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很熱,溫冉站起把外套掉。

舒順手接過的外套對折一下，搭在旁邊。

旁邊桌在玩游戲，時不時因為輸贏歡呼兩聲。

這份熱鬧與舒和溫冉無關。

他們在迷醉輕浮的場子，溫地相依在一角聊天。

這種場合一點也不適合聊天，太過吵鬧，特別是溫冉這種說話輕言細語的人，需要湊到人耳朵旁才能聽清。

在說什麼呢？

說明年朋友要結婚，在哪哪的縣城，要擺流水席，聽上去很不錯。

舒看上去像是對的話題很有興趣，其實不然。

他只是喜歡溫冉雙手在他肩上,支著子湊到他耳邊說話的覺而已。

溫冉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這作被舒看在眼里。

他偏頭湊近耳朵，問：“有事兒？”

溫冉瞇著眼睛搖頭。

不會撒謊。

舒能看出來。

但不愿意說，他就沒再問，只是仰頭喝了口酒。

又過了一會兒，溫冉突然支起子從酒桌上把火柴拿過來。

坐下，掏出一火柴，劃燃，火焰瞬間搖曳在臉上，暈出和。

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擋住火焰,看著他：“舒，快許愿！馬上凌晨了！”

舒好似明白為什麼一直看手機了。

他眉頭舒展開，說：“我不玩這個。”

玩？

這怎麼能是玩呢？

溫冉護著火焰，疑問：“為什麼？”

“沒這習慣。”

“許吧，生日都得許愿。”

“……”

眼睛亮亮的，拙劣地忽悠他：“會實現的！快點兒！”

舒看那樣兒,角染上壞笑：“那我希你今晚跟我回家。”

說完，他微微埋頭湊近手，一口氣穿過指，火焰熄滅。

舒手捻過火柴，作瀟灑地扔進煙灰缸里，溫冉眼前只剩一縷青煙，和濃濃的雪松味。

他微微仰著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反應。

溫冉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覺，很快鎮定下來，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愿說出來就不靈了。”

舒盯著，眉梢微微上挑。

溫冉局促地撇開視線：“你下次記得，別說出來。”

舒笑得膛微微。

溫冉這才反應過來，舒在故意逗自己，本沒那個想法。

不過沒計較，子依過去，在他耳邊小聲問：“你生日為什麼不許愿？”

舒沒立即回答，仰頭喝了口酒，才說。

他說他小時候也和其他小孩一樣，會在生日時許愿，也會期待許下的生日愿實現。

直到他的爺爺去世那年。

那年，他的爺爺病重，已經住進icu。

他當時只知道他生病，不知道他的詳細病。

他生日那天，在吹蠟燭前許下的生日愿是，爺爺快點康復。

后來沒幾天，他爺爺就去世了。

從那以后，他對生日愿的態度便是敷衍，后來再大一些，連敷衍也沒了。

舒又喝了口酒，語氣意有所指：“反正愿也不會實現，你說對嗎？”

雖然他現在在逗，但心里酸酸的。

溫冉想當，為舒實現生日愿的人。

可他今天的生日愿有點過分，還做不到。

溫冉的笑了一下，轉移話題：“我記住你生日了，以后的生日我都陪你過。”

舒舉著酒杯輕笑一聲：“行。”

溫冉看著酒杯，有些垂涎：“好喝嗎？”

“想喝？”

溫冉點頭。

舒輕扶著后頸，把酒杯抵到下，輕抬酒杯底部喂喝。

溫冉仔細品嘗，用舌尖回味里的酒香：“聞著有柑橘、蜂、焦糖和杏仁的香氣，口上有蘋果、蜂和油的味兒，好喝的。”

舒手抹去上的酒漬：“會喝酒，會玩骰子，你讓我有點意外。”

溫冉笑瞇眼睛，有些得意：“我朋友是夜店小公主，我是耳濡目染。”

“李婉？”舒抬起眼皮。

“不是，是我在m國，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溫冉手比了個‘一’，強調翟芯頤的重要。

舒長長的‘哦’了一聲，補充道：“就是那個和你一起看那！種！片！的朋友。”

