，額間微微沁出薄汗，臉紅潤，微微氣。

“累了？”

唐璃扯了把頭髮，從背包裡掏出礦泉水，擰開瓶蓋抿了一口：“還好。”

“力不錯。”是評價，也是讚許。

擰好瓶蓋，水就在手裡，唐璃看了一眼程紹堂，說：“貧苦孩子早當家，不能不好。”

看著程紹堂，直到他轉過臉來看。

抬腳繼續向上。

卻不料一抬頭，差點兒和一位下山的男士撞個滿懷。路途中，這種況很常見，又很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投，幾乎都要被人撞到，唐璃也沒反應過來。

只是後背上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拉車小臂，輕微用力將拉至一邊，躲開陌生人的靠近。

然後，不輕不重地撞到他的膛。

唐璃的一僵。

“不看路？”程紹堂目視前方，面沉。

下山那人滿頭大汗，顯然並沒將他的質問放在心上，雙手合十一拍，迅速抬腳下山，速度和之前相比，隻增不減。

令人無言。

程紹堂的手在後背著，因為作和語氣腔共鳴，明明之前保持距離覺不到，可當下倚在他懷裡，熱息猶如風浪席卷唐璃全，瞬間心跳不止。

臉紅得，比之前更甚。

“熱？”

唐璃一愣，緩慢地從他邊遠離，而後點了點頭。

“走慢點兒。”程紹堂說，“道窄兒，你沒發現人越來越多了？”

沒發現......

只是覺得，越來越不知所措了。

而且唐璃覺他是完全沒法理解或是——察覺到目前的緒的。

也不想讓他察覺到什麼。

唐璃刻意收回思緒，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繼續悶頭向前走。

可是就當假裝平靜至自然時，腳下又忽然一絆，似乎是裝腔作勢般向程紹堂的方向去。

不會跌倒，因為只是很輕地絆了一下。而且程紹堂，也在第一時間予出援手。

隨後，男人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真累了？”

唐璃：“......沒。”

的心跳變得更快了，五髒六腑四肢末梢逐漸滾燙。

直到手心被人拉起，溫熱的隨之而來。

“我牽著你。”

第17章 玻璃

倏然間好像有風， 拂過臉頰。

唐璃的呼吸稍稍一頓，抬眸看向他。

他可能真的是怕發生危險， 表並不似那般無措， 先前和路人發生不悅的緒已然消弭，低眸對上的視線。

他的皮很白，喜歡穿黑， 顯得皮更白。

“你臉紅得快讓人分不清了。”他說話別有用意。

唐璃已經是頭腦發昏的狀態了，有點兒迷糊， 不止是耳朵。

“你說什麼？”

程紹堂牽著的手，順著臺階往上走， 目視前方：“還喝水嗎？”

唐璃說：“不喝了。”

手指無意識了，剮蹭過他手心裡的皮。

他轉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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