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中閃過一件往事。

貝紹樓立刻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男人冷笑一聲，眼眸里出銳利的，如刀劍利刃。

他收起鐲子，將金手鐲放在大口袋中。

“陳總，這些年你的生活逍遙滋潤，盡天倫，但那個可憐的人已經去世多年，一晃眼，的兒都二十多歲了。”

“紹樓。”陳茂生的聲音有幾分抖，“云儀的兒……你是不是認識？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見，略表一點我的心意。”

“我確實認識，不過，恐怕不愿意見陳總。”

“那……能不能將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打電話給。”

“陳總憑什麼覺得會見你？聽你拋棄母親的故事，還是聽你敘述自己的不由己？”

“紹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補償，當初離開云儀，是我不對，我也是出于自己一己私，因為我知道跟沒有未來。但當初我又貪圖年輕麗的容，下不了狠心跟一刀兩斷。”

“陳總，還是不愿意說實話，對嗎？當初你為什麼離開云儀，又是怎麼離開的，你只字不提。”

“紹樓，因為我跟沒有未來，我們分開是遲早的事。”

貝紹樓的手指頭輕輕叩沙發扶手，他抬頭掃了陳茂生一眼。

這只老狐貍在此跟他周旋，無非是賭一個事，賭他不可能知道過去的事，也查不到。

“陳總，既然你說不出口，那我替你說。”貝紹樓子微微前傾，沉聲道，“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云儀被歌劇院的老板拉去應酬，酒席上被灌了不酒，當時很難，正準備離席時發現門被鎖了。那時候才知道，那天晚上不是應酬而是鴻門宴，立刻給你打了電話向你求助，那時候你巧在安市。”

“電話剛打完，幾個男人將云儀拖拽到了沙發，沒有給還擊之力。”

“陳茂生，你接到電話后迅速趕去了酒店，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酒后求助，沒想到卻看到云儀被幾個男人調戲。那時候你一定做了權衡利弊，在極快的速度里權衡了結果。沖進去，救出云儀的概率并不高，他們人多勢眾又都是本地人，說不定連你自己都會被傷害，而且你們本就是地下，一旦沖進去，一定會被曝。而不去救云儀，你最多也是對不住云儀一個人而已，你的人安全、份地位毫發無損。”

“這種簡單的權衡之下，陳總你做了一個很自私的決定，當場離開。”

“那時候的云儀還沒有被侵犯，你如果去救，尚且能將救出來，但你沒有。你略過了撕心裂肺的呼喊，轉頭離開，并冷靜地做出一個決定，和云儀分開。”

“陳總，你太清醒了，清醒地面對這種重大時刻，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你選擇離開，選擇放棄云儀，選擇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聲。后來，你隨意找了借口離開了云儀，再沒有在面前出現過。云儀臨死都不知道過的男人曾經在酒店包間門口徘徊，最終卻選擇了當頭烏，毫無！臨死前甚至還幻想能在京城遇到你，見最后一面。”

“陳茂生，那件事后云儀生不如死，曾經自殺但被救下。當然這些，你一直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你只關心自己的前途，所謂人，只是你人生中的調劑品和墊腳石，以你的份和地位，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不過上天也算有眼，那件事后你的心理也了影響，導致失去了男功能。陳夫人倒是不離不棄，不僅沒有跟你離婚，還一直替你守著這個。陳茂生，我說的這些事，你都承認嗎？”

貝紹樓說完，陳茂生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蒼白如紙。

他跌坐在辦公椅上，整個人像是被去了氣神，剎那間失去魂魄。

貝紹樓說的分毫不差，就連細枝末節都查到了。

那天晚上他站在門口，什麼都看見了，但他權衡之下還是選擇了離開。

云儀哭得慘不忍睹，那幾個男人都是安市有權有勢的地頭蛇，他們甚至本不怕有人過來。

正如貝紹樓所說，他和云儀本來就是地下，沒有人知道，如果他沖進去救云儀，他們之間的事就會被公開，勢必有人會認出他。

陳家公子在安市有一個人，這樣的話題他消不起。

他不能忍自己的人生有污點。

離開時，他連借口都想好了。

事后他裝模作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給云儀打電話，說沒有找到，問有沒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云儀很平靜，說沒事，已經平安到家了。

再后來他回了京城以父母不同意為借口，找了機會跟云儀分手了。

這一次，云儀沒有糾纏，也再沒有像以前一樣哭哭啼啼求著他回來，什麼靜都沒有。

他跟撒了很多謊，但那些謊話，云儀再沒有去推敲。

斷了聯系后，他們徹底失去音信，再無往來。

時隔多年，這些事卻被貝紹樓翻了出來，重見天日。

他以為，這個事會為永遠的。

辦公室里陷巨大的寧靜。

陳茂生的臉上有扭曲的痛苦。

很久之后，他才痛哭流涕：“紹樓，對不起，年輕時候的我太懦弱，太自私，無論做什麼事都以自己為出發點。上天也給了我很大的懲罰，紹樓，我也很痛苦。”

“紹樓，是叔叔的錯，都是叔叔年輕時犯下的錯。如果你要為云儀討個公道，盡管沖叔叔來，叔叔全都認。”

“陳叔認錯倒很快，你也知道，死不承認的話沒有好下場，不如痛痛快快認下，對嗎？”

“紹樓，我都認，可是我再沒有機會補償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給叔叔一個機會，補償的兒？”

“補償？”貝紹樓云淡風輕，“機會當然有，可惜陳叔不愿意要罷了。”

“紹樓，你盡管提，我能做到的都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