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寇沅,是在養老院。那時匡家資助安城數家養老院,城西那家也是匡家經常捐錢的一家。每次匡玉代表父親出現,院長還有那些孤寡老人都會對他格外熱。
那是明的一天,養老院的樹下,寇沅耐心細緻的喂椅里的老婆婆吃東西。微微泛著笑容的神,直到今天依舊能夠清晰的出現在匡玉面前。
從那以後,匡玉經常到那家養老院問,漸漸能夠跟說上幾句話,卻更加對寇沅充滿好奇。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竟然發現寇沅在一所中學里做助教,而那所學校匡家恰好也投了一筆錢。很容易的形下,匡玉便來到那所學校任職。他平時很喜歡讀書,並不願意接替家裏的生意,來到學校后與寇沅接的機會越來越多。平時總是一副寡淡的模樣,好像對什麼都沒興趣,對邊的人謙和有禮,卻並不親熱。甚至有時候大家想要靠近,都會被疏離淡漠的態度弄的不歡而散。
可並沒有到毫影響,依舊我行我素。除去每天必要的工作外,幾乎聽不到說別的話。正因為如此,哪怕頂著一張傾城傾國的臉,想要靠近的男士們,不得不被的冷傲,迫的自慚形穢,沒有人敢靠近。
上班或者下班的路上,匡玉不自覺跟在的後。並非窺,他只是想要多一些時間能夠看到。那條小巷裏,邊總是跟著一條髮雪白的薩耶犬,親切的它,「豆丁。」
「豆丁,你又咬了我的茶葉!」
「豆丁,不許弄我的字畫!」
「好啊豆丁,你又敢跳上房,看我怎麼揍你!」
隔著那扇院門,他聽到寇沅滿含笑容的聲音,忍不住暗暗驚訝。難道單單一隻小狗就能讓如此歡喜嗎?
也許越是想要遠離,反而越是無法迴避。每個周末,寇沅都會準時來到養老院看老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匡玉才能見到微笑溫的臉龐,完全與平時的漠然冷漠大相徑庭。
直到有一次,那位老婆婆拉住他的手,熱淚盈眶的喚他:「子濃!」
他並不認識什麼子濃,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跟老人解釋認錯了人,可老婆婆淚流滿面就是不肯撒手,直到寇沅趕來才安住流淚不止的老人。
那是寇沅第一次主對他開口,「對不起,我娘神不太好,認錯了人。」
他連忙擺手說沒關係,人年紀大了難免糊塗。後來他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是你的母親嗎?」
當時寇沅面沉了沉,肯定的回答:「是的。」
可匡玉知道不是,因為寇沅的關係,他詳細看過那位老婆婆的資料。病人資料中顯示,那位老婆婆隨夫姓紀,平時護士都親切的稱呼為紀太太,但寇沅撒了謊。
後來他經常帶著糕點來看老婆婆,哄開心。那天周末他早早帶著水果和糕點來到養老院,人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有哭聲。老婆婆不知道因為什麼又鬧起脾氣不肯吃飯,寇沅跪在的面前流了眼淚,傷心的勸,「娘,雖然子濃不在了,但你還有沅沅。你不要害怕,以後有沅沅給你養老送終。」
最後們母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那也是匡玉第一次看到寇沅流淚。雖然他不清楚『子濃』是誰,可過寇沅的傷悲,他能覺到那是一個對很重要的人。
因為『子濃』的緣故,匡玉慢慢跟寇沅識起來。平時在學校里,他總是格外照顧,周末兩個人也會不約而同來養老院看老人。每次聊天時,匡玉都想更多的了解,可惜的是,但凡及到的家庭背景,都會苦的笑一笑,然後避而不談。
匡玉並沒追問,約覺到那是不想提及,也是不能提及的。他沒有追不放,倒是令寇沅輕鬆不。
半年後老太太病惡化,那天匡玉和寇沅一起來看,拉住匡玉的手,泣不聲,「沅沅也是個苦孩子,心裏抑了太多的傷,如果我走了,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了。你能不能幫我好好照顧?」
那天老太太的神特別好,匡玉都有些不解,到底是不是清楚其實他並非『子濃』。面對即將彌留老人的囑託,匡玉自然不能拒絕,而且他心裏也是歡喜的。自從相遇,他就很想靠近寇沅,只可惜始終都沒有找到機會。
他將家裏留存的那條鑽項鏈給寇沅,並且還在老太太面前承諾,這是他家的傳家寶,這條項鏈只會送給他的未婚妻。
還記得當時寇沅震驚的模樣,匡玉笑起來。他在這種場合把項鏈給,確實是故意這麼做,存著幾分心積慮。可老太太當了真,是盯著寇沅把項鏈收起來。
三天後,老太太去世。寇沅料理完老人的後世,匡玉幫將老人的骨灰送回鄉下。那天雨蒙蒙,他站在墳地前,終於見到石碑前刻著的那個名字。
紀子濃。
關於紀子濃的故事,對於寇沅來說就是一個忌諱。將老太太安葬以後,跪在墳地前哭了很久很久,匡玉甚至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眼淚竟會有那麼多。
安頓好老太太回到安城,寇沅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每天上班、下班,周末依舊騰出時間去養老院,看那些孤寡老人。這樣平靜而簡單的生活,算是匡玉三十六年人生中最充實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寇沅張而不安的問他,「匡玉,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裏?」
那刻,匡玉心底充滿無數歡喜,他甚至以為是自己默默的付出換來回報,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著他那雙溫暖的眸子,寇沅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不過氣來。
說:「我懷孕了,所以我要離開這裏。」
懷孕了?!
匡玉整個人驚愕不已,他從沒見過寇沅跟什麼男人有過來往,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男人追求。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絕對算的上震驚。
他試探的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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