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沅彎腰蹲下，一點點撿起殘破的書頁。只是書本破的太厲害，哪怕粘好，日後也必然留下印記。

無論坤什麼態度，寇沅總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他的喜怒哀樂，本毫都影響不到，也都跟無關。

「寇沅！」

坤一把將拽起來，額頭青筋繃。寇沅眼神平靜的看向他，「你想要我怎麼樣？」

「我昨晚沒回家，你都沒話問我？」

將撿起來的殘頁放好，寇沅回到書桌后，拿起膠水準備修補，「沒有。」

這兩個字來的毫無預警，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緩了緩才聽清，心尖重重刺痛，「是不是對我，你從來都沒有關心過？」

往前半步，坤站在書桌前，與隔著很近的距離，問道：「寇沅，你我嗎？」

紅木桌面上，寇沅一片片將書頁按照之前的位置擺放好。專心致志低頭做事的態度，再度擊潰坤怒火。

看吧，哪怕他氣急敗壞站在的面前質問，也總是這麼淡漠如水的模樣。的眼睛永遠都是平靜無波，猶如一潭死水。

對他，激不起半點漣漪。

——

坤轉離開前，手肘到桌角一個青瓷花瓶。書房發出好大一聲響，但他並沒停止腳步，頭也不回的走遠。

花瓶瓷片飛濺到都是，寇沅站在原地沒有，出來的腳背被其中飛濺的碎片割出痕。傭人們進來打掃，看到傷立刻起來，「，您的腳割傷了。」

寇沅獃滯的目了，漸漸覺到一刺痛。

傭人拿著藥水跑回來，寇沅接過去，獨自回到臥室。關上門，掉鞋子坐在床邊，先用消毒藥水清理傷口。

沙沙的疼有些鑽心，寇沅握著棉簽的手指一直發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抖的如此厲害，幾次想要拿穩藥水都不能。

「唔！」

寇沅氣急，猛地將棉簽按住傷口。那陣痛來的兇猛，低著頭，終於一點點釋放出眼底的溫熱淚水。

連續半個月，坤都是早出晚歸，或者不歸。有時候睡夢中，寇沅覺有人靠近，可那種覺非常模糊，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等第二天睜開眼睛，邊的位置空空，毫無溫度。自嘲的笑了笑，又把昨晚的虛幻都歸為夢。

傭人收拾好房間，端著粥送進來，「，您最近都不好好吃東西，人也瘦了很多。這是您喜歡的皮蛋瘦粥，趁熱吃吧。」

難得這個家裏還有人關心，寇沅欣的笑了笑，坐下后拿起勺子。廚房煮粥火候到位，淡淡的香氣飄鼻間。

那味道很香，只是寇沅並沒胃口。盯著粥愣神，直到傭人再三催促，才不得不喝了口。

白粥搭配皮蛋和瘦，這味道寇沅從小吃到大。可今早粥剛一口，胃中立刻翻江倒海的難。

「嘔——」

寇沅捂住跑進浴室，半趴在洗手臺，吐得一塌糊塗。

「！」

傭人嚇傻了眼，轉跑下樓，「我去請醫生。」

來不及喊住，寇沅吐得本說不出話。這幾天都沒怎麼吃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覺更加折磨。

幾分鐘后，終於緩過那陣，後背都沒冷汗浸。

仰起頭，著鏡中自己憔悴的臉，寇沅鼻尖酸了酸，突然委屈的哭出聲。坤，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醫生很快趕到苑，老太太聽說寇沅生病，也上樓來詢問況。

「老太太。」

醫生笑瞇瞇走到老太太面前，道：「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老太太瞪眼，隨後明白過來，「你是說，有好消息了？」

「對。」

醫生淡淡一笑，「不過為保險起見，還是讓去醫院檢查一下。」

老太太喜出外，立刻吩咐傭人，「備車。」

寇沅同意外，輕小腹，心底的滋味複雜。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裏有了個小生命？

接到電話，坤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老太太一把攔住兒子，訓斥道：「你怎麼才回家？」

「公司開會。」坤氣吁吁回答。

最近他們都在鬧變扭，老太太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但如今有了孫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醫生說，寇沅質需要補。胎兒還小，要小心點，你別跟鬧了。」

「我知道。」

坤迫不及待想要上樓，他也沒想要跟寇沅鬧啊！

「坤兒……」

老太太話還沒代完，兒子已經越過的肩膀跑上樓。瞧見兒子這副心急的模樣，老太太不嘆了口氣。

「舒霞，去把湯給燉上。」

「您放心，我都已經安排人準備了。」

舒霞含笑攙扶住老太太，殷勤道：「恭喜老太太，您就要抱上孫子了。」

這話老太太願意聽，可是很早前就盼著抱孫子。

三樓臥室，坤推門進去時，手有些發抖。第一眼向大床，並沒看到寇沅的影，他嚇了一跳，正要人，眼角餘瞥見站在窗前的那抹單薄影。

「沅沅……」

坤抿起，慢慢走到的後，手輕環住的腰。他不敢用力，火熱膛著的後背，將整個人置於前。

懷裏的人沒有反抗，坤心中歡喜，忍不住低頭在臉頰親了親。當他薄沾到咸的淚水時，整個人一個機靈。

轉過的肩膀，坤正面看到的臉。寇沅素來淡漠的臉頰，此時墜滿眼淚。一滴一滴，晶瑩剔，狠狠疼他的心。

「你……」

坤霎時語塞，自從結婚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寇沅流淚。

這眼淚……為他流的嗎？

其實寇沅並不想哭，醫生說以後要控制好心，的緒會牽到肚子裏的寶寶。可坤過來抱住的那刻，眼中的淚水，莫名再也抑制不住。

前的襯衫了大片，坤急得手心一個勁冒汗。他應該低聲下氣哄，還是綳著臉命令不許再哭？

好像這些辦法，都不怎麼有用！

男人頹然的嘆了口氣，笨拙的說道：「沅沅，不要哭了。」

懷裏的氣聲不停，顯然他的話並沒效果。

半響，坤張開雙臂，牢牢將寇沅擁在懷裏，薄向的耳邊，低喃：「寇沅，我你。」

這句表白，依舊沒有換來寇沅的笑聲。雙手圈住坤的腰，整張小臉埋在他的前，眼角滾落的淚水更加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