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跑車停在素西堂外，兆錫來不及熄火，直接推開車門跳上高高的臺階。順著青石臺階一路大步往上，他臉霾的進堂。

「兆錫爺來了。」舒霞端著茶盤過來，恰好看到兆錫進門的影。

男人凜冽的眼神嚇得一個機靈，立刻捧著茶盤倒退開，讓出一條路躲在邊上，不敢再主說話。

「雍！」

兆錫站在大堂中央，銳利的眸子四打探。不過周圍並沒發覺任何異常，也沒見到有雍的影。

中間的八仙桌前，老太太正襟危坐。舒霞把茶碗放下，老太太掀開碗蓋聞到那茶香，不笑了笑，「這茶還不錯。」

「前幾天老爺送來的大紅袍，我今天特別給您泡的。」舒霞殷勤的回答。

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指了下對面的椅子，對著兆錫說道：「坐吧，這麼熱的天，你跑什麼？喝杯茶解解暑。」

聽到老太太的話，舒霞立刻倒了杯茶放在兆錫面前，然後恭敬的站在老太太一側。

「雍在哪裏？」兆錫並沒茶碗，直勾勾盯著老太太的臉。

老太太抿了口茶，緩緩抬起臉向他，臉逐漸沉寂，「他是誰的孩子？」

兆錫下意識抿起。

「還要瞞我多久？」老太太雙手疊放在拐杖上，語氣著幾怒意，「從小到大，你都不肯聽我的話。小時候你跑去看那個人，回來挨了罰還是不肯認錯。」

「不是那個人，是我媽。」兆錫斂下眉，聲音平靜下來，「兒子看母親，沒有人能夠阻擋，我為什麼要認錯。」

「放肆！」

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上，訓斥道：「沒有資格當你們的母親，自從踏進這個家門，就沒有讓我們過過一天消停日子，我們家的名聲毀在的手裏。」

名聲？

兆錫聽到這兩個字，垂在側的雙手狠狠收。無論在他心裏如何為母親開，可每次有人握住這個話柄，他就失去反駁的能力。

「兆錫，雍的事來理。」老太太難得和悅的跟他說話，「我已經派人把他帶來，剩下的事你不需要心了。」

「你要怎麼理？」兆錫咻的沉下臉，冷笑道：「還要再把他沉湖？」

聞言，老太太目了，沒有回答。

「。」

對面椅子裏的人忽然開口，老太太有瞬間的失神，「雍是無辜的，無論當年發生過什麼，他都無法選擇。既然他來到這個世上，就有權利活下去。」

老太太用力握拐杖，這些年久居素西堂吃齋，原本心態已經平和很多。有時候回憶起年輕時候那些往事，也會暗自嘆息心魔過深。可雍這件事，關係到家百年來的聲譽，苦守家幾十年，絕對不能允許在世時，有人玷污家的名聲。

究竟要怎麼置雍，老太太心中還沒最後的決斷。

「把雍給我，我可以送他去國外，並且保證他永遠都不會回來。」兆錫沉著臉，只能往後妥協一步，這是他心中最壞的打算。

「不行。」老太太瞇了瞇眼，顯然並不相信兆錫的話。

堂一串腳步聲，榮芝帶著天鳴趕過來，「媽，您我們？」

「嗯。」老太太應了聲，天鳴看到對面椅子裏的兆錫，眼神下意識了。

榮芝看到兆錫也在，急忙往兒子後躲。

素西堂面積並不算很大，兆錫起進堂。堂平時是老太太的寢居，榮芝立刻皺起眉，「媽，您看他……」

「讓他去吧。」老太太並沒介意，依舊低頭喝茶。

天鳴也坐下來，同時手拉了下母親，遞給個眼神，示意不要表出任何異常，避免被發現。

不多時候，素西堂外響起汽車聲。眾人尋聲過去，只見坤沉著臉進來。

「媽。」

「你怎麼有空過來？」老太太看到兒子，神不由冷冽幾分。

「爸。」天鳴見到他來，立刻站起。

榮芝張的笑了笑，「阿坤，媽剛才還在念叨你。」

坤瞥了眼他們母子，並沒說話，眼神直接落在母親上，「聽說您把雍帶走了，要是有什麼話說，這會兒也應該說完了吧。」

啪！

老太太生氣的拍了桌子，不過就是人把雍帶回來，什麼都還沒做呢，這些人就一個個都跑過來興師問罪，到底有沒有把放在眼裏？！

「媽，您別生氣。」榮芝見到老太太發怒，急忙上前攙扶，「阿坤，媽前幾天還心口疼，你別惹怒。」

坤眉頭蹙了蹙，語氣緩和幾分，「媽，您年紀大了，這些事給我來理吧。」

「給你？」

老太太冷笑了聲，盯著他問，「你準備怎麼理？讓他好好住在苑？還是準備讓兆錫給他送走？」

「坤兒啊。」老太太搖搖頭，語氣中著失，「怎麼一遇見那個人你就昏頭，完全不像我的兒子。」

榮芝不撇撇，心想老太太這話說的真對。坤為那個人昏頭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素西堂一片靜謐，剎那間都沒人再敢說話。天鳴站在邊上，自然不能在這種時候。他掏出一煙，握在指尖，並沒點燃。

「媽。」

坤驀然低下頭，聲音不算高，卻異常堅定，「我答應過寇沅，要讓這個孩子活下去。所以，請您把雍出來！」

老太太神驚愕，「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這個孩子還活著？」

坤黑沉的眸子暗下去。

「你？！」

老太太氣的全發抖，猛然抬起拐杖就要朝他打下去。

「媽，別打！」

榮芝眼疾手快拉住老太太，向坤的眼神也充滿驚訝。原來坤早就知道這個孩子沒有死，卻暗地裏縱然兆錫這麼多年。

大門，兆錫往前的腳步停住。他聽到父親的話，雋黑的眼眸深一片波。是啊，爸爸早就知道雍的存在，若不是他有心袒護，這麼多年來，雍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