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沉的抑，不久下起悶熱的小雨。

連憶晨雙蜷在沙發里，臉上的淚痕錯。不敢太大聲的哭，但眼淚怎麼都抑制不住，抑的哭泣聲聽著更加讓人心疼。

男人從廚房裏出來，看到連憶晨抖的雙肩，端著牛杯子的五指不斷收。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神平靜下來。

不大的沙發被兩個人填滿，兆錫放下手裏的杯子，出兩張紙巾將拉進懷裏，作輕的拭去的眼淚。

「晨晨。」兆錫薄微，後面的話還沒出口，連憶晨已經張開雙手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前，「我知道你比我更難過，但是你不要流淚，我會心疼，所以讓我代替你。」

兆錫驀然怔住，雋黑的眼眸深一片凄冷。雍死了嗎？他好像還在夢境，看什麼都覺虛幻，可懷裏抱著的人淚如雨下，又不得不讓他相信。

也許雍真的死了。

前的襯衫很快潤一大片，兆錫沒有再多說什麼，任由連憶晨用眼淚發泄。他掌心輕輕的落在的肩膀，彷彿用這個作安，又像是安自己。

許久以後，兆錫手捧起的臉，低頭吻去眼角的淚痕，「不要再哭了，不要忘記，你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生命。」

他的話顯然起到作用，連憶晨咬著，眼睛紅通通的泛著淚花，「兆錫，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最近不好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連憶晨都覺心疲憊。

「不許這樣說。」兆錫劍眉蹙，掌心落在的小腹輕，「我的孩子，只要他願意來，都是最好的時候。」

意識到說錯話，連憶晨不深吸口氣，將手落在兆錫的手背上，同他一起輕著小腹，歉然道：「寶寶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

「把牛喝了。」兆錫把杯子遞進的手裏，連憶晨毫胃口都沒有。可看著兆錫失神的眼睛，不敢再說什麼，低頭小口慢喝。

不想再讓他來安自己，更不想影響肚子裏的寶寶。

不多時候，連憶晨喝完一杯牛。兆錫攔腰將抱進臥室，放在床中央，「睡吧。」

「兆錫……」

連憶晨下意識拉住他的手，不敢鬆開。

「別擔心，我陪你。」兆錫坐在床邊，連憶晨握住他的手指，眼神黯淡無，「不要吸煙，我知道你不會吸煙。」

兆錫神沉下去，許久后才嗯了聲。

翻背對著他，連憶晨悄悄拉高被子。把臉在裏面，眼眶忍不住又酸起來。床頭櫃一側，擺放著那個白雪公主娃娃，猛然捂住，眼淚無聲落眼眶。

怎麼可以是雍？他那麼可，那麼懂事！

一個出生就被套牢的孩子，連生存都是難事。他沒有見過父母，沒有見過家人，甚至人類最簡單的生存本能都喪失，如果不是兆錫，恐怕這個脆弱的生命，早已消失。

原本以為，雍的人生已經跌到谷底。難道這樣對待他還不夠嗎？老天竟然還要剝奪他的命？可是他才只有十歲啊，甚至於，他還不能完整的喊出兆錫的名字。

連憶晨死死咬著瓣，心疼如刀絞。這樣的事實都無法接，心裏痛到極致，那麼曾經用命相救他的兆錫，又會怎麼樣？

不敢想像。

在被子裏的人並沒睡著，兆錫著不時的肩膀，就能知道又在流淚。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勸阻，直到漸漸安靜，呼吸聲均勻。

的眼角掛著溫熱的淚痕，兆錫用手輕的抹去。他不想讓哭，一點兒都不想，可這些眼淚，卻又是他無法阻止的。

正如連憶晨說的那樣，讓的眼淚代替他。

晨晨，謝謝還有你。

這樣的夜晚，兆錫慶幸他的邊，還有。

側的床頭柜上，擺放的白雪公主娃娃是被他換過的，雍手裏那個娃娃是他讓莫閑買回來的。雍始終都不知道自己的娃娃被換了。

兆錫手把玩娃娃拿起來，握在手裏。他想起每次抱著這個娃娃，雍不釋手的模樣，眼眶倏然酸。

「晨晨。」

「錫錫。」

這是雍所能表達的，全部。

兆錫手指又開始發抖，他用力吸了一口氣，覺左邊口悶悶的疼。好像要窒息，呼吸頻率都跟著快起來。

媽，你為什麼不保佑雍？

兆錫的結了，間一片酸。縱然他的出生得不到大家的祝福，但他來到這個世界了不是嗎？既然來了，怎麼可以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掉？

兆錫接不了，也不能接。

兜里的手機震起來，他調靜音，害怕驚擾連憶晨。此時有電話進來，他放下手裏的娃娃，起走到臥室外面。

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兆錫抿走到窗口，才把電話接通，「喂。」

「。」

電話那端的人謹慎彙報，「那個路段的監控錄像查不到。」

「為什麼查不到？」

「前天那條路的線路有異常，幾攝像頭都被燒毀，還沒來得及換新。」

前天？

兆錫眼角沉了沉，今天雍發生意外，前天剛好路段攝像頭被燒，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其他路段的攝像監控可以查到嗎？」

電話那端的人遲疑了下，隨後道：「那要請多等兩天，我再去查。」

「好。」兆錫應了聲，掛斷電話。

窗外小雨淅瀝，兆錫推開半扇窗，立刻有悶熱的氣撲面而來。他抿站在窗前，著遠幽靜的街道，神逐漸沉寂。

雍被帶走，事先能知的人並不會多。兆錫銳利的眼眸瞇了瞇，薄抿起的弧度危險。如果有人故意設局，那麼今天的一切就都不是意外。

雍……

兆錫仰起頭，夜空都被烏雲遮檔，看不到月。他雙手兜站在窗前，腦海中猛然跳出一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