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坤聲線平穩，天鳴不敢違抗父親的話，只好低頭站起來。他倒了杯茶遞給兒子，笑道：「你沒有資格為求，別忘記你對雍做過什麼。」

父親的話，狠狠敲在天鳴心頭。他薄抿的死，垂在側雙手不斷收。

「天鳴，兒子，你救救我！」榮芝的慘聲一陣陣傳來，船頭有一個鐵籠，雙手被綁在柱子上，關著的鐵籠正在緩緩下降，很久便要沉水面。

「媽！」天鳴痛苦的低喃，他著母親驚懼惶恐的表，眼眶驀然發紅。

站在扶欄后的男人面容沉寂，那雙黑沉的眸子看不出半點緒起伏。他不發話，保鏢們只能繼續下降鐵籠。

嘩啦——

江面有風吹過，鐵籠隨風飄搖起來。榮芝絕的著前方黃澄澄的江面，嚇得臉蒼白如紙，「阿坤，我真的沒有推寇沅下水，是自己跳的，真的是自己跳的！」

「降！」坤菲薄的瓣吐出一個字，頓時換來榮芝的尖聲：「不要！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男人抬了抬手，保鏢瞬間按住暫停下降的按鈕。

「我，我……」

榮芝嚇得聲俱厲，哭花的臉龐著清白之，「我只是讓人告訴寇沅，紀子濃曾經來苑找過，其他我什麼都沒有做。那個孩子是媽讓我沉湖的，不是我自己的意思。還有那晚從花園出來，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但是我不想讓你跟複合，所以我沒有說……」

榮芝邊說邊哭，這次徹底不敢再撒謊。

扶欄后的男人薄了，他知道榮芝沒有膽子推寇沅下水。原來一心求死，卻還是為了紀子濃？終究……

坤冷笑了聲，輕抿了口杯中的茶，再次開口，「降。」

「啊——」

鐵籠再度往下墜落，榮芝原本以為說了實就會有條生路，可不想坤不為所，依舊要將沉江中。

這個男人，所有的仁慈真的只給了寇沅一人。

「媽！」天鳴瞪大眼睛，卻無法阻止父親的決定。

翻滾的江水已經打榮芝的腳，嚇得失聲痛哭，雙手不斷掙扎，有殷紅的跡順著白皙的手腕溢出，但繩索半點也無法撼。

「不要！坤，我不要死！」

嗡嗡嗡——

江面有一艘快艇駛來，保鏢低頭走到坤邊，「老爺，老太太和到了，讓他們上船嗎？」

坤怔了怔，半響才點頭。

「！」天鳴看到老太太過來，頓時如見救星，「，我媽，……」

老太太站在船頭一看，只覺頭暈，差點倒下。坤手扶住母親，將攙扶到椅子裏坐下，「媽，您怎麼來了。」

「我不過來行嗎？」

老太太臉發白，不住的嘆氣，「你給我住手，趕快住手！」

保鏢聽到老太太發話，但沒有聽到坤的指令，依舊不敢停下。兆錫雙手兜站在扶欄邊，微微低下頭便能看到榮芝此刻的狼狽。

平時包養得宜的人，此時披頭散髮，妝容緻的臉如同調盤，眼淚鼻涕流淌的滿臉都是。頭頂暴曬，被吊起雙手銬在下，皮都曬的發紅。

哎！

兆錫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即使今天到懲罰，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多，並不能改變任何結果。說不定父親還會因此惹上麻煩。合上眼睛，當年媽媽沉湖中的畫面，兆錫至今難忘。他心中雖痛，雖有不甘與委屈，但正如連憶晨所言，如果他今日背負這道枷鎖，以後還能快樂嗎？

「爸。」

兆錫轉走到父親邊，那雙黑亮的眸子宛如寶石，「事到此為止吧，媽媽喜歡清靜，我想，不希有人去打擾。」

坤眉心一，有些訝然的向兒子。

船頭鐵籠中被吊著的榮芝，聽到兆錫的話后，眼淚流的更加兇猛。

兆錫開口求，還把帶來，天鳴事先並沒有料到。原想最好的結果，他會袖手旁觀，畢竟這關係到他的母親，可是……

天鳴深吸口氣，緩緩低下頭。

「坤兒。」

老太太強勢大半生，自認守護家盡心儘力。可看著如今這局面，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若說有錯，那也應該是從我這裏錯的。」老太太拉住坤的手，染滿白髮的鬢角落坤的眼底，「天鳴是有錯，可錯都在我，他是我一手帶大的，是我沒有教育好他。至於榮芝，就算錯再多，可也為咱們家生下天鳴，也把一輩子的青春都耗費在你的上，縱然有錯，可錯也不至死！」

「媽。」

坤斂下眉，他決定的事，從來沒人能夠改變，「您回去歇著吧。」

老太太見兒子不聽勸，眼底的神更加悲痛。如今這個社會跟從前不同，坤如此明目張膽在江面做這種事，必然要招惹來麻煩！

老太太心裏一急，驀然丟開手裏的拐杖，眼眶泛起紅暈，「坤兒啊，媽老了，怕了，你不能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白髮人送黑髮人。

坤驀然怔住。

「爸爸。」面前突然跪下一道影，兆錫雙膝跪在父親面前，沉聲道：「醫生說雍的自閉癥正在好轉，但還需要親人的心呵護，雍需要的親人不是我一個，他需要我們所有人。」

頓了下，他抿起，道：「箏也還沒醒，我想醒來看到我們都在，應該會很開心。」

無論過去的事，有多追悔莫及，或者悔不當初，但我們都不備能夠改變結局的能力。既然媽媽的悲劇已經發生過一次，兆錫想，就讓那是唯一的一次，僅有的一次。

「坤，今天是兒子的周歲生日，你送那麼多金銀珠寶做什麼？」

「金銀珠寶好啊，我的兒子當然不缺這些。」

「不好，我不要兆錫大富大貴，我只希他能永遠快樂。」

當年寇沅的願回在耳邊，坤緩緩出手，將跪在面前的兆錫扶起來，「兒子，如果放過他們，你能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