溫冉：“……”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想咬他一口，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才饒了他。

正經的提醒：“舒，你有點分寸，到時候見著，別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舒頓了一下，微微坐正，把溫冉摟了些：“要帶我見你朋友？”

“嗯。”溫冉點頭，“也很期待見你。”

“跟提我了？”

“提了。”

舒笑著親了一下紅紅的耳廓。

溫冉又道：“也跟我家人提過你，等…等我們再穩定些，就帶你見他們。”

舒心舒暢，閉上眼睛用鼻梁輕輕蹭溫冉耳廓。

溫冉試探問：“你現在，開心一點了嗎？”

他聲音從鼻腔里發出來：“嗯。”

溫冉也覺到他的開心，就知道，說這些，他能開心。

生日嘛，當然要開心才行。

突然，溫冉在手心的手機震，瞧了一眼站起：“我去趟洗手間。”

舒跟著站起來，放下酒杯：“我陪你去。”

“不用！”溫冉難得有如此強的語氣，把舒按坐下，“我自己去！”

今天酒吧封了場，都是認識的人，很安全，所以舒沒堅持陪去。

他坐在那兒，想起溫冉剛才的話，會心一笑。

正在一步一步的，接納他。

這讓他愉悅。

有對夫妻過來跟舒喝酒，男方是舒商業上的朋友。

朋友語氣調侃：“什麼時候辦事兒啊？”

舒此刻心很不錯，輕嘆口氣，自嘲：“我姑娘還沒點頭呢。”

朋友笑了笑：“是哪家的千金啊？”

舒：“普通孩兒。”

他這樣說，朋友沒再追問。

舒主敬酒：“你們婚禮沒趕上，在這兒給你們賠禮。”

朋友應話：“你是大忙人，理解的，再說，你的禮都那麼重了，還賠什麼禮？”

一旁的生突然聲音尖銳的一句：“我太喜歡你的禮了。”

朋友扶了扶新婚妻子的細腰，但沒懂他的提示，一臉天真的補了一句：“真的很喜歡。”

舒送的新婚賀禮是一整套高定珠寶。

他微微頷首：“喜歡就好。”

場面倒算和諧。

舒又跟朋友聊了幾句，話題漸漸跑到工作上，生無聊便坐在了一旁。

突然，生開口：“總。”

舒看過去，生手指著沙發上的暗紅手工皮革包，問：“這包是你朋友的嗎？”

舒微點頭。

生看上去有些興：“這是正品的amberger（安貝格）嗎？”

舒蹙眉：“什麼？”

生解釋：“amberger（安貝格）是手工藝小眾圈的品牌，這包看上去是amberger（安貝格）的，是純手工的，很難買的，所以不知道這包是不是正……”

朋友及時按住妻子肩膀打斷的話，笑著接過話題：“的我們工作日再詳聊。”

舒舉杯，淺淺抿了一口：“好。”

朋友拉上新婚妻子離開。

舒坐下，看著那對夫妻的背影，好像在不愉快的爭執。

那生，是位千金小姐，聽說還是留洋碩士，真瞧不出來。

連話都不會說。

舒眼神一轉，視線定在旁邊的暗紅手工皮革包上。

他眉頭微蹙，手。

還沒著包，視線余看見他的小朋友笑意盈盈的朝他跑來。

手上還提著蛋糕。

舒站起，隨手抓起溫冉的外套迎上去給披上：“出去怎麼不穿服？”

他攬著走到位置上坐下，的手，果然很涼。

溫冉卻不在意冷不冷，手拉開蝴蝶結，語氣可惜：“沒想到還是遲了十幾分鐘，不然你就不用對著火柴許愿了。”

打開蛋糕盒。

一個六寸的加高蛋糕，周遭有起伏的復古花紋，平面站著幾顆澤漂亮的草莓。

溫冉側頭，對上舒不怎麼好的臉。

反應半秒，湊上去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語氣婉：“就想著給你拿蛋糕了。”

“……”

然后，盈盈的看著他：“我下次一定會記得